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北境,童辛知道當權者最重要的事有兵。正如偉人所說的“槍桿子底下出政權”。就借著這場雪,以慰問將士的名義去趟邊境的婧蒼軍大營,看一下婧蒼王的真正實力。
主要眼前的倒計時提醒著童辛要有所行動了,還剩1033天。
易揚帆領頭,駕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處。童辛與夏恩霜、那楠瀟坐在馬車中,一路向北方行進。
未走一日,風雪愈發的大了。易揚帆駕馬來到車旁“王,這雪恐怕一時半刻不會停下,不如我先找間驛站避避風雪”。
“前方30里,克蘭縣,我們去那”,童辛撩開車簾,語氣輕緩。
出發前,系統便已經提醒要去克蘭縣。正好這大雪來的及時,讓童辛的決定順理成章。
“克蘭縣,蕭玉!”那楠瀟有些驚訝。
童辛嘴角一笑,“良臣,我便去看看能否為我所用”。
三十里外克蘭縣城門下,“護衛在城外驛館休息,我們四人進城便好”。
那楠瀟仍然一身黑袍,風帽遮住了引人注目的白發,架著馬車跟隨著前面駕馬的易揚帆。
經過一間客棧停下,“我們今晚先在此處休息”易揚帆說完,走進客棧定了兩間上房又叫了一下酒菜。
“雪兒,這克蘭縣雖小,但并非傳聞中這般荒涼”,夏恩霜說著接過童辛的皮毛斗篷。
“確是如此,那便更要見見這克蘭縣的縣丞了”,童辛對于蕭玉的好奇心更盛了。
很快菜便陸續上齊,四人圍桌而桌。上菜的小二也是個話多之人,“四位貴客,一看便不是一般人,大雪天來我們這小地方?”
童辛一個眼色遞給了易揚帆,“我們是皮貨商人,跟著東家來收皮貨。這不敢上暴雪,先來休息一下避避雪”。
“哦?你們想收皮貨可以去西街的皮貨行看看,那是我們縣丞家親戚開的。”
“是嗎,你們縣城親戚開的皮貨行有什么不一樣”童辛年說罷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現在的這個縣丞來我們克蘭縣也就小半年,聽說是從京都來的。不知道得罪了哪個大官,來到了我們這個窮地方”,小二越說越起勁,自己拉來把椅子坐在了旁邊“但是這個蕭縣丞一來,也確實為我們克蘭縣做了不少好事。就說這皮貨行,聽說也是因為有京都的關系才能從獵戶手里高價收來皮子再賣給京都那些大戶人家,這不也帶動了我們克蘭縣的經濟發展了嗎”
“呦,你還知道經濟發展”,夏恩霜抿嘴一笑。
“這我都是聽住店的客人聊的,我哪懂這些”,小二害羞的撓了撓頭“還有這個蕭縣丞每周還會施粥一次,聽說都是用自己的俸祿,給那些沒飯吃的小孩們”。
“聽你這么一說,我倒真想去看看這位蕭縣丞了”,童辛勾唇輕笑了笑。
“好了好了,我們這不用你伺候了”,夏恩霜掏出了點碎銀子打發走了小二。
“王,你有何打算”,那楠瀟摘掉了壓在頭上的風帽。
“看樣子果然是個好官,明天一早我們便去拜訪一下這個蕭縣丞”。
次日一早,雪稍微小了一點,四人來到縣府門口。易揚帆走到門外給看門的守衛遞了一塊牌子,沒多久從里面快步走出來一位女官。雖然可看出此人已是兩鬢斑白,但腰板兒依舊筆直。
“下官參見易將軍”,蕭玉抱拳行禮,看到旁邊站著三人,雖都身披斗篷風帽蓋住了大半樣貌,但也是不是一般來歷,“易將軍,我們進府說話”抬手把四人請進了自己府中的里院。
進入房內四人落座,下人倒好了熱茶后蕭玉便打發了去。三人便取下了風帽,蕭玉趕忙行了跪拜大禮,“下官參見婧蒼王”聲音洪亮,但略顯顫抖“京都一別,沒想到老臣還能再見到王啊”
“蕭老快快請起”,童辛扶起蕭玉,蕭玉轉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王啊,從您十年前離開京都后,京都的天就全變了”,蕭玉憤恨中又帶著悲涼。
“蕭老,我們坐下說話”,蕭玉坐下后“京都如今真的是奸臣當道嗎?”
蕭玉苦笑,“京都的官員不想死的全都投靠了女相,不愿與之為伍的都被以各種理由各種手段謀害”說罷望向了那楠瀟“若不是那老極力保我,讓我下到這荒涼的克蘭縣,我也不會活著離開京都”。
“我也是收到了家中的消息,知道你老被貶到這克蘭縣做官”那楠瀟道。
“京都已成這樣,皇姐能坐視不管嗎”童辛嚴肅的問。
“從婧蒼王你離開后,女相不知用了各種手段讓女皇不思朝政,后宮夜夜笙歌,如今女皇身邊從侍女到男寵都是女相安排的人”說到這,蕭玉以面無表情“京都的小道傳聞,更讓微臣難以啟齒”
“蕭老,你可千萬不能灰心。大瞾的未來,還需要你們這樣的忠臣良將的助力”,童辛感慨道,“瞾國疆土遼闊,可不是只有京都的官便能左右大瞾的未來”。
“王當初離開京都沒多久,女皇就被女相挑唆下令婧蒼王非詔不可回京都”,易揚帆憤恨道“當初王還對女皇的下詔表示理解,沒想到是怕王回去揭穿她的狼子野心”。
“易將軍,這不也恰恰說明她還是忌憚我的婧蒼軍,比起所謂的黨爭、詭計來說擁有武裝力量才是最后的贏家”,童辛看向蕭玉“蕭老,除了武裝力量,想贏我們還需要銀錢”。
蕭玉有些疑惑,“婧蒼王此話何意”。
“正如你所想”,童辛眼神堅定。
比蕭玉更為驚訝的還有易揚帆,但看向那楠瀟與夏恩霜時,二人明顯早已知情。
“若婧蒼王心意已決,蕭玉愿為王鞠躬盡瘁”
當晚,婧蒼王四人便留宿于縣丞府休息。看到易揚帆的童辛知道此事已不能再瞞,“揚帆,此事并非我有意瞞你,只是不知如何開口。你家世代為國盡忠,而為所為之事事同謀反”。
易揚帆眼神帶有失落,“雪兒,我更在意的是你不信任我。對我而言從小到大,我所需要忠的人只有你”。
此時的易揚帆那還如人所稱,像北蒼惡狼一般的人物,在童辛看來簡直像吃大狗狗一樣。
噗嗤一聲,居然笑了出來,“揚帆,我對你信任從不亞于你對我”童辛墊腳,抬手忍不住摸了摸易揚帆的頭。
易揚帆忍不住抓住了在自己頭上撫摸的那只手,連同整個人一起按在了墻上。二人之間的距離,大約只有一公分。
童辛看著眼前如此近距離的易揚帆,不免有點按耐不住自己的心跳。雙眼慢慢閉上,但一只大手捂住了童辛本想嘟起來的嘴巴。
“屋頂上有人”,童辛聽到易揚帆的低語,瞬間睜開了眼睛。
一旁的屋門被推開,那楠瀟從房里出來。與易揚帆對視一眼,隨手戴上了風帽。轉身躍上了屋頂,向著那人追去。
聽著腳步聲的方向,童辛暗自不妙,“蕭玉有危險”,二人一同跑向蕭玉居住的地方。
此時蕭玉屋內,兩個身穿黑衣蒙面人站在床前。一個手中拿出一條貌似蜈蚣的毒蟲放到了蕭玉枕頭旁,蜈蚣落下便往蕭玉的臉上爬去。
這時,黑暗的房內閃過幾根銀針。一名黑衣人中針倒地,另一個見機向門外跑去被那楠瀟擋在門前。蕭玉聽到動靜,起身
感覺有東西在自己脖子上爬行。用手一摸,一只毒蟲掉到了地上。嚇得蕭玉連忙點亮床頭的蠟燭,瞬間照亮了整個屋子。只見那楠瀟與一黑衣蒙面人纏斗在一起,蕭玉連鞋都來不及穿跑到門外大喊救命。
童辛、易揚帆二人已來到門外,誰知又從屋頂躍下幾個黑衣人攔在了童、易二人的面前。易揚帆閃身繞開一個沖過來的黑衣人后,拔劍刺向另一名黑衣人,劍從人體內抽出,一個轉手翻腕那個剛剛沖過來黑衣人脖子變一道血紅倒地不起。
童辛這邊,在一把刀從面前劈來時一個撤步,抬腳一踢正好踢在了蒙面人的小臂處。刀因為慣性被拋起,辛童一個后旋踢蒙面人被踢飛出去,刀落到了辛童手中。辛童轉身沖進了房間,此時那楠瀟以制服屋中二人,誰知那個身中銀針的蒙面人看見童辛進門便使出了暗器,在童辛閃身躲避時跳窗而逃。在那人逃跑后,其余幾人也像得到命令一樣集體咬舌自盡,那楠瀟捏住一個人下巴時也以為時已晚。
易揚帆當即查看幾個人的樣貌,雖都不認識但臉上卻有圖騰刺青。
“是西南人”,易揚帆面色凝重。
“這個也是”,那楠瀟也摘下身邊黑衣人的面罩,臉上露出了圖騰刺青。
“又是西南人”,童辛看著面前的場景“上次暗殺我的也是他們”。
“婧蒼王,沒錯剛才我一醒來就看到一只毒蟲趴在我身上”,此時蕭玉帶著家丁,護衛也來到了院中。
這時有一個熟悉的面孔也出現在了院中,“姑媽,出了什么事了,有沒有受傷”。
來人正是童辛在鳳君館所教訓的那個兩百斤的貴女,蕭柔。
當蕭柔看清眼前的童辛時,又開始晃動起了全身的肥肉,“姑媽,這人便是小柔說過的,在鳳君館欺負我的人了”。一改原本囂張跋扈的態度,委屈巴巴的說。
“混賬!”蕭玉聽聞厲聲喝道:“見婧蒼王還不跪拜”。
聽到此人便是婧蒼王的蕭柔,先是呆愣兩秒,“噗通”跪在了這雪地上。
童辛看著此刻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真可謂“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啊。
善后的事蕭玉看著督辦,童辛和易揚帆、那楠瀟便回房休息。夏恩霜知道剛剛的情況不由得害怕起來,“這個蕭中丞也是命大,若不是今天我們留她府中過夜,那豈不是兇多吉少”。
“沒錯,她也是吉人自有天相”,那楠瀟若有所思,“那個逃走之人已身中毒針,全身麻痹。居然還能在短時間內解毒逃脫,就算是西南人也可算是個高手了”。
“今晚我和那楠瀟在這里守夜,霜兒你先伺候王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繼續趕路”易揚帆交代到。
“那這個蕭中丞怎么辦,我們走了還會有人來刺殺她嗎?”夏恩霜一邊伺候童辛睡覺一邊問。
“他們既然一開始選擇毒蟲,那便不想明目張膽的刺殺,想讓蕭玉看起來是死于意外。”童辛躺在床上雙眼微閉,打了個哈欠說:“既然他們計劃被發現,那蕭玉的命算保住了”。
次日天剛亮,雪終于停了。縣府外,蕭柔攙扶著自己的姑媽向童辛一行人道別,“婧蒼王,微臣的命如今便是您的了”。
“蕭老,俗話說得道者多助,你要相信老天會站在我們這邊的,以后還要一起共謀大事”,童辛寬慰著,便上馬車辭別了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