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介紹:
人物特質(zhì):
黎深:生物研究所工程師,左手無名指有試劑灼傷舊疤,會偷偷用離心管當花瓶
我:自由插畫師,右耳后有小片胎記,收集玻璃糖紙做拼貼畫
時間設(shè)定:現(xiàn)代都市秋日,銀杏葉轉(zhuǎn)黃的季節(jié)
地點設(shè)定:老城區(qū)梧桐巷的復(fù)式公寓,帶露臺和開放式廚房
正文:
冰箱上的磁吸便簽又換了新暗號。
黎深把實驗室的菌種編號改成早餐清單。
B-307代表培根煎蛋,L-209是藍莓松餅。
我叼著牙刷湊近看時。
晨跑回來的他正用體溫焐熱捂在懷里的豆?jié){。
白大褂肩頭落著銀杏葉。
“今天有孢子大爆發(fā)。“
他把吸管插好遞給我。
指節(jié)還沾著離心機的溫度。
我踮腳蹭掉他睫毛上的晨露。
聞見白大褂里漏出一縷高壓滅菌鍋的金屬味。
我們共享的早餐桌永遠像實驗臺。
他左手劃著平板看文獻,右手精準避開我偷果醬的手指。
當我故意把藍莓摁碎在桌布上。
他頭也不抬地擦干凈。
當我再次故意把藍莓摁碎時,黎深神情淡淡的看著我。
“節(jié)約糧食是中華人民的良好美德。”
我笑了笑,對著黎深的臉剛準備啵唧一口,黎深便朝嘴巴里塞入一顆藍莓。
在僵持的氣氛里。
洗衣機在陽臺唱第三遍提示音。
過了一會。
黎深正用移液槍給綠蘿澆水。
我抱著剛收的襯衫撞見他偷渡實驗室的磷酸緩沖液。
那些透明液體在噴壺里泛著可疑的藍光。
“這是最接近植物細胞液的pH值。“
他搶過我懷里的衣服抖開。
醫(yī)用防護服標準疊法讓襯衫變成豆腐塊。
我故意把兩只襪子塞進他后領(lǐng)。
卻被他用晾衣桿挑起下巴:“需要教學(xué)演示嗎?“
烘干機嗡鳴聲里。
他教我如何用拓撲學(xué)原理疊圍巾。
日光透過他挽起的袖管。
小臂靜脈隨著動作若隱若現(xiàn),像培養(yǎng)基上蔓延的菌絲。
當我的手指卡在圍巾褶皺中。
他忽然用鼻尖頂開我耳后碎發(fā):“這里,沾了洗衣凝珠的橙花香。“
我們的身體貼在一起,兩顆跳動的心撞在一起討論著摩斯密碼。
下午茶時間往往從黎深燒穿第三個量杯開始。
他執(zhí)著于用本生燈烤棉花糖,卻總忘記調(diào)小火焰。
焦黑的杰作被藏在培養(yǎng)皿里。
蓋上“新型碳材料樣本“的標簽。
我趴在料理臺畫糖霜餅干時,他正把曲奇切成標準圓形。
“直徑偏差超過0.5mm影響實驗數(shù)據(jù)。“
游標卡尺擦過我嘴角的糖粉,在餅干表面壓出同心圓。
我趁機在他袖口畫歪扭的DNA鏈。
被他抓住手腕蓋章似的按上指紋:“樣本采集完成。“
“叮”,采集完成的樣本從烤箱出來,冒著熱騰騰的霧氣。
我迫不及待的拿起,嘗試著“樣本”,卻被天外黎深的大手撫住了頭。
“好吃嗎?”
我點頭,拿起一塊,剛想遞給黎深。
黎深低下頭,口中含住“樣本”,細細品味。
“是不錯。”
相看對視下,我輕聲“幽門螺旋桿菌是通過口腔傳播。”
“那又如何,是你就好。”
時間來到下午。
社區(qū)路燈亮到第三盞時,黎深準時叩響書房門框。
這是他雷打不動的散步信號——左手握著記錄本,右手捏著兩支75%酒精棉片。
我蹬上磨邊的帆布鞋,鞋帶剛散開就被他截住,打結(jié)手法和捆扎實驗鼠一模一樣。
老樟樹下的石板路浸著秋雨,黎深把傘傾斜出四十五度角。
他走路時肩胛骨會微微內(nèi)收,像端著看不見的培養(yǎng)皿。
拐角洗衣店老板娘探出頭喊:“黎醫(yī)生,你訂的離心管到貨啦!”
他耳尖泛紅,快步把我擋在靠墻側(cè),白大褂蹭上了墻灰。
“那是給綠蘿用的。”他摘下手表放進我衛(wèi)衣口袋,秒針震動隔著布料輕撓掌心。
便利店促銷喇叭在喊第二杯半價,他突然拐進去買檸檬水。
付款時盯著收銀員操作奶茶機,指尖在褲縫敲打滅菌鍋降溫的節(jié)奏。
流浪玳瑁貓蹲在垃圾站頂棚,黎深從褲兜摸出密封袋裝的凍干。
他用移液槍投喂的樣子像在進行精密實驗,貓胡子沾著肉屑去蹭他鞋帶。
“樣本F-22親緣系數(shù)上升0.3。”他邊記錄邊用鞋尖推我后跟,“保持三米觀察距離。”
燒烤攤油煙漫過來時,黎深抽出口罩給我系成雙結(jié)。
他走路總踩地磚接縫,卻在我數(shù)到第七塊裂紋磚時突然蹲下。
記號筆在地面畫圈:“黏菌群落遷徙速度比上周快兩毫米。”
我假裝踢他鞋跟,被他反手捉住腳踝測足弓曲度。
公園長椅的晚風(fēng)卷來糖炒栗子香,黎深用酒精棉片擦了三遍椅面。
我偷吃他口袋里的葡萄糖片被他抓包,鋁箔紙剝落聲里,他突然捏住我后頸:“抬頭,西南方三十度。”
無人機群正拖著廣告橫幅掠過暮色,黎深摸出激光筆在橫幅邊緣畫紅圈:“三點位旋翼轉(zhuǎn)速異常。”
我咬碎最后半片葡萄糖,苦味漫開前被他塞進一顆滅菌包裝的陳皮糖。
返程路過修車攤,流浪狗沖出來時黎深正給我講解路面菌斑分布。
他條件反射般把我扯到身后,實驗記錄本在半空劃出拋物線。
狗嗅了嗅他沾著凍干碎的褲腳,尾巴突然搖成離心機。
“非安全接觸需佩戴防護手套。”他單手給狗套上快遞盒做的伊麗莎白圈。
另一只手在我袖口涂免洗消毒液。
路燈在他睫毛下投出柵格陰影,我趁機把狗毛粘在他后腰,卻被他用鑷子夾走放進采樣袋。
單元樓聲控?zé)魤牧耍枭蠲鲎贤饩€手電照臺階。
藍紫光暈里他后頸浮出實驗室logo紋身貼。
我伸手去揭,被他轉(zhuǎn)身圈在樓梯轉(zhuǎn)角。
樓上老太太恰巧推門扔垃圾,他僵著脖子給我拉外套拉鏈,金屬齒咬合聲清脆得像培養(yǎng)箱開關(guān)。
五樓感應(yīng)燈亮起時,他正把雨傘倒插進玄關(guān)桶里離心脫水。
我蹬掉左腳的鞋,右腳還懸在半空就被他托住腳踝。
“破皮了。”他皺眉的樣子像在分析異常數(shù)據(jù)。
創(chuàng)可貼精準覆蓋我腳跟紅痕,邊緣修剪得比色譜紙還齊。
洗衣機開始轉(zhuǎn)第二遍時,黎深在陽臺晾曬沾了狗毛的白大褂。
我窩在沙發(fā)啃他提前切塊的蘋果,鋸齒狀果皮在瓷盤里拼出DNA鏈。
他端著熱牛奶進來,杯底沉淀著沒化開的蛋白粉,杯沿粘著便利貼上三個潦草的字:
觀察中
——這是他獨有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