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宇的喉嚨發緊,連尖叫都卡在了胸腔里。
他轉身繼續狂奔,但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那些“人”已經貼在了他的背后,隨時會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
他沖出后臺,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大門和通往二樓的樓梯已經被火焰燒塌,焦黑的木梁冒著濃煙,火星四濺。
整個劇院像個巨大的蒸籠,熱浪撲面而來,濃煙嗆得他視線模糊,喉嚨刺痛。
更糟糕的是,他看到更多由殘肢拼湊的“人”從舞臺后面走出,動作僵硬卻堅定,朝著人群緩緩靠近。
這些“人”不怕火焰,步伐僵硬而機械,扭曲的面孔根本不像人類。
人群中有人顫抖著問:“這群人怎么不怕火啊!”
“這哪里是人,根本就是怪物啊!”另一個聲音帶著絕望顫抖。
有人尖叫:“怪物啊!”
怪物的出現讓原本混亂的場面更加失控,人們不僅要躲避火焰,還要避開那些怪物。
一時間,戲劇院內尖叫聲、哭喊聲、火焰的噼啪聲交織在一起,如同地獄交響曲。
在這片混亂中,陽宇蜷縮在觀眾席左后方的角落里,心跳如擂鼓,幾乎要從胸膛里蹦出來。
他緊緊閉上眼睛,試圖屏蔽周圍的混亂,但耳邊不斷傳來的慘叫聲卻讓他無法逃避。
每一聲尖叫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直刺他的骨髓,讓他不寒而栗。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就這樣等死。
陽宇強迫自己睜開眼睛,試圖在混亂中找到一絲生機,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更加絕望。
唯一的出口在后臺,但那里已經被怪物堵得嚴嚴實實。
同時,通往二樓窗戶的樓梯也擠滿了怪物,根本沒有逃脫的余地。
它們站在熊熊烈火中,卻紋絲不動,那冰冷而猙獰的姿態,宛如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
陽宇看著那些怪物,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但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吼。
“媽的,是男人的跟我走!我就不信我們這么多人干不過它們!”一個滿臉橫肉的老哥罵罵咧咧地站了出來,他的聲音在混亂中顯得格外刺耳。
見有人做出頭鳥,呼應聲此起彼伏,很快老哥身邊就聚著二十幾個精壯的男人,個個攥緊拳頭,臉上寫滿了憤怒和決絕。
這要是放在平常,這種陣容誰見了不得退避三舍。
然而,陽宇的心卻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這些怪物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對抗的,畢竟剛才他的左臂就跟積木一樣,被那只怪物輕而易舉地“撕扯”了下來。
還沒等陽宇出聲提醒小心的時候,老哥已經大步走到怪物面前,伸手就要扒開它們。
瞬間,他的雙臂毫無征兆地斷裂,傷口平滑得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利刃瞬間切開,鮮血甚至來不及噴涌,就墜落在地。
他呆滯地低頭,仿佛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下一秒,他的腦袋就被一旁的怪物“擰”了下來,像擰斷一根脆弱的樹枝般輕松。
失去頭顱的他,身體轟然倒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鮮血迅速在地面上蔓延開來。
“啊——!”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原本跟老哥一起的男人們瞬間四散逃開,像受驚的鳥群一樣躲進了陰影中。
陽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順著額頭滑落。
他回想起剛才在后臺的那一幕,心里一陣后怕:“幸好剛才它只碰到了我的左臂,要是我的頭……”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更可怕的一幕出現了:老哥竟然用其他人的殘肢拼湊出了一個“人”,重新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由不同人的手腳拼接而成,動作僵硬詭異,就像被看不見的線操控的木偶。
更令人窒息的是,除了堵門的怪物,其他怪物開始搜捕幸存者,像一張無形的死亡之網逐步逼近。
與此同時,劇院里的火勢越來越猛,濃煙彌漫,室內溫度急劇上升。
所有人都明白,再不逃出去,就算不被怪物抓到,也會被活活燒死。
可是左右都是死局,根本沒有破解的方法,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絕望的神色。
“不對,肯定有什么地方我還沒想到。”陽宇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救命!救命啊!”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從過道跑過,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陽宇想提醒她別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只怪物從陰影中撲出,它的右手是成年男性的,左手卻纖細得像個孩子。
陽宇看到那只怪物熟練地卸下了她的右腿,就像在拆卸一個玩具。
更可怕的是,怪物將自己腐爛的右腿取下,換上了新鮮的那條。
整個過程機械而冷漠,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維修”。
女人目睹了這一切,因驚嚇過度,直接昏了過去。怪物卻沒有繼續對她動手,而是自顧自地走向了舞臺前。
陽宇注意到,這些怪物并不是隨意攻擊,而是有選擇性地取下它們需要的部位。
比如剛才那只怪物,它卸下了女人的右腿,卻放過了她,因為它的目標只是“更換”自己腐爛的肢體。
陽宇的目光緊緊盯著那只怪物,心中逐漸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想——它似乎在進行某種“自我維修”。
它“拆卸”掉自己身上腐爛的部分,再“更換”上新鮮的部位,就像一臺機器在更新零件,保持自身的“完好”。
這個發現讓陽宇心頭一緊,后背發涼。
他回想起剛才的遭遇,那只怪物確實需要左臂和頭顱,但它只來得及奪走他的左臂。
他清楚地記得,那些怪物將他的左臂裝在了自己身上。
還沒等陽宇為推理出怪物的“殺人規則”而松一口氣,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陽宇屏住呼吸,緩緩轉過頭,瞬間對上了一張猙獰的面孔——一個缺了右臂的怪物正站在他面前,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的右臂。
兩者距離極近,陽宇甚至能聞到它身上腐爛的惡臭。
他猛地一驚,慌亂中右手不慎碰到了旁邊的一塊碎玻璃,瞬間被劃出一道深長的傷口,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下來。
就在陽宇以為自己右臂難保時,怪物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它歪著頭,用那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陽宇的右臂,仿佛在判斷它是否還有“價值”。
幾秒后,怪物竟轉身離開,繼續搜尋其他目標。
陽宇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衣服。
右手掌心的劇痛讓他幾乎無法思考,但他卻意外地發現,自己似乎又誤打誤撞地推理出了這些怪物的另一條“規則”。
“如果我沒猜錯,現在的我暫時安全了……”陽宇艱難地挪動身體,試圖找到一個更隱蔽的地方藏身。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重新梳理剛才的發現。
“這些怪物是在‘維修’自己。它們需要完整的肢體來替換自己腐爛的部分,而一旦目標變得殘缺,它們就會失去興趣。”陽宇的腦海中逐漸構建出一個清晰的邏輯鏈條。
但問題來了:這些怪物的行動,為什么這么有規律?
而且它們的行為模式,簡直就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著。
陽宇好奇地望向舞臺,那里聚集著一群剛剛“維修”完畢的怪物。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個被怪物們團團圍住的木偶吸引住了。
在熊熊燃燒的火焰山背景下,那個木偶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它身上穿著焦黑的衣服,臉上掛著夸張的笑容,那雙畫出來的眼睛仿佛有了生命,正緊緊盯著觀眾席上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