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社火隊奇遇
書名: 黃土高原上的詭秘往事作者名: 偷桃小仙本章字數: 7270字更新時間: 2025-03-12 14:09:58
雪粒子砸在龍王廟的瓦當上,發出細碎的爆裂聲,在鐵柱聽來,那就像無數小鬼躲在暗處磨牙,叫人毛骨悚然。鐵柱貓著腰,緊緊縮在供桌下,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瞪得滾圓,一眨不眨地偷看老陰陽給方神開眼。對村子來說,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事,聽老輩子人講,開了眼的方神能保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所以鐵柱心里既緊張又好奇。
老陰陽穿著一身黑袍,上面繡滿了奇奇怪怪的符文,在搖曳的燭光下,那些符文仿佛活了過來,像一條條扭動的小蛇。老陰陽手里握著沾著朱砂的狼毫筆,小心翼翼地伸向泥塑神像的眼睛。就在筆尖快要碰到神像的那一刻,那支筆猛地頓在了半空中。
鐵柱滿心疑惑,忍不住探出頭,順著老陰陽的目光瞧去。這一看,他頭皮瞬間發麻,只見泥塑神像空洞的眼窩里,竟然凝著兩滴混濁的水珠,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仿佛這神像活過來,正默默注視著這一切。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瞬間涌上鐵柱的心頭。
“戊時三刻,起社!”老陰陽沙啞的喝令驟然響起,緊接著,十八面牛皮鼓同時炸響,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把天地都震得粉碎。鐵柱的爹戴著青面獠牙的瘟神面具,手里的流星火球用力掄起,火球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弧線,火星四濺,好似要把這壓抑的黑夜撕開幾道口子。
突然,廟前的百年古槐毫無征兆地劇烈晃動起來,樹枝瘋狂地扭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有人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正拼命掙扎、呻吟。系在枝頭的引魂幡齊刷刷轉向西北方,那個方向埋著七個餓死的外鄉人。聽說這些外鄉人客死異鄉,死時怨念極深,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游蕩。
“鐵柱!接傘!”馬家老三猛地把黃銅傘骨扔過來,鐵柱一抬頭,竟清楚地看見傘面上畫著的五猖兵馬在緩緩移動。這些原本是彩繪的小鬼,此刻卻像活物一般,在傘布上瘋狂撕咬著一具血淋淋的牲畜,場面血腥得讓人作嘔。鐵柱嚇得手一抖,鐵傘“哐當”一聲砸在凍土上。
老陰陽猛地轉過頭,發辮上的五帝錢叮當作響,在這寂靜又喧鬧的夜里,那聲音格外刺耳,像一根根針直刺鐵柱的耳膜。老陰陽枯枝般的手指一把掐住鐵柱的下巴,渾濁的眼珠幾乎貼到鐵柱臉上,惡狠狠地問道:“你剛才看見傘里的兵馬在動?”
鐵柱還沒來得及回答,扮作龍女的春妮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尖叫。她乘坐的八抬神轎像是被無數雙無形的大手用力推搡,八個壯漢同時栽進雪窩子。轎簾翻飛的瞬間,鐵柱清楚地看到春妮的繡花鞋底沾著黑乎乎的粘液,在雪地上印出一個個嬰兒手掌般的痕跡,那些痕跡一個接著一個,好像有個看不見的嬰兒正匆忙地在雪地里奔跑。
子時的更鑼剛響過三聲,守庫房的六叔公連滾帶爬地沖進社火場。他的羊皮襖上結滿了冰碴,手里攥著半截被啃過的白蠟燭,聲音顫抖得厲害,幾乎帶著哭腔喊道:“供、供桌的三牲...全變成長綠毛的腐肉!”
老陰陽的羅盤在香爐上方瘋狂旋轉,指針飛速跳動,仿佛在急切地尋找著什么危險的源頭。銅勺里的雞血毫無征兆地突然沸騰起來,血泡不斷翻滾,散發出一股濃烈刺鼻的腥味。老陰陽迅速抓起一把香灰撒向西北,灰燼在空中竟聚成個三尺高的人形,那人形發出尖銳的笑聲,笑聲讓人寒毛直豎,隨后迅速竄上房梁。藏在椽子間的毛鬼神露出滿口黑牙,懷里抱著失蹤的五猖令旗,模樣十分猙獰。
“抄家伙!封住陰陽線!”老陰陽的吼聲被狂風瞬間撕碎。鐵柱趕忙抄起驅邪的桃木釘,卻驚恐地發現,原本灑在村口的朱砂線正在慢慢融化,雪地里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腳印——沒有一個是朝外的。這意味著,有可怕的東西偷偷溜進了村子,卻沒有離開。
扮作開路鬼的張瘸子突然渾身抽搐著跪下,他臉上的儺面不知何時長出了霉斑,兩道血淚從眼窩滲出來,場面十分駭人。鐵柱的爹見狀想去攙扶,可流星火球里的炭塊突然爆開,滾燙的炭渣濺到他手背上,瞬間鼓起個人臉形狀的水泡,水泡里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張痛苦扭曲的臉,仿佛正發出無聲的慘叫。
“丙寅年冤魂來討債了!”老陰陽一邊大喊,一邊撕開神像背后的黃符,泥胎里赫然露出半截焦黑的人骨。骨頭上刻著的鎮魂咒正在滲血,和廟墻上突然顯現的血手印一模一樣,那血手印鮮紅刺眼,在這冰天雪地的夜里,顯得格外驚悚,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冤屈。
五猖兵馬從傘面里爬出來時,鐵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燒焦皮肉味。這些三尺高的黑影張牙舞爪地撲向古井方向,卻和井里伸出的焦尸手臂扭打成一團。毛鬼神蹲在井沿瘋狂啃食令旗,每咬一口,就有個生辰八字在布面上消失。那令旗上的生辰八字,可都是村里人的,隨著一個個名字消失,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恐懼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老陰陽突然把銅劍狠狠插進自己胸口,鮮血噴涌而出,噴濺在雪地上。他噴出的血霧在雪地上畫出一道奇異的符咒,那符咒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帶著神秘的力量。那些被召喚來的孤魂野鬼發出尖嘯,裹著旋風沖進古井。當第一縷晨光刺破烏云時,井口只剩下半幅繡著“丙寅年臘月”的童衣殘片,像是這場恐怖事件留下的唯一線索。
鐵柱以為一切就此結束,可當他回到家,躺在床上,只要一閉上眼睛,那些恐怖的畫面就會不斷在腦海中浮現。那神像眼中的水珠、會動的五猖兵馬、神秘的血手印,還有那半截焦黑的人骨,像惡魔一樣纏著他,讓他冷汗直冒,根本無法入睡。
第二天,村里的氣氛異常壓抑。大家都在小聲談論昨晚發生的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恐懼和疑惑,仿佛被一層陰影籠罩。鐵柱爹的手背上,那個人臉形狀的水泡還在,而且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每一次看到,都讓鐵柱心里一緊。
鐵柱決定去問老陰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當他來到老陰陽的住處時,發現老陰陽正坐在院子里,臉色蒼白如紙,神情疲憊不堪,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老陰陽,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鐵柱鼓起勇氣,聲音還有些顫抖地問道。
老陰陽看了他一眼,深深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這一切都要從丙寅年說起。那年,村里鬧饑荒,餓死了不少人。有七個外鄉人路過這里,也沒能逃過這一劫。他們死的時候,怨念極深,發誓要回來報仇?!?
“那和昨晚的事有什么關系?”鐵柱追問道,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昨晚是社火祭神的日子,也是陰陽交替最為薄弱的時候。他們趁機沖破了封印,回來討債了。”老陰陽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個破舊的本子,“你看,這上面記錄著當年的事?!?
鐵柱接過本子,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還能勉強辨認。上面詳細記錄了丙寅年饑荒的情況,以及那七個外鄉人死亡的經過。原來,他們是被村里的一些人故意餓死的,就為了搶奪他們為數不多的食物。
“這些人太殘忍了!”鐵柱憤怒地說道,心中充滿了對那些人的譴責。
“是啊,所以他們的冤魂一直不肯散去。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辦法鎮壓他們,沒想到還是讓他們逃出來了?!崩详庩栒f著,臉上露出無奈和自責的神情。
“那現在怎么辦?”鐵柱焦急地問道,他迫切希望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結束這場可怕的災難。
“只有找到他們的尸骨,好好安葬,再做一場法事,或許還能化解這場災難?!崩详庩栒f著,艱難地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西北方向找找看。”
于是,鐵柱和老陰陽帶著一些工具,迎著刺骨的寒風,朝著西北方向走去。一路上,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雪粒子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走了很久很久,他們終于來到了一片亂葬崗。
這里到處都是枯骨,有些骨頭還露在外面,被風吹得白花花的,在這荒蕪的地方,顯得格外陰森恐怖。老陰陽拿出羅盤,開始仔細尋找那七個外鄉人的尸骨。
突然,羅盤的指針瘋狂地轉動起來,指向了一個土堆。老陰陽興奮地說道:“找到了,就在這里!”
他們開始挖掘,隨著挖掘的深入,一股腐臭的氣味撲面而來,熏得人幾乎要嘔吐。終于,他們看到了七具尸骨,他們的姿勢扭曲,臉上還帶著痛苦的神情,仿佛在訴說著當年的悲慘遭遇。
老陰陽小心翼翼地將尸骨收拾好,然后在原地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法壇。他穿上法衣,開始做法事。一時間,法壇上香煙繚繞,老陰陽的咒語聲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在和另一個世界對話。
然而,就在法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天地間一片昏暗。一個黑影從法壇后面沖了出來,朝著老陰陽撲了過去。鐵柱定睛一看,竟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黑氣的惡鬼,它張牙舞爪,氣勢洶洶。
老陰陽連忙拿起桃木劍,與惡鬼展開了激烈的搏斗。那惡鬼的力量非常強大,老陰陽漸漸有些抵擋不住,身上也受了些傷。鐵柱見狀,心急如焚,連忙拿起一塊石頭,朝著惡鬼用力扔了過去。
惡鬼被鐵柱砸中,憤怒地轉過頭來,將目標轉向了鐵柱。它嘶吼著,朝著鐵柱撲了過來。鐵柱嚇得轉身就跑,可那惡鬼緊追不舍。就在鐵柱以為自己要命喪黃泉的時候,老陰陽突然念起了咒語,一道金光從他手中射出,擊中了惡鬼。
惡鬼發出一聲慘叫,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了。老陰陽松了一口氣,說道:“好險,差點就著了它的道。”
經過這場風波,法事終于順利完成。他們將七具尸骨安葬好,然后回到了村里。
從那以后,村里再也沒有發生過詭異的事情。鐵柱爹手背上的水泡也慢慢消失了,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但每當鐵柱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心里還是會忍不住發顫,那些可怕的場景就像烙印一樣刻在了他的記憶里。
那是他第一次見識到世間的邪惡與冤魂的怨念,也讓他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永遠無法被掩埋的。那些被傷害的靈魂,即便化作厲鬼,也會回來討回屬于他們的公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村里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孩子們在街頭巷尾嬉笑玩耍,大人們在田間地頭辛勤勞作,仿佛那場可怕的社火夜只是一場遙遠的噩夢。
然而,平靜的生活并沒有持續太久。一天夜里,鐵柱突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那聲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吟,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陰森。鐵柱躺在床上,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著窗戶。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鐵柱嚇得渾身發抖,想要叫醒睡在旁邊的爹娘,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那個影子越來越近,他終于看清了,那是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人,她的頭發遮住了臉,看不清容貌。
“還我孩子……”她的聲音幽幽傳來,充滿了怨恨和痛苦,仿佛來自無盡的深淵。
就在這時,鐵柱的爹突然坐了起來,他手里拿著一張符咒,朝著那個女人扔了過去。符咒在空中燃燒起來,發出一道強光,那個女人發出一聲慘叫,消失不見了。
“爹,那是什么?”鐵柱顫抖著聲音問道,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別問了,趕緊睡吧?!辫F柱的爹說著,重新躺了下去,不再說話,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第二天,鐵柱發現村里的氣氛又變得有些不對勁。大家都在交頭接耳,臉上帶著驚恐的神色。他拉住一個小伙伴,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嗎?昨晚好多人都夢到了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人,她一直在喊‘還我孩子’?!毙』锇檎f著,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
鐵柱心里一驚,難道這和之前的事情有關?他決定再次去找老陰陽。當他來到老陰陽的住處時,發現老陰陽正坐在院子里,一臉沉思,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著一個極其棘手的問題。
“老陰陽,又出事了?!辫F柱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老陰陽聽后,臉色變得十分凝重?!翱磥恚虑檫€沒有結束。那個女人,可能是當年被餓死的外鄉人之一,她的孩子或許也遭遇了不幸?!?
“那我們該怎么辦?”鐵柱焦急地問道,他害怕這場可怕的災難又要卷土重來。
“我們必須找到她孩子的下落,或許這是化解這場災難的關鍵?!崩详庩栒f著,站了起來,“走,我們去村里打聽一下。”
于是,鐵柱和老陰陽開始在村里四處打聽。他們問了很多人,可大家都說不知道。就在他們感到絕望的時候,一個年邁的老人告訴他們,當年饑荒的時候,村里有個女人曾經收養過一個孩子,后來那個孩子突然失蹤了,女人也瘋了,沒多久就投井自盡了。
“那口井在哪里?”老陰陽連忙問道,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就在村東頭,不過那口井早就廢棄了,聽說里面鬧鬼,沒人敢靠近?!崩先苏f著,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身體也微微顫抖著。
他們謝過老人,朝著村東頭走去。來到那口井邊,鐵柱看到井口長滿了荒草,周圍彌漫著一股陰森的氣息,仿佛有一雙雙眼睛正躲在暗處窺視著他們。老陰陽繞著井口走了一圈,然后從懷里拿出一張符咒,貼在井口,試圖鎮住里面可能存在的邪祟。
“鐵柱,幫我把這井口打開?!崩详庩栒f著,拿起一把鐵鍬,開始清理井口的荒草。
鐵柱也拿起工具,和老陰陽一起清理起來。費了好大的勁,他們終于打開了井口。一股腐臭的氣味撲面而來,熏得人差點窒息。
老陰陽點燃了一根蠟燭,順著繩子慢慢下到井里。鐵柱在井口焦急地等待著,心里充滿了擔憂,眼睛緊緊盯著井口,一刻也不敢放松。過了很久,老陰陽終于從井里爬了上來,他手里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包。
“這是什么?”鐵柱好奇地問道,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崩详庩栒f著,解開了布包。里面是一些破舊的衣物和一個小小的骷髏頭,骷髏頭上還戴著一個破舊的帽子,看上去十分可憐。
“這就是那個孩子的尸骨?!崩详庩栒f著,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我們必須好好安葬他,這樣或許能平息他母親的怨念。”
于是,他們在村外找了一塊空地,將孩子的尸骨安葬好。老陰陽又做了一場法事,希望能讓他的靈魂得到安息。
當天夜里,鐵柱睡得格外安穩,再也沒有夢到那個渾身濕漉漉的女人。第二天,村里的氣氛也變得輕松起來,大家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仿佛這場可怕的災難終于徹底結束了。
這場靈異事件終于畫上了句號,可它給鐵柱留下的陰影,卻久久無法散去。每當他想起那些恐怖的畫面,心里還是會忍不住顫抖。但他也明白,世間的善惡終有報,我們要敬畏生命,尊重每一個靈魂。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又到了社火的日子。這一年的社火,大家都格外小心,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老陰陽提前做了很多準備,在村里的各個角落都貼上了符咒,還在龍王廟設了法壇,祈求方神保佑。
社火開始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十八面牛皮鼓再次敲響,那聲音震耳欲聾,卻不再讓人感到恐懼,反而多了幾分對平安的祈愿。鐵柱的爹戴著瘟神面具,手里的流星火球舞得虎虎生風,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個熱鬧的社火夜,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然而,就在社火即將結束的時候,意外還是發生了。突然,天空中烏云密布,黑沉沉地壓下來,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緊接著,一聲巨響傳來,龍王廟的屋頂被擊中,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大家都驚呆了,一時間不知所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越燒越旺。老陰陽連忙沖上前去,試圖滅火,可是火勢太大,熱浪撲面而來,根本無法靠近。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火光中,正是那個渾身濕漉漉的女人。
“你們都逃不掉的……”她的聲音在火光中回蕩,充滿了怨恨,仿佛要將所有人都拖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老陰陽見狀,立刻念起了咒語,手中的桃木劍指向那個女人,試圖用自己的力量阻止她。女人發出一聲尖叫,朝著老陰陽撲了過來。老陰陽與她展開了激烈的搏斗,可女人的力量似乎比上次更加強大,老陰陽漸漸有些招架不住,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鐵柱見狀,心急如焚,他拿起一根木棍,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他朝著女人狠狠地揮了一棍,女人被他擊中,退后了幾步。
女人被鐵柱擊中后,臉上的怨恨更濃,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她猛地轉身,原本被頭發遮擋的臉緩緩抬起,露出一雙散發著幽綠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鐵柱,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
老陰陽趁著女人分神的間隙,口中快速念咒,雙手飛速結印,只見他掌心處緩緩匯聚起一團金色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亮,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他大喝一聲,將那團光芒朝著女人推去。女人察覺到危險,想要躲避,卻被鐵柱之前那一棍打得有些遲緩,光芒瞬間擊中了她。
女人發出痛苦的慘叫,身體周圍的黑氣開始翻滾涌動,仿佛在做著最后的掙扎。然而,她并沒有就此消散,反而趁著老陰陽和鐵柱都在震驚之時,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朝著社火人群中沖去。人群瞬間大亂,人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尖叫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
鐵柱和老陰陽對視一眼,立刻追了上去。他們在混亂的人群中穿梭,眼睛緊緊盯著那道黑影。黑影所到之處,人們紛紛倒地,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鐵柱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不盡快阻止這個女人,整個村子都將陷入萬劫不復。
就在黑影即將沖出村子的時候,老陰陽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張金色的符咒,用力拋向空中。符咒在半空中瞬間燃燒起來,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罩,將黑影籠罩其中。女人被困在光罩內,瘋狂地撞擊著光罩,每一次撞擊都讓光罩劇烈顫抖,似乎隨時都會破裂。
鐵柱趁機沖上前去,舉起手中的木棍,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女人砸去。這一次,女人沒有躲避,她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瞬間變得漆黑如墨,指甲變得又長又尖,朝著鐵柱的木棍抓去?!斑青辍币宦?,木棍竟然被她輕易地折斷。
女人猛地向前一撲,爪子朝著鐵柱的胸口抓去。關鍵時刻,老陰陽沖了過來,用桃木劍擋住了女人的攻擊。兩人再次陷入激烈的戰斗,老陰陽一邊抵擋著女人的攻擊,一邊尋找著她的破綻。
鐵柱在一旁焦急地看著,他發現女人的攻擊雖然猛烈,但每一次攻擊之后,她的身形都會稍微停頓一下。他意識到這可能是她的弱點,于是悄悄地繞到女人的身后,等待著時機。
終于,在女人又一次攻擊老陰陽之后,身形出現停頓的瞬間,鐵柱猛地撲了上去,雙手緊緊地抱住女人的腰。女人拼命掙扎,想要掙脫鐵柱的束縛,她的力量非常大,幾乎要將鐵柱甩出去。但鐵柱咬著牙,死死地抱住她,大聲喊道:“老陰陽,就是現在!”
老陰陽立刻明白了鐵柱的意思,他雙手握住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然后猛地將桃木劍刺向女人的后背。女人發出最后一聲絕望的慘叫,身體開始慢慢消散,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隨著女人的消失,金色光罩也緩緩消散,周圍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人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這一切。老陰陽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神情疲憊不堪。鐵柱也松開了雙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終于結束了,龍王廟雖然被燒毀,但人們的生命得到了保全。經過這件事,村子里的人都深刻地認識到,過去犯下的錯誤終究是要償還的,只有敬畏生命,心懷善良,才能避免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村子里的人們齊心協力,重新修建了龍王廟。鐵柱也從一個懵懂的少年,成長為一個勇敢堅毅的青年。他時常想起那個恐怖的社火夜,想起那些被傷害的靈魂,心中充滿了敬畏和感慨。而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歷,也成為了他生命中最難忘的記憶,時刻提醒著他,世間的善惡終有報,做人要堅守本心,敬畏每一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