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魂火舔舐著冰棺,沈滄瀾心口的胎記灼如烙鐵。玉虛子胸前的劍譜虛影突然實(shí)體化,“血親祭劍“四字化作鎖鏈纏住他腳踝。曲紅綃的匕首在魂火中熔成赤紅色,刃身上的韓家軍徽記竟與契丹狼紋漸漸融合。
“沈公子可知,令尊為何獨(dú)留你性命?“玉虛子的鋼爪撕開冰棺底層,露出十二具青銅劍匣。每具劍匣都刻著生辰八字,最中央那具的日期正是沈滄瀾被遺棄在沈家門前的雪夜。
陸明遠(yuǎn)突然扯斷頸間狼牙鏈,墜落的銀牙刺入魂火,炸開的火星在空中凝成沈父身影。“滄瀾吾兒...“虛影開口的剎那,暗渠四壁的青銅人俑突然跪地,它們胸腔里跳動的心臟表面,全都浮現(xiàn)出沈滄瀾的胎記紋路。
曲紅綃的紅綾卷起三枚七星釘:“二十年前韓家軍護(hù)送的根本不是糧草!“釘身上的血銹遇熱剝落,露出里面封存的契丹皇室密卷——記載著沈敖以和親之名騙取狼紋鍛鐵術(shù)的始末。
沈滄瀾的斷劍突然脫手飛旋,劍柄云紋與冰棺女子的刺青拼合成完整地圖。魂火順著地圖紋路蔓延,燒穿暗渠穹頂?shù)乃查g,傾瀉的江水竟在空中凝成九柄巨劍,劍鋒所指皆是襄陽城防要害。
“這才是真正的龍淵劍陣...“陸明遠(yuǎn)咳著血沫大笑,他撕開偽裝的面皮,露出的容貌竟與青銅劍匣上的生辰八字主人別無二致,“沈敖用我娘親的魂魄養(yǎng)劍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夜星墜貪狼!“
玉虛子的鋼爪突然刺入自己眼眶,挖出的琉璃眼球在魂火中炸開,顯出一幅血腥祭劍圖:五歲的沈滄瀾被鐵鏈鎖在劍爐旁,三百童尸的血?dú)庹ㄟ^胎記注入龍淵劍胚。圖卷角落的批注卻是陸明遠(yuǎn)筆跡:“偷天換日,戌時(shí)三刻。“
曲紅綃突然割破手腕,血珠灑在韓家軍徽記上。浸血的匕首發(fā)出龍吟,暗渠底層的石板轟然開裂,露出韓世忠的玄鐵棺槨。棺中戰(zhàn)甲的心口位置,凹陷的劍痕與沈滄瀾的斷劍完全契合。
“韓元帥當(dāng)年不是戰(zhàn)死...“她扯開甲胄襯里,泛黃的絹布上血書刺目,“是被沈敖的破甲箭穿心!“甲片內(nèi)側(cè)的鍛紋突然活動起來,竟是用十萬陣亡將士的名字微雕而成的《滿江紅》。
沈滄瀾的胎記突然迸射金光,魂火中浮現(xiàn)沈父臨終場景:老人顫抖的指尖不是畫符,而是在撕扯心口皮膚——那下面埋著半枚契丹虎符,與冰棺女子手中的斷劍紋路嚴(yán)絲合縫。
“兄長...收手吧...“沈滄瀾的劍鋒第一次顫抖。陸明遠(yuǎn)卻將金符殘片按入胸膛,狼頭刺青突然睜開第三只眼:“太遲了,滄瀾。從你接過龍淵劍譜那刻起,這局就只剩血祭一個(gè)終章。“
十二具青銅劍匣同時(shí)炸開,匣中飛出的不是兵刃,而是三百童尸的魂魄。它們在魂火中凝成巨大的鍛錘,朝著襄陽方向轟然砸落。沈滄瀾的斷劍突然分解重組,化作九環(huán)錫杖的模樣——正是韓世忠棺槨中缺失的鎮(zhèn)魂法器。
當(dāng)?shù)谝坏阑昊鹱采铣菈r(shí),曲紅綃的紅綾纏住沈滄瀾腰身:“唯有你的血脈能重啟鎮(zhèn)魂塔!“她的匕首劃開他掌心,血珠滴在錫杖頂端,竟喚出韓世忠的殘魂虛影。老將軍的斷槍指向東北方,那里正是陸明遠(yuǎn)用童尸魂魄凝聚的貪狼星位。
“原來如此...“沈滄瀾突然旋身刺向曲紅綃,錫杖穿透她肩胛的剎那,韓世忠虛影突然凝實(shí)。老將軍的殘魂握住錫杖末端,三百年前的戰(zhàn)吼震碎七星釘陣:“沈敖誤我!這根本不是鎮(zhèn)魂器!“
暗渠徹底崩塌的瞬間,沈滄瀾看見真相:錫杖末端刻著蒙古國師印鑒,韓世忠的殘魂正被煉化成破城槌。陸明遠(yuǎn)咳著血狂笑,他的鎏金螭紋扣里飛出十二道圣旨虛影——全是賈似道批準(zhǔn)沈家鑄劍的密令。
玉虛子的鋼爪突然插入自己天靈蓋,扯出的腦髓在魂火中凝成星圖:“沈公子看好了!這才是龍淵劍陣真正的陣眼...“星圖映出襄陽城全景,每個(gè)守軍的生辰都對應(yīng)著一具青銅人俑。而陣眼位置,赫然是沈滄瀾此刻站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