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緊閉的單元門自動開啟,霉味混著線香氣息撲面而來。
媱警覺的舉起手電筒,光束刺入黑暗的剎那,不遠處的封池突兀間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俊赫順著他的視線抬頭,昏暗的樓梯轉角處赫然倒吊著具紫黑色尸體,壽衣下擺滴落的水珠在臺階匯成小水洼。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俊赫由于離封池比較近,這一嗓子并為讓他感覺到恐懼,但耳膜穿孔的概率會極大提升。
“要了親命了......“大老黃驚恐的兩腿打顫,但還是橫在婉兒身前,“這比露天電影院半夜看午夜兇鈴還刺激......“
別...別屁屁了,現在咋辦,是進去還是,二狗子說話間,還不忘躲在蘇航身后,用手指了指倒吊的尸體,又瞥了眼右手邊不遠處的寂靜的房間。
要不分頭行動,我去上面完成主線任務,俊赫伸出食指向頭頂的方向指了指,你們留下來完成支線任務,這樣進度快一些。
話音未落,樓梯轉角處的尸體突然睜開眼皮,渾濁的眼球在俊赫手電筒的強光下轉了半圈,其嘴角忽然扯到耳根,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后生仔......“。
“啊啊啊啊!...臥槽”,大老黃等五人那驚恐至極的叫聲,瞬間劃破了這原本就壓抑的氛圍。
慌亂之中,二狗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匆忙伸出手拽了一下江瀾的裙擺。
在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作用下,江瀾身體一歪,出于本能,順手緊緊抓住了封池的胳膊。
而婉兒,本就神經緊繃,被身旁這此起彼伏、透著無盡恐懼的驚叫聲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直接跌作一團,癱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現在還認為分開行動靠譜嗎?”媱的聲音清冷而鎮定,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甩棍精準地丟向蘇航。與此同時,她的右手緩緩摸向腰間。
“是我太看得起他們了。”俊赫無奈地搖了搖頭,緩緩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媱的香肩。
“爪子拿走..否則..喂,那個東西不簡單。”媱話語雖依舊清冷如霜,但仔細聽來,不難察覺其中夾雜著一絲關切的語態。
然而,俊赫對此卻滿不在乎。他微微扭過頭,給了媱一個安心的眼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倆私下交情還算不錯,也曾一同偵破過幾次極為詭異的案件。每當俊赫露出這樣的眼神時,媱便知道,這個平日里有些討人厭的白癡,絕非是在盲目作死,而是一定想到了什么關鍵的信息。
眾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俊赫身上,只見他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竟然吹著口哨,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朝著那具詭異的尸體緩緩湊近。他蹲下身子,開始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嘴里還念念有詞:“浮腫程度……體內大量糖分堆積所致,死亡時間超過四十八小時,不過......”說著,他猛地舉起尸體的雙臂,那斷開的食指瞬間暴露在眾人眼前,“果然是這個家伙留下的?”
就在這時,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那具原本一動不動的尸體,表情瞬間凝固,隨后,它那僵硬的頭顱竟緩緩扭向俊赫,媱見狀,雙目瞬間一凝,毫不猶豫地迅速起身,一把拿過蘇航手中的甩棍,運力一揮,甩棍貼著俊赫的臉頰直直捅進了尸體的嘴里。
俊赫卻好似早有預料,并未回頭,反手穩穩地握住甩棍,緊接著用力一攪,只聽“嘩啦”一聲,豁然帶出一團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的腐爛棉絮。
“扎紙人?不對,是套著人皮的還魂尸。”媱快速來到俊赫近前,目光落在他甩掉棍頭的蛆蟲上。她伸手拿起一只,放在眼前仔細查看,片刻后說道:“浸過尸油。”
“看來這個倒霉蛋極大概率就是那個什么守夜人了,不過,聆聽它的故事。”俊赫頓了頓,接著便伸出手開始在紙人身上摸索起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媱,“對了,你這么懂行,你家到底是干啥的?”
“真是一對....變態。”蘇航微微皺眉,盯著不遠處俊赫和媱對紙人這一系列無厘頭的操作,眼中滿是厭惡的神情。也難怪,在這正常人眼中,有誰會對一具套著人皮的紙人又摸又打,做出如此怪異且驚悚的舉動呢?
大老黃幾人也紛紛露出了異樣的神情,他們雖說知道俊赫跟媱有時候行事風格會超出常人理解范圍,但著實沒想到他倆這次竟然如此荒唐,甚至用“惡心”來形容都不為過。
封池卻似是早已見怪不怪,臉上并未流露出過多的神情。畢竟他和俊赫是發小,深知那個家伙從小就喜歡做一些在眾人眼中看似荒唐透頂的事。
“有了!”俊赫突然喊了一聲,他再次拔出腰間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對著紙人腸胃部位的皮膚就捅了進去。
“小心點,陰氣開始聚攏了。”媱再次把手放入腰間,她那清冷的聲音此刻帶上了一絲關切。
“問題應該不大。”俊赫嘴上說著,手卻已經伸入被匕首割開的部位。他一邊摸索一邊自信滿滿地說道:“這個東西大概率就是嚇人,并沒有什么攻擊性,這不過是個初級委托任務,怎么可能一上來就弄個大 BOSS。”話剛說完,他便隨意的道:“找到了!”
“這是……”媱迅速將手電筒的光束射向俊赫手中那本褶皺不堪的筆記本。
克服恐懼才能找到的關鍵線索,俊赫不慌不忙的翻開筆記,隨后甩了甩爬滿手背上的蛆蟲,第一頁便浮現出一排暗紅色血字:【每十年吞七人,北斗作引,地脈為棺】。
“我看是惡心吧,媱踩爆墜入腳邊的蛆蟲”,伸手奪過俊赫手中筆記,這個委托放在原有的世界,可是要驚動那些“局”內的人。
“哦?妳說的是上面那些,俊赫說完便伸手向上指了指”...你最好別去揣測那些人,過來,看這里,媱打斷了俊赫接下來想說的話。
泛黃的日記本在媱手中緩慢翻頁,毛筆字跡逐漸呈現在倆人眼前。
“......媳婦又對著鏡子梳頭了。自從在...撿回那個搪瓷杯,她總說墻里有東西瞅她。今兒晌午,我好奇拿起杯子端詳,發現杯底刻著'秦秦氏',這明明跟我娘的名諱極為相似“。
“......當天夜半聽見天花板有彈珠聲,打開燈便看見正對面的墻縫在滲血。媳婦不知為何突然起身,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光腳便往樓頂跑去,嘴里似乎還念叨'時辰到了等一些莫名的話'。等我在驚恐中反應過來追上去,她已經在402室梁上掛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