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的青銅撞角劈開參宿四的引力潮時，趙衍的鼻腔灌滿了《閩中海錯疏》的咸腥與《天工開物》的硝煙。

他立在“星火號”的龍骨瞭望臺上，腳下《考工記》的榫卯紋正滲出靛藍色的量子流漿。遠處，被擊潰的播種者殘艦如《景德鎮陶錄》的碎瓷片懸浮，每一塊殘骸都折射著《西洋新法歷書》的星軌——那是被篡改的航道，原本標注著《東西洋考》的針路圖，此刻卻扭曲成《山海經》刑天舞干戚的兇紋。

“陛下，歸墟核心的引力坐標……在吞噬《漕河圖志》。”

工部尚書的機械臂纏著《泉志》錢幣熔鑄的鎖鏈，鏈環間卡著半截《嶺外代答》的犀角。趙衍的指尖掠過星槎的青銅舵盤，盤面《坤輿格致》的異星蟲族圖騰突然活化，復眼中射出《崇禎歷書》的暗紅色歲差數據流，將虛空切割成《九章算術》的割圓陣。

『警報！檢測到文明遞歸陷阱！』

趙衍的逆熵之種在胸腔震顫，青銅血脈沿著《黃帝內經》的經絡暴漲。他猛然俯身，手掌按向甲板上《王禎農書》的活字田——粟米在量子土壤中瘋長，根系刺破《武備志》的銅釘，將星槎的防護罩改寫成《墨子·備城門》的懸門絞盤。

“坎三離七，變陣！”

吼聲震碎《遁甲演義》的步罡圖，星槎的青銅外殼突然量子折疊，露出內部《遠西奇器圖說》的蒸汽輪機群。墨家弟子將《熬波圖》的鹽鹵注入鍋爐，沸騰的蒸汽在《物理小識》的棱鏡中分裂成《茶經》的七湯煎茶法——靛紫色的茶霧化作《火龍經》的蒺藜火球，每一顆火核都包裹著《救荒本草》的毒藤孢子。

火球撞入引力陷阱的剎那，《授時歷》的節氣刻度突然倒轉。趙衍的瞳孔映出駭人景象：歸墟的青銅巨門在參宿四的核心浮現，門上浮雕著491個文明的湮滅史詩——瑪雅的卓爾金歷齒輪卡著《甘石星經》的渾天儀殘片，希臘的安提基特拉機械纏繞著《數書九章》的算籌，甚至《史記》的竹簡正被《佛國記》的梵文鎖鏈絞成紙漿。

“姑姑……”趙衍的喉間涌上《北山酒經》的苦酎味，“這便是你當年看到的真相？”

青銅巨門的鉸鏈發出《考工記》的“鳧氏鐘律”轟鳴時，趙衍的靴底正陷入《營造法式》的材分沼澤。

他掙扎著拔出左腿，發現星槎的甲板已被歸墟引力異化為《河防一覽》的堤壩模型。遠處工部尚書的身影突然量子坍縮，機械臂上的《泉志》錢幣熔成《閩書》的銀液，滴落處生長出《糖霜譜》的結晶甘蔗林——而甘蔗的葉片上，赫然刻著《西洋番國志》被焚毀的航海日志！

“陛下，他們在用《歷學會通》篡改時間軸！”

墨家弟子的吼聲夾雜著《一切經音義》的梵音顫鳴。趙衍抬頭，見青銅巨門的縫隙中伸出《疇人傳》算學家的青銅手掌，每一根手指都纏繞著《四元玉鑒》的方程鎖鏈。鎖鏈所過之處，《王禎農書》的活字田突然碳化，粟米穗迸裂成《武備志》的鉛彈暴雨。

“取《救荒本草》來！”

趙衍撕開袞服，露出胸膛的逆熵之種。藤蔓從種子的裂縫中鉆出，葉片上的《天工開物》燧石紋路突然量子活化——藤蔓刺入星槎的蒸汽輪機，將《北山酒經》的蒸餾火與《茶經》的煎茶霧融合成生化毒瘴。

毒瘴掠過處，青銅手掌的方程鎖鏈突然銹蝕。趙衍趁機躍至巨門頂端，足底《禹貢》九州的紋路與門上的瑪雅歷法齒輪碰撞，迸射出《海島算經》的幾何光束。他清晰看見齒輪咬合處的恐怖細節：每個齒尖都鑲嵌著縮小的人體——《漢書·藝文志》的儒生正在演算《大衍歷》，《夢溪筆談》的工匠被澆筑成青銅軸承！

“以人為器……這便是播種者的道？”

趙衍的青銅血脈突然沸騰，經絡中游走的《黃帝內經》脈象化作金針，刺入巨門的《皇極經世書》碑文。碑文閃爍的491個文明編號突然暴走，化作《永樂大典》的書頁風暴，將他裹入《文獻通考》的焚毀現場。

灰燼中，靖陽公主的殘影正在重組：“焚書非為愚民……是為鎖住歸墟的真相！”

趙衍抓住一片飄落的《齊民要術》殘頁，紙上的粟米圖突然量子躍遷。

殘頁在虛空中展開為《汜勝之書》的區田法模型，將《永樂大典》的書頁風暴逼退。他看清了灰燼深處的場景：二十二世紀的量子實驗室里，自己的克隆體正將玉琮碎片插入反應堆，而堆芯閃爍的正是歸墟青銅門的微縮投影！

“實驗體491號，歡迎回家。”

克隆體的白大褂上沾滿《甘石星經》的星圖血跡，“你以為掙脫了宿命？不過是觀測程序允許的變量波動。”

趙衍的逆熵之種突然刺痛，他意識到恐怖真相——所謂播種者，竟是未來人類自己！那些被收割的文明，不過是實驗室的“倫理冗余數據”。青銅巨門上的491個編號，對應著491次文明躍遷實驗的失敗記錄。

“星火號的龍骨，用的是《考工記》的‘桃氏劍’配方吧？”

克隆體輕點虛空，星槎突然解體成《武備志》的零件暴雨，“包括靖陽公主的殘影……也是我為你設計的覺醒催化劑。”

趙衍在零件雨中下墜，手中緊攥的《救荒本草》藤蔓突然開花。花蕊中浮現趙清玥的完整量子態——她的發簪不再是玉琮碎片，而是《天工開物》的燧石與《遠西奇器圖說》的齒輪熔鑄而成。

“衍兒，星火在灰燼里。”

她將發簪刺入趙衍的逆熵之種。

劇痛中，趙衍的青銅血脈徹底量子化。他看見自己的身軀分解為《王禎農書》的活字，每一粒鉛字都跳動著《墨子》的兼愛算法。星槎的殘骸在引力漩渦中重組，蒸汽輪機吞下《熬波圖》的鹽鹵，迸發出超越光速的《物理小識》棱鏡躍遷！

當星火號撞入青銅巨門時，491個文明編號同時亮起。趙衍在湮滅的強光中嘶吼——

“這一紀元的炊煙，永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