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應道：“百寶閣號稱是坐擁九域萬千勢力之珍寶，雖然其中夸大的成分很多。可若是百寶閣深究每一種貨物的來路或去處，豈會有今日之局面。”

“那宗主剛才為什么還要那么問？”奚哲訝異發問，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宗主是想知道，杜懷安對來歷不明的貨物的態度？”

“我雖然不齒極樂宗門人弟子的行事，可我并不嫌棄他們的財物。”莫塵淡淡道：“你們應該也不介意吧？”

“不介意。”奚哲和肖鈞異口同聲的應道。

莫塵嘴角微微上揚，“極樂宗弟子是你們殺的，繳獲拿到百寶閣賣了。”

“這……”奚哲和肖鈞有些遲疑。

“你們自己憑實力拿到的繳獲，自然是你們的。現在是，以后永遠都是。”莫塵給二人喂了顆定心丸。

“嗯～”奚哲和肖鈞弱弱應聲，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

黃昏、子夜的時候，極樂宗的弟子又來了兩波。

黃昏時分來的四人是奚哲和肖鈞解決的。

子夜時分的三人，還未見著不朽宗三人的面容，就死在了莫塵施展的欺霜傲雪之下。

莫塵現在的實力，著實沒有太大的把握，度過煉氣三層的雷劫，不然他已經開始著手突破境界了。

雖然他也是凡品雜靈根，但他的突破和修行速度，和普通的凡品雜靈根，有質的差距。

突破與否，全看他想或不想，而不是靈力積蓄的深厚程度和打通經脈的進度。

天色初亮。

奚哲和肖鈞早早起床，一個收拾早飯，一個采摘靈果、匯總繳獲。

吃過早飯，兩人收拾東西準備去百寶閣的時候，見莫塵拿出了一些極樂宗弟子獨有的東西的時候，才知道，昨天晚上也來過極樂宗的弟子。

“青靈果賣得的靈石，買些……”莫塵把提前列好的清單，遞給二人。

藏經閣是有了，可里面的書架空蕩蕩的。

不能放滿各品階的武學，放滿常識、雜學類書籍，不為過吧。

再說了，三千大道，修真百藝，莫塵的了解也不是很多。

他在奚哲和肖鈞的面前之所以能展現出傲人的見識，不過是一萬兩千年的積累。

可莫塵卻自覺見識淺薄，來這個世界已經一萬兩千多年了，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卻還比不上大多數煉氣境修士。

奚哲和肖鈞會覺得莫塵見多識廣，不過是二人一直生活在普通百姓的圈層當中，對修士的了解，局限于民間少有的傳言。

途中不時以輕功身法趕路的奚哲和肖鈞，離去歸來，只用了兩個時辰。

回來將采買的書籍悉數放入藏經閣以后，便急吼吼的跑去演武場修煉。

莫塵奇怪的看了二人一眼，到藏經閣隨便拿了本新買的書，躺在小泉邊的搖椅上翻閱。

時不時就會抬手朝天一指，云煙成雨凝聚的靈雨，順著護宗大陣的脈絡，降落在宗內靈藥、靈樹之上。

一邊翻閱書籍，一邊運功恢復靈力或施展術法培育靈藥、靈草，偶爾逗逗青寓鳥。

這番姿態，看呆了奚哲和肖鈞。

“宗主，我感覺你有點像天驕人杰榜中天驕人杰。”奚哲煞有其事的湊過來說道。

莫塵一心三用，繼續讀書、運功，并作應答，“九域各有天驕榜和人杰榜，載錄九域天驕人杰。可天驕人杰榜究竟是誰所做，卻無人知曉。”

“或者說，絕大多數普通修士，并不知道天驕人杰榜的真正來歷，包括百寶閣這等一流勢力在內。”

“但，九域無數修士，卻為了一個天驕人杰榜的名次，不惜性命為之一搏。所以說啊，有些時候，太過出名，并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他總算明白奚哲和肖鈞為什么一回來變得那么奇怪了，少年意氣，乍聞天驕人杰英姿，怎會不心生向往，又怎么會不產生遐想。

奚哲一本正經的問道：“宗主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別去爭天驕人杰榜的名次？”

“你們路上又遇見極樂宗弟子了？”莫塵默默合上書，罕見的露出正色。

“宗主你怎么知道？”奚哲訝異發問。

莫塵從頭到腳認認真真的把奚哲好好打量了一番，才道：“我感覺你的腦子可能被人給打傻了。”

“啊～？”奚哲炫耀戰績的話，卡在了嗓子眼，笑容僵在臉上，不知該怎么接話。

“人杰榜收錄一域年歲一甲子之內的三百位人杰，天驕榜收錄一域年歲五甲子之內的三百位天驕。”莫塵鄙夷道：

“你一個煉氣二層的修士，哪來的信心，敢在這大言不慚的跟我說放棄爭奪天驕人杰的名次？”

“杜懷安百寶閣一流勢力出身的筑基境修士，都沒被收錄入榜，你……”

話還沒說完，奚哲撓著頭就跑了，少年意氣，遭遇了極其的挫折。

“啾啾啾……”

青寓鳥在莫塵兩邊肩膀上來回跳騰，像是在嘲諷奚哲似的。

莫塵伸手點了點青寓鳥的腦袋，“煉氣一層，有點弱了，你也該努力修煉啊。”

說完，把青寓鳥嘰嘰喳喳的反駁鳥語視若無睹，繼續低頭讀自己的書。

心底卻多了個想要一窺真想的疑惑。

天驕人杰榜，到底是誰所做？

九域各大圣地的實力有一定的差異，可沒有一家，能碾壓各大圣地，制定一個讓各方信服的榜單。

這個世界，越來越有趣了。

他有一種預感，有一天，他會和制定天驕人杰榜的勢力，爆發最直接的沖突。

……

不朽宗三人的一天。

變成了奚哲和肖鈞每日清晨拿不多一些貨物，去一趟百寶閣交易，每天與兩三波或三四波極樂宗弟子廝殺。

五天與紫云谷精銳弟子，交易三須草、檀戎花。

奉特殊命令而來的紫云谷精銳弟子，每次以各種理由盡可能逗留一點時間。

向后交易了六次，確認不朽宗真的只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真的只有三個煉氣二層武者，自以為完成了任務。

第六次交易結束，紫云谷的三名精銳弟子剛離開不朽宗山門準備返回。

天空促然間烏云密布，蒼穹猶如墨染。

烏云初生瞬間，接連三道嬰兒手臂般粗壯的雷光，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沒入不朽宗內的區域。

“過去看看？”一名紫云谷精銳弟子咽了口唾沫，怔道。

“趕快回去上報長老。”年齡和實力最長的一人生怕不朽宗山門這時候走出一人，左顧右盼的。

“走。”

紫云谷三人把身法運轉到了極致，拼命跑回紫云谷。

……

不朽宗正北。

百寶閣分閣，杜懷安也收到了麾下護衛的匯報。

“不朽宗似有修士渡劫。”

……

不朽宗。

奚哲和肖鈞，再次分潤到了莫塵雷劫之后的天地造化。

三門武學，先后步入融會貫通的境界。

修為，若是利用靈石、靈藥等等，必定可以成為煉氣三層的境界。

始終謹記莫塵教誨的二人，并沒有著急追求一時的境界高低。

同樣分潤到一絲天地造化的青寓鳥，順勢成為一只煉氣二層的妖獸，昂著腦袋，飛回小泉，像是在嘲諷奚哲和肖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