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聽寒低著頭，臉色煞白無比。

唐芷煙說的每句話都在他心口上捅刀子，周圍所有人的異樣目光也刺得他渾身難受。

“真惡心，怎么會有這么惡心的人呢。”

“都二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尿褲子，真的是要給我惡心吐了。”

“這誰干的，也不知道注意點，人搞死了無所謂，這弄得失禁了是想熏死我們是吧？”

“行了，你以后別穿褲子了，穿了也是浪費。”

“……”

這些人的竊竊私語和瘋人院里護士們的嘲笑聲在蘇聽寒耳邊錯亂響起。

他崩潰又狼狽地拖著殘廢的右腿跑去廁所，扔掉骯臟的褲子，魔怔了一樣躲在角落里，身體輕易抽搐，眼淚也控制不住地嘩嘩流下來。

為什么要這么羞辱他？

他什么都沒做，就因為他阻礙了顧昊川攻略唐芷煙，阻礙了他們在一起，就落得這么個下場。

可唐芷煙原本愛的人就是他啊。

蘇聽寒哭得渾身麻木，癱坐在地上。

還剩下四次。

他就不會再妨礙他們了。

蘇聽寒脫下外套系在腰上，想去找一套傭人服。

剛打開門，正巧過來的唐芷煙滿臉嫌棄地將狗狗尿不濕甩在他臉上，“趕緊穿上。”

知道蘇聽寒對狗過敏，唐芷煙從未養過狗。

也曾因為顧昊川牽著狗靠近蘇聽寒，唐芷煙狠狠地甩了顧昊川一巴掌。

如今唐家有狗狗尿不濕，不用多想便知道唐芷煙將顧昊川的狗帶回來了。

現在竟還讓他穿上狗狗的尿不濕。

這跟罵他是狗又有什么區別？

但蘇聽寒別無選擇，不想再當眾尿褲子只能選擇狗狗尿不濕。

他穿完后跟在唐芷煙身后。

唐芷煙見他走得太慢，嫌棄地踹了他一腳，“在瘋人院待了半年還把你待矯情了，這雙腿不想要就別要了。”

蘇聽寒痛叫一聲，臉色又白了一度。

用不著她出手，他的右腿早就被那些瘋子打瘸了，稍微邁大步子就錐心般的痛。

他喃喃解釋，“我的腿瘸了。”

“你說瘸就瘸了，裝模作樣給誰看呢？”

唐芷煙才不管他真瘸假瘸。

蘇聽寒忍著疼將嘴咬破了才到顧昊川的房間。

這間房曾是唐芷煙專門給蘇聽寒準備的，里面的裝飾家具全都是她親手布置。

如今卻成了顧昊川的住處。

唐芷煙走到顧昊川身邊，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溫柔極了，“以后就由他來伺候你，是他差點害死你，該給你贖罪。”

顧昊川撇著嘴說：“我可不敢，要是不小心讓聽寒哥傷到了，你再打我怎么辦？”

唐芷煙心疼地緊緊抱住他。

“他是個罪人，能讓你開心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誰也不能傷害你，你放心，半個月后我們就舉行婚禮。”

蘇聽寒忽然覺得她的愛很諷刺。

愛你時，你就是掌中明珠。

不愛你了，你就是個可以隨意踐踏尊嚴的垃圾。

顧昊川不信，唐芷煙便急著向顧昊川表明愛意準備婚禮。

等唐芷煙一離開，顧昊川瞬間變了張臉，譏笑地看著蘇聽寒。

“唐芷煙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個人怎么給折磨成這樣了，大小便尿失禁，腿瘸了，精神應該也不太正常了……”

“聽說，還是因為你在我出事前見過我。”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蘇聽寒突然想到什么，“你故意假死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