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幽深處，寒玉床泛著淡淡青光。小龍女指尖拂過石壁上斑駁的劍痕，忽然聽見身后傳來衣袂破空聲。她本能地并指如劍，卻在看清來人時硬生生收住招式。

“林長老的輕功愈發精妙了。“她背過身去，耳尖泛起薄紅。方才那一瞬，她竟沒察覺這人身負的九陰真氣已與古墓寒氣渾然一體。

林軒將油紙包放在石案上，蒸騰的熱氣在寒玉床上凝成霧靄：“城南張記的桂花藕粉糕，據說要排三個時辰隊才能買到。“他故意將燙紅的手掌攤開，“那些大娘看我生得俊，硬是多塞了兩塊。“

小龍女望著他掌心交錯的新舊劍繭，忽然想起三日前蒙古刺客的毒鏢。當時這人的血濺在她雪白的中衣上，像極了寒潭里突然綻放的紅蓮。

“你的傷...“話未出口便是一怔，自己何時會主動問及他人？

“早好啦。“林軒撩起衣袖，小臂上猙獰的傷口已結痂，“多虧龍姑娘用玉蜂漿...“他突然噤聲，因為小龍女冰涼的指尖正撫過那道傷疤。

寒玉床的青光映得她面容如玉：“金絲甲雖刀槍不入，但膻中穴三寸處的針眼...“她指尖順著經脈游走，在某個穴位突然發力，“可還疼？“

林軒悶哼一聲，額頭抵上她肩頭。清冷的檀香混著藥香鉆入鼻腔，寒玉床的溫度似乎突然變得灼人。

“那日你替我擋箭時，“小龍女的聲音輕得像嘆息，“也是這般疼么？“

重陽宮鐘聲蕩開晨霧時，林軒正在寒潭練劍。玉女素心劍法第七式“清輝玉臂寒“總在轉折處滯澀，劍鋒劈開水面時，他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破空聲。

“手腕太高三分。“

小龍女的素紗拂過他手背，寒意激得劍身嗡鳴。她足尖輕點浮冰，竟是以天羅地網勢的步法融入劍招。林軒福至心靈，九陰真經內力自然流轉，劍勢陡然變得空靈縹緲。

潭水化作漫天珠玉，折射出千百道糾纏的身影。當雙劍終于交擊出清越龍吟，林軒忽然發現兩人正以“亭亭如蓋“的姿勢相擁——他的劍柄抵著她后腰，她的劍尖挑著他喉結。

“這才是真正的素心劍法。“小龍女呼出的白霧染上他眉梢，“需得...心意相通。“

冰面在腳下發出細微裂響，林軒的喉結在劍尖滾動：“那日在石室，龍姑娘說古墓派傳人終身不嫁...“他故意向前半寸，讓劍鋒在頸間壓出血線，“若有人既入古墓，又不算傳人...“

潭水突然掀起巨浪。楊過抱著受傷的白雕闖進來時，正看見兩道身影從水幕中沖天而起。雙劍合璧的劍氣絞碎晨霧，在巖壁上刻下深達三寸的劍痕。

“姑姑！你的頭發！“少年驚呼。

小龍女翩然落地，發間霜雪正在晨曦中消融。她望著石壁上渾然天成的劍痕，忽然想起祖師婆婆留下的謁語：情動則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