“叔侄？”

李怡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他看起來像剛從澳門賭場逃出來的荷官！”

曹達華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香水味熏得李怡眼睛發酸：

“大侄子，這叫時尚。”

他湊近李怡耳邊低語，“聽說女子學院的女老師個個水靈...”

王署長重重咳嗽一聲：“馬克如今洗白了身份，成了一個白手套，還在澳門有整支雇傭兵。”

署長突然抓住李怡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公開場合，目前法律沒辦法制裁馬克！”

“所以，別沖動，不過，”

“槍必須找到，在更多人遇害之前。”

李怡低頭，發現署長的手在微微顫抖。

陽光移到了王署長臉上，照亮了他眼角的濕潤。

這個發現比任何威脅都讓李怡震撼——鐵血署長竟然在害怕。

“為什么是我們？”

李怡輕聲問。

曹達華突然正經起來，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

上面是個穿校服的女生，右耳垂有顆小痣。

“第三個失蹤的，是我侄女。”

“阿怡，我需要你的幫助。”

辦公室陷入死寂。

空調的嗡嗡聲變得異常刺耳。

李怡看著照片里女生燦爛的笑容，胃部像被灌了鉛。

“懂了！”

王署長松開手，從抽屜取出一個黑色裝置：

“緊急聯絡器，遇到危險按這里。”

他演示時，李怡注意到署長指甲縫里有暗紅色的痕跡——是干涸的血跡。

“記住，你們唯一的任務是找到槍和證據。”

王署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不要擅自行動，不要暴露身份，尤其是你——”

他指向曹達華，“別招惹女老師。”

曹達華做了個拉上嘴巴的動作，卻沖李怡擠了擠眼。

李怡突然預感到這將是一場災難。

“最后一點。”

王署長從上衣內袋取出一個小信封，倒出一枚子彈放在桌上。

黃銅彈殼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這把槍用的是特制彈藥，彈頭有螺旋紋。”

說著，他用指尖旋轉著子彈，“如果發現類似彈痕...”

李怡盯著那枚子彈，突然明白了任務的危險性。

這不是普通的尋槍任務——他們是在與時間賽跑，阻止一場蓄謀已久的屠殺。

“什么時候出發？”

李怡沉聲問道。

王署長看了眼手表：“現在。”

說著，他站起身，陰影完全籠罩了李怡：

“校長是我老同學，已經打點好了。”

曹達華突然吹了聲口哨：

“臥底校園啊，想想都刺激，前段時間，我跟阿星也做過類似的行動，可惜阿星違反紀律，被趕去做騎警...”

“閉嘴！少提那個惹事精！”

王署長一拳砸在桌上，煙灰缸猛地一跳，

“馬克去年在澳門讓三個臥底警察'意外溺水'，尸檢時法醫在他們肺里發現了和這支筆一樣的...”

他舉起那支空鋼筆，聲音戛然而止。

李怡突然注意到署長辦公桌下放著一個黑色手提箱，箱體側面有個不起眼的凹痕——像是被子彈擦過的痕跡。

“我有個條件。”

李怡深吸一口氣，“我需要完整的案件權限，包括那些沒寫在報告里的部分。”

王署長和曹達華交換了一個眼神。

最終，王署長緩緩拉開最底層的抽屜，取出一份標著“絕密”的文件夾。

李怡看到文件邊緣有燒焦的痕跡。

“三年前，馬克曾經的未婚妻在這個學院跳樓自殺。”

王署長翻開文件，露出一張觸目驚心的現場照片，

“警方定性為抑郁癥，但...”

他的手指劃過照片邊緣幾個模糊的指紋痕跡，“女孩指甲里有三個人的DNA。”

李怡湊近看，發現照片右下角有個被紅圈標記的細節——女孩的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鋼筆帽。

“同款鋼筆？”

李怡猛地抬頭。

王署長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

“同批次特制彈藥。”

他輕輕合上文件，“馬克認為警方掩蓋真相，這次回來...是復仇。”

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曹達華一個箭步沖到窗邊，掀起百葉窗一角：“黑色奔馳，澳門牌照。”

王署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怎么敢...”

王署長迅速將文件和子彈掃進抽屜，動作快到帶起一陣風：

“后門走，現在！”

李怡被曹達華拽著沖向消防通道時，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王署長站在窗前，陽光將他映照得像一尊銅像，右手正無意識地摩挲著虎口的那道傷口。

樓梯間的應急燈忽明忽暗，曹達華邊跑邊嘟囔：

“我就說該穿運動鞋來...”

李怡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腔。

在拐角處，兩人差點撞上一個清潔工。

那人抬頭瞬間，李怡看到一雙鏡片后冰冷的眼睛——和監控截圖里如出一轍的金絲眼鏡。

“借過。”

男人聲音輕柔得像毒蛇吐信，推著清潔車緩緩離去。

李怡聞到他身上古龍水下掩蓋的火藥味。

曹達華死死按住李怡的肩膀，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

“那就是馬克。”

曹達華在李怡耳邊低語，熱氣帶著薄荷糖的味道：

“故意裝作不認識咱們！”

“這小子看來要搞大事情啊！”

“要不要我找人拿下那個混蛋？！”

李怡搖搖頭：“他鉆了法律漏洞，有了新身份，不好公開動手。”

“不過，既然新的游戲要開始了，那就玩吧大的！”

曹達華愣了一瞬，隨即也激動起來。

像馬克那種混蛋，與其被法律制裁，曹達華也更樂見親手懲治混蛋！

地下車庫昏暗潮濕。

李怡的皮鞋踩在水洼里，發出令人不安的啪嗒聲。

遠處車燈突然亮起，照亮了墻壁上噴漆涂鴉的一個怪異符號——像是佛手拈花的圖案，下方潦草地寫著“佛爺“二字。

曹達華吹了個口哨：“我們的'佛爺'還挺有藝術細胞。”

李怡沒有笑。

他盯著那個符號，突然想起王署長桌上照片里，第三個失蹤女生課桌上刻著同樣的圖案。

這個發現讓李怡胃部絞緊——對方不僅已經潛入校園，更可能在挑選下一個受害者。

更可惡的是，馬克還是幫兇！

一個洗白身份，換了一個馬甲的幫兇！

這種人更可惡！

李怡心頭殺心起！

這一次，一定要讓馬克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