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悅把工牌按在打卡機上。

趙宇端著咖啡杯斜倚在打印機旁，“喲，夜生活豐富啊。“他瞥向許悅眼下青影，“凌晨兩點還在撤回文件。“

“關你屁事。“許悅攥緊帆布包帶子往工位走。

磨邊的帆布包蹭過趙宇西裝褲，落下幾根貓毛。

趙宇把鍵盤敲得噼里啪啦響，“實習生就是清閑。“他故意把報表摔在許悅桌上，咖啡漬在紙角洇開。

許悅抓起紙巾擦桌子，碰倒了插著蔫玫瑰的礦泉水瓶。

林詩瑤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走進快遞站。

她戴著墨鏡把文件袋拋給快遞員，猩紅指甲在“許悅收件人信息“欄點了點。

碎紙機正在吞掉真正的項目書，電腦屏幕映出她扭曲的笑。

陸景琛扯開燙金火漆封口時，鋼筆尖在合同上戳了個洞。

照片里的許悅正在和趙宇分吃章魚小丸子，項目書第五頁的數據明顯被涂改過。

威士忌杯底重重磕在檀木桌上，驚飛了窗外覓食的麻雀。

“許悅！“總裁專屬電梯的叮咚聲讓所有人抬頭。

陸景琛的西裝還帶著初秋寒露，袖扣刮飛了許悅桌面的便利貼。

“解釋。“他摔出皺巴巴的項目書，許悅的證件照從夾頁滑出來。

趙宇的轉椅悄悄往這邊挪了半米。

“這不是我......“許悅按住亂飄的紙張。

陸景琛突然俯身，她后頸撞到隔板掛著的貓咪日歷。

薄荷味須后水混著他壓抑的怒氣，“上周三下午三點，你在哪？“

玻璃門外傳來紛亂腳步聲。

許悅看見行政部小張舉著手機在拍，趙宇已經站起來整理領帶。

她攥住陸景琛的腕表帶，“那天我在寵物醫院！“

陸景琛甩開她的手。

金屬表帶勾斷了她毛衣袖口的毛球，那顆灰白色的小絨球滾到林詩瑤剛寄來的快遞盒旁邊。

財務總監的辦公室門開了條縫，有人影在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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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打印機壞了。」

「聽說上個月報銷單......」

議論聲像蜂群炸開。

許悅后腰撞到文件柜，金屬把手硌得生疼。

趙宇扯松領帶：「許悅上周還問我怎么改數據。」

「你胡說！」許悅抓起沾著咖啡漬的報表。

陸景琛抬手掃開紙頁。

A4紙擦過許悅耳垂，割出細紅印。

他扯松領帶：「證據？」

「監控......」

「寵物醫院監控三天覆蓋。」陸景琛按亮手機屏幕，「需要查通話記錄嗎？」

蘇然擠開人群沖進來。

她的羊毛卷沾著薯片碎屑：「周三我陪小悅......」

「你閉嘴！」陸景琛扯下西裝口袋巾扔在許悅臉上，「同謀證詞無效。」

許悅攥緊拳頭。

指甲掐進掌心的疼壓住眼淚，毛衣袖口脫線的毛球擦過下巴。

蘇然翻找手機相冊的手在抖，奶茶吸管戳到解鎖鍵五次都沒成功。

電梯間傳來打卡機報時聲。

陸景琛轉身時袖扣折射的冷光刺得許悅瞇眼，他腕間殘留的薄荷味纏住她喉嚨。

行政部小張的手機鏡頭跟著他移動，拍下許悅腳邊散落的合同碎片。

「等著收律師函。」電梯門合攏前，陸景琛扯下領帶砸向樓層按鈕。

許悅彎腰撿照片。

證件照上的自己穿著藍條紋病號服，懷里抱著裹紗布的橘貓。

趙宇的皮鞋碾過照片邊緣：「野貓和野種最配。」

蘇然抄起訂書機。

「別。」許悅拉住她袖口。

眼淚砸在趙宇蹭亮的鞋尖上，暈開灰撲撲的貓毛。

林詩瑤站在防火門后咬嘴唇。

櫻桃味唇膏染白齒尖，手機相冊最新照片是陸景琛摔在許悅桌上的西裝口袋巾。

她把陸景琛剛撕碎的合同備份塞進碎紙機，哼著歌給美甲店預約下午三點的位置。

許悅把工牌塞進帆布包時，快遞盒突然爆開。

劣質膠帶崩斷的聲音驚得眾人回頭，泡過水的項目書殘頁粘在許悅小腿襪上，第五頁數據欄的印刷墨跡暈成藍黑色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