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林夏話音未落,鏡中男人突然化作黑霧鉆入她的眉心。無數(shù)畫面在腦中炸開:穿嫁衣的沈母用金簪刺破鏡面,鮮血在鏡框刻下“不悔“;穿西裝的青年沈明修在租界舞廳撿到未來才會發(fā)行的銀元;最后是此刻的自己,正從鏡中伸手觸碰2012年在店門口猶豫的那個林夏...
“抓住因果線!“沈明修的聲音仿佛從深海傳來。林夏本能地抓住腕間浮現(xiàn)的光弦,發(fā)現(xiàn)每根弦都連接著不同時空的自己。當(dāng)黑霧即將吞噬全部光弦時,她做出了最瘋狂的決定——主動跳進(jìn)鏡面裂痕最密集的1927年。
2012年的秋雨淅淅瀝瀝,林夏推開“鏡花緣“的雕花木門。銅鏡依然掛在原位,只是鏡框上的裂痕開出一簇水晶蘭,在晨光中流轉(zhuǎn)著七彩光暈。
“要買鏡子嗎?“熟悉的嗓音在身后響起。
林夏轉(zhuǎn)身時,翡翠耳墜劃出清亮的弧光。穿黑色高領(lǐng)毛衣的男人斜倚博古架,指尖轉(zhuǎn)著那枚嵌翡翠的銀簪。他眼尾的痣與1935年的沈明修分毫不差,脖頸處隱約可見淡去的家紋。
“這次要收時空穿梭費嗎?顧老板?“林夏舉起手腕,新買的翡翠鐲子映著朝陽。
男人低笑時,百年時光在琥珀色瞳孔里流轉(zhuǎn):“叫我明修就好。“他取下銅鏡遞來,鏡面映出兩人身影,“契約解除后,鏡冢化成了回憶畫廊。要看看你錯過的故事嗎?“
林夏觸碰鏡面的剎那,看到1927年的沈母在消散前將襁褓交給顧言,看到1999年的自己在鏡中留下指引的掌紋,最后看到此刻的沈明修正將銀簪插入她發(fā)間,簪頭翡翠里封存著鎏金家紋。
“這是...“
“沈家新的契約。“他握住她的手,鏡中映出梧桐掩映的愚園路,“用百年時光換一次重逢,你說值不值當(dāng)?“
門外風(fēng)鈴輕響,穿民國學(xué)生裝的少女抱著詩集跑過,腕間銀鏈綴著星芒狀的琉璃。林夏望著玻璃櫥窗,看到無數(shù)時空的光影在鏡中重疊,最終定格成此刻晨光中相握的雙手。
銅鏡深處,水晶蘭悄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