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開始永州八中的校園在九月初依舊被盛夏的余韻籠罩著。香樟樹的枝葉濃密得像是要將整個天空都遮蔽，陽光只能勉強從縫隙中擠進來，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不規則的光斑。蟬鳴聲此起彼伏，穿過教室敞開的窗戶，像是一首沒有休止符的交響樂，在走廊里拖出長長的回音。空氣中彌漫著香樟的氣味，混合著一絲絲青草的清新，仿佛在提醒著人們，夏天還沒有完全離去。燁霖站在2403班的后門，微微有些局促不安。他攥著報到單的手指微微發緊，掌心滲出細密的汗。陽光斜斜地切進教室，將倒數第二排的課桌鍍上一層金邊，燁霖的目光不自覺地被那抹金色吸引，仿佛那里藏著什么秘密。這個場景與三個月前何其相似——那時他站在市一中的紅榜前，看著自己的名字在錄取名單最末尾搖搖欲墜。母親眼里的失望像把鈍刀，把他中考失利的傷口反復磨出血絲。他記得那天回家的路上，天空也像今天一樣，陽光刺眼得讓人不敢直視。母親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走在他身邊，那沉默比任何責備都讓他難受。他知道自己讓母親失望了，可他又能怎么辦呢？中考前夜，他在臺燈下刷題到凌晨三點，鏡架被汗水浸得打滑，母親端著牛奶進來時，他故意把錯題本摔在地上，想用這種方式發泄一下情緒，可最終還是無濟于事。成績出來后，他只能來到永州八中，這所他原本從未想過會踏足的學校。“同學，要進就進啊。”身后傳來一個女生的催促聲，把燁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慌忙側身讓過抱著作業本的女生，后頸撞在門框上發出一聲悶響。他低著頭快步走向教室最后方，黑色運動鞋踩過地上斑駁的光影，像是要把那些灼人的目光都甩在身后。書包扔進靠窗的座位時揚起細小的灰塵，在陽光里跳起慌亂的舞蹈。燁霖抽出數學練習冊，鋼筆尖懸在紙面上遲遲落不下去。前座兩個女生正在交換QQ號，笑聲像一串玻璃風鈴；右后方幾個男生討論著新出的手游，課桌被拍得砰砰作響。燁霖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種嘈雜的環境，可又沒辦法改變什么。他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那個叫雨桐的女生特別留意，或許是她的笑容太燦爛，像是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讓人無法忽視。當她在第四排坐下時，窗外的光正好漫過她半邊肩膀，淺藍色布料泛起珍珠母貝般的光澤，燁霖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直到她轉過頭來，他才慌亂地別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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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霖的過去

燁霖的過去并不算順利。他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上班族，生活雖然不算富裕，但也算安穩。從小，他就被寄予厚望，父母希望他能通過讀書改變命運。燁霖也一直很努力，成績在小學和初中都名列前茅，可中考卻給了他當頭一棒。那段時間，他壓力大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每天都在題海中掙扎，可最終還是沒能進入理想的學校。中考成績出來的那天，家里一片沉默。父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抽煙，母親則坐在沙發上，眼神里滿是失望。燁霖知道，那不是對他人的失望，而是對自己期望落空的無奈。他看著成績單上那幾個數字，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說不出的難受。“媽，我……我沒能進市一中。”他小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母親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去八中也很好，只要你努力，哪里都能出彩。”燁霖知道母親是在安慰他，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經讓父母失望了。他默默地收拾好書包，準備去永州八中報到。他不知道這所學校會給他帶來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須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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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桐的初印象

雨桐是燁霖在永州八中遇到的第一個讓他印象深刻的人。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總是扎成高高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的皮膚白皙，眼睛大而明亮，笑起來時眼睛會彎成月牙，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燁霖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這個女生特別留意，或許是她的笑容太燦爛，或許是她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讓他無法忽視。雨桐是班里的紀律委員，聲音清脆動聽，就像百靈鳥一樣。她在自我介紹時，站在講臺上，微笑著對大家說：“我叫雨桐，我覺得生活就像一本厚厚的書，每一頁都值得我們用心去書寫。”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溫柔的力量，讓燁霖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雨桐的成績很好，是班里的學霸之一。她總是坐在教室的第四排，認真地聽講，筆記記得十分工整。燁霖對雨桐的關注，起初只是出于一種好奇。他覺得這個女生和他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她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光芒，讓他忍不住想去靠近。可他又害怕自己的目光會被她發現，于是只能偷偷地觀察她，觀察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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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檢的尷尬

午后的體檢站排起長龍，消毒水味道混著汗味在走廊發酵。燁霖縮在隊伍末尾，看著雨桐幫一個暈血的女生按住棉簽。她踮腳時馬尾辮掃過后頸，露出被曬得微紅的皮膚，像初秋枝頭將熟的蘋果。燁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因為一個陌生女生的動作而心跳加速，可那種感覺卻真實地存在。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視線卻不自覺地又落在了雨桐身上。“同學，該你了。”護士敲敲桌面，把燁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走上前，看著視力表最底行的字母模糊成灰色光斑，握著遮眼勺的手微微發抖。最后一次配眼鏡是什么時候？中考前夜在臺燈下刷題到凌晨三點，鏡架被汗水浸得打滑，母親端著牛奶進來時，他故意把錯題本摔在地上。現在想來，那似乎是一種逃避，一種對現實的無力反抗。“左眼5.1，右眼4.6。”護士的圓珠筆在體檢單上劃出潦草的數字。燁霖接過體檢單，低著頭走出體檢室。走廊那頭突然傳來騷動，他抬頭看去，只見雨桐正扶著臉色蒼白的女生往長椅走，校服袖口沾著碘伏的褐色痕跡。她抬頭時恰好對上燁霖的視線，眼睛彎成淺淺的月牙。燁霖慌亂地別開臉，體檢單在掌心皺成一團。窗外蟬鳴突然拔高，夏末的風卷著操場上的塑膠顆粒味撲進來，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像是要掙脫胸腔的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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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的開始

回到教室時夕陽已經染紅半邊天，軍訓通知單安靜地躺在課桌上。燁霖把視力檢測結果折成方勝塞進筆袋，抬頭看見雨桐正在黑板前抄寫注意事項。粉筆灰落在她肩頭，隨著書寫動作簌簌飄落，像一場無聲的雪。當筆尖停留在《八中校規》扉頁時，墨跡突然不受控地洇開，遮住了下方印刷體的“永州八中”，卻遮不住那個在紙張褶皺里若隱若現的名字。仿佛連風都記得，少年匆匆收回視線時，余光里那個被陽光勾勒的剪影。軍訓的日子很快來臨了。永州八中的軍訓安排在開學后的第一周，目的是為了讓新生更好地融入學校生活，培養團隊精神和紀律意識。燁霖對軍訓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他知道，軍訓會很辛苦，但他也想通過這次機會，證明自己并不是一個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