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紅菱的地下室比鏡湖更冷。
陳渡的警用手電掃過七把銅鎖,每把鎖眼都塞著混血的朱砂。當最后一把鎖簧彈開時,銹蝕的門軸發出類似骨骼摩擦的呻吟。江雨眠的助聽器開始接收某種低頻震動,像是巨型心臟在三十米深的水底搏動。
“你母親留了樣東西。“江紅菱點燃犀角燈,幽藍火焰照亮墻上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用經血繪制的篆文正在剝落,露出后面青黑色的磚墻——每塊磚都嵌著半枚人牙。
陳渡突然按住右臂紋身,青銅光澤正順著血管向肩胛蔓延。他警服袖口傳出細碎的金屬刮擦聲,仿佛皮下埋著無數齒輪在強行嚙合。
地下室中央的青銅棺槨讓江雨眠窒息。棺蓋上的浮雕女子戴著魚骨冠,面容與她有七分相似。更詭異的是棺身纏繞的鐵鏈,每根鎖鏈都穿著三十三片嬰孩的額骨,那些本該鈣化的骨骼此刻泛著珍珠母光澤。
“別碰...“陳渡的警告被突然爆裂的犀角燈掐斷。
江雨眠的指尖已經觸到棺槨。無數記憶碎片順著胎記涌入:母親站在井邊回頭微笑,耳后鱗片在月光下泛青;漆黑的水草纏住她的腳踝往湖心拖拽,發光的繭狀物在深水中起伏;最后是青銅祭盤轉動的軋軋聲,刻著“江雨眠“三字的凹槽里滲出鮮血...
“壬戌年亥時。“江紅菱的聲音在黑暗中顫抖,“你出生的時辰,正好湊齊鎮水伯的最后一魄。“
陳渡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江雨眠的脖子。警用露指手套被青銅化的皮膚撐裂,露出完全金屬化的食指關節。他的瞳孔縮成兩道豎線,喉結滾動著發出雙重音調:“祭禮已成,該開閘了。“
殯儀館方向傳來鏡湖漲潮的轟鳴。江雨眠在窒息中看到青銅棺蓋緩緩移開,棺中女尸穿著與她同款的素白連衣裙,左耳后一片魚鱗正在瘋狂增生。
作者努力碼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