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警報響起的瞬間,江小滿正用陸時安的校服兜著最后三包跳跳糖往沖鋒艇上跳。林茉茉把自制的“防鼠頭盔“扣在她頭上——用建筑社的3D打印機制作的粉色貓耳造型。
“最新戰報!“陳聿從樹梢速降下來,“救援隊被泥石流擋在三公里外!“
陸時安蹲在漏雨的教室里改裝無人機,突然舉起測電筆:“蘇晚,輪椅的太陽能板借我。“
“別拆我剎車!“蘇晚抱著工具箱后撤,“上回你改裝的電動輪椅飆到四十碼!“
暴雨砸在鐵皮屋頂的噪音中,小滿發現陸時安的工作日志被雨水泡開了墨跡。最新一頁的逃生路線圖暈染成抽象畫,倒是她亂畫的烤腸涂鴉越發清晰。
“這就是你的備用計劃?“她揪著濕透的衣領晃他,“說好的零食鋪子導航呢?“
“在這里。“陸時安突然掀開講臺,露出用防水布裹著的登山包。里面塞滿鯛魚燒模具和壓縮餅干,最底下壓著張泛黃的合影——正是黑板上那個“1999屆江小滿“的畢業照。
空氣凝固五秒后,陳玥的尖叫再次掀翻屋頂:“平行時空啊啊啊!“
“巧合。“陸時安用放大鏡觀察照片,“像素密度證明這是現代打印品...“
小滿抄起板擦砸過去:“現在是玩偵探游戲的時候嗎!“
深夜的暴雨中,五人組縮在沖鋒艇里啃餅干。陸時安突然拆了蘇晚的輪椅電機,改裝成簡易發電機。當燈泡亮起的瞬間,小滿看見他左手的創可貼滲出血跡——是白天修無線電時被鐵片劃傷的。
“喂!“她把最后塊巧克力掰成兩半,“別裝死。“
陸時安接過巧克力時,指尖擦過她掌心的跳跳糖碎屑。沖鋒艇突然劇烈搖晃,陳玥的尖叫混著林茉茉的哭喊響成一片。
“抓緊!“陸時安用登山繩把所有人捆成粽子,“三秒后會有...“
話音未落,沖鋒艇被洪流沖進隧道。小滿在顛簸中看見巖壁上的熒光涂鴉——歪歪扭扭的“安“字,和她校服背后的補丁一模一樣。
當救援隊的探照燈終于照過來時,看到的是如下畫面:江小滿用鯛魚燒模具當船槳,陸時安舉著帶電擊功能的無人機趕老鼠,陳玥姐妹在教昏迷的班主任唱校歌,而陳聿正試圖用口香糖修補沖鋒艇的漏洞。
“年輕真好啊。“老隊長擦著笑出的眼淚按下快門。這張“荒野求生笨蛋聯盟“的照片,后來被校長做成安全教育展板——直到某天被人換成陸時安畫的Q版漫畫,主角是戴貓耳頭盔的江小滿在洪流里釣烤腸。
返校的大巴上,小滿發現陸時安在改裝她的學生證。芯片里存著山間教室的監控視頻——畫面里她追老鼠的英姿被配上《動物世界》的解說詞。
“刪掉!立刻!馬上!“
“備份三十份。“陸時安舉起警報器,“包括陳玥的直播賬號。“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投在盤山公路上,像兩個歪歪扭扭卻始終并肩的笨蛋。而在三年二班的儲物柜深處,某個貼著“絕密“的餅干盒正在悄悄震動——里面裝著陸時安從1999屆教室順走的鐵盒,鎖孔里插著江小滿失蹤多年的兔子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