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彪的話,鄭敞頓時露出了一臉的詫異。
“我父親?他也在這?”
“對!”
張彪笑著點了點頭,然后便將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訴了鄭敞。
等他把話說完之后,鄭麗婉也跟著開了口。
“二哥,郎君對我們如此照拂,你也要盡心做事,不要讓他失望!”
“這是自然!”
鄭敞立刻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后朝著張彪拱手行禮。
“老師對我恩重如山,我必定以死相報,決不讓您失望!”
“嗯,我相信你!”
張彪再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但是我的得意門生,還是我親舅子,我不信你還能信誰?你父親和母親都想你了,先去見見他們吧!”
“好!”
鄭敞點了點頭,但還沒等他挪開步子,就被鄭麗婉給擋住了。
“二哥,我知道您想念父親和母親,但是那是私事,你應該先辦公事,不能因私廢公,否則父親該罵你了!”
“呃……”
被自家妹妹一頓教育,鄭敞先是一怔,隨即露出了慚愧的神情。
“妹妹教訓的是,確實應該如此,是哥哥錯了!”
說到這里,他又朝著張彪拱手行了一禮。
“老師,請容我將這里的事處理好,然后再隨你去見父母。”
“嗯,也行!”
張彪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看向一旁的鄭麗婉。
“看來我可是娶到了一個賢內助呢,既然如此,就由你來負責與二郎交割吧,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問他。”
“啊?這樣可以嗎?”鄭麗婉有些詫異的問道:“我們可是親兄妹!”
聞言,張彪再次笑了起來,“沒事,我信得過你,去吧!”
“好!”
鄭麗婉立刻興奮的點了點頭,然后一臉正色的看向鄭敞。
“鄭大人,我代表郎君與你交割,現在我要查驗物資,請吧!”
“呃……好,您請!”
鄭敞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連忙朝著她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后者則是昂首闊步的朝著工坊走了進去。
張彪看著有趣,也跟了進去。
隨后兄妹倆開始交割羊毛,全程都是一副一板一眼,公事公辦的樣子。
不知道的人看到了,根本無法猜到兩人是兄妹關系。
稱重和分揀耗費了一下午的時間,大約有二十萬斤的羊毛入庫。
張彪猜測這大概是因為時間倉促,再加上夷男的心里沒底,所以運來的羊毛不多。
等到下一次,這個數量可能就要翻十倍了。
羊毛交割完畢之后,張彪親自給批了條子,鄭敞拿著條子又去了糧倉。
交易羊毛的糧食是前年的陳糧,因為儲存的關系,品質有所下降,但是卻不影響食用。
這種糧食放在大唐是賣不出什么好價的,但是送到草原去卻沒什么問題。
對于突厥人來說,有糧吃就不錯了,哪還會挑三揀四?
二十萬斤糧的調派和裝車可不是一個小工程,至少也要耗費兩天的時間。
趁著這個時間,鄭敞便和家人聚了聚,等到糧食調派完畢,又跟著車隊再次啟程。
他走的時候,鄭母很是不舍,還給他塞了整整一大車的瓜果蜜餞和茶葉。
因為鄭敞告訴她,這些東西在草原上都是稀罕物。
這也給了鄭仁基一個靈感。
于是他在請示了張彪之后,立刻組織起了一個百人商隊,帶著數十車藥材、麻布、絲綢和茶葉等物資,前往草原販賣。
這些都屬于草原的稀缺物資,價值不菲。
若是沒有人護衛的話,到了草原肯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不過這對于張彪來說卻根本不算事。
他直接從他的五千突厥私兵里調了五百人出來,負責充當向導,以及保護商隊的安全。
五百人不多,但是應付一般的狀況卻是夠了。
而且他們分屬鐵勒九姓,并非是一個部落的,在一定程度上杜絕了監守自盜的可能性。
或許是張彪的安排確實妥當,又或許是他的名頭在草原上很響亮,商隊此行非常順利。
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商隊便順利返回了幸福城,并且帶回了十幾車金銀財寶。
堪稱是一本萬利!
在琉璃坊稍顯頹勢的時候,草原商隊開始給幸福城的建設,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同時,幸福城官方商隊的獲利,也讓其他的民間商隊看到了機遇,紛紛加入其中。
對此,張彪自然是來者不拒。
不過當然不可能讓他們免費加入,而是收取了五成利潤的“保護費”。
這樣的做法,自然勸退了一大批人。
他們本就是沖著暴利而來,如今要被收走一半,即使明知道比在當地販賣賺得多,依然舍不得。
但同時,他們又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其他人賺的盆滿缽滿,而自己卻一無所得。
于是他們采取了一個冒險的方法,那就是私人雇傭護衛前往草原。
結果自不必說。
不但東西被搶得一干二凈不說,甚至還有不少人把性命都留在了草原。
而那些跟著幸福城官方商隊的,則是戰戰兢兢的去,歡天喜地的回。
以往他們都是求著別人買自己的東西,但是到了草原之后,卻是別人求著他們賣東西。
錢賺到了不說,臉面也賺到了。
最重要的是,賣得快,資金回籠得也快,一來一回,身家就翻了十幾倍。
于是乎,幸福城官方商隊規模開始暴漲。
從一開始的上百車,迅速增加到了上千車,大量的商人涌入幸福城,在這里交易物資、買地建房。
城池周邊也開始出現大量的小作坊,它們的出現,也為這座正在興建的城池加油助力。
一個連半成品都稱不上的城池,竟然比很多縣城還要熱鬧。
而最高興的,就要數跟著那五千多的突厥私兵了。
自從商隊規模暴漲之后,他們也都成為了商隊的向導和護衛,收入開始暴漲。
張彪給他們開出了一趟一貫錢的高薪。
如今商隊往來頻繁,所以他們基本上每個月就能收入兩貫錢。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那些逃難而來負責建城的民工們,一年都賺不到這個錢。
城中一些底線靈活小寡婦們,在盯上了這些突厥的錢袋子之后,甚至主動鉆了人家的帳篷。
起初接到鄭仁基的報告時,張彪并沒有在意,畢竟這是你情我愿的事,他犯不著去管。
但很快,隨著大量突厥人和漢人女子通婚的情況出現,他才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不過此時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