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皎月懸掛，想掙脫出絲線的掌控，而那一頭卻牢牢的攥在樹梢之上。掙脫的心惹白了臉龐，灑下慘淡的月光，像是與白天較量。

十字路，并排房，幾處閑聊，幾處彷徨。皺邊的涼席，小小的谷航，殘破的蒲扇，大大的平房。似有似無的搖著，仿佛能讓夏季的夜晚多一些清涼。

“媽媽，我長大想當科學家”谷航徜徉的躺在涼席上，亮亮的眼睛敢與月色爭光。“那你努力學習，成績好就能當科學家”媽媽并沒有打消谷航的積極性，反而一臉寵溺的搖著微弱的風，時不時的趕走打擾谷航做美夢的蚊子。谷航還在囈語著其他瑣碎的事情，仿佛明天就能長大一樣。困在玻璃里面的時鐘，一次次的提醒谷航要上床睡覺了，他不知所措的看著這白晝的夜，在媽媽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走下散落青苔的樓梯。谷航看著邊上的鄰居，也是催促著他的好朋友回床上睡覺。在農村，每家都是一樣的房型，院子隔開了平房和小小的屋脊房。

幼兒園的谷航還不敢自己一個人睡，舒服的躺在媽媽的懷抱中，做著屬于他自己的夢。夜，深。伴隨著嘎吱作響的聲音，木門被推開，是時候為這寂靜的夜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不能喝就不要喝，喝成這個樣子別把孩子嚇醒了”伴隨著幾句嘮叨叮囑的話。另一邊卻顯的很不耐。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迷迷糊糊間谷航被嘈雜的聲音驚醒，顫抖的睫毛掩蓋不住驚慌的眼神，內心的恐懼導致他不敢睜開眼睛。或許他應該習慣這種恐懼，畢竟這屬于常態。不對，這是正常的嗎？小小的鼻子嗅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濃眉、大眼、圓臉、厚唇，像是蓋世英雄般的將谷航從床上拎起來，血絲充斥著虎目。“你干什么，谷子明天還要上學呢”媽媽像一位勇敢的戰士拍打著爸爸的胳膊，看著像是雞蛋硬要去撞石頭一樣，可笑！他不管不顧的把谷航拽起來之后，毫無預兆的打了一頓，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夢……

這一切對于谷航來說都是小事，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是每一次莫名奇妙的挨揍可以讓谷航的成績更進一步。

太陽依舊升起，紅著臉像是未梳妝的新娘，嬌羞的看著滿屋的蒼涼，打掃著被月色侵蝕的荒唐。

屋內鼾聲回蕩，廚房叮當作響。

“媽，我上學去了”

“路上慢點，和谷萍一起”

谷萍是谷航堂姐，就在他家隔壁，不過谷航的伯伯沒有給予堂姐應有的童年。谷航背著快拖到地上的書包，像是愣頭青一樣闖進堂姐家。“你爸昨天又喝酒去了？”丹鳳眼、琉璃唇、方正的臉上總是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寵溺的低頭看著沒有書包大的谷航。“嗯，和那幾個叔叔一起喝酒的”谷航也知道隱瞞一下被打的事情，不過他的演技還須鍛煉。伯伯滿眼心疼的看著這個侄子。“行了，你和姐姐去上學吧”

并肩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形形色色的書包，大大小小的宣示著他的年級。還有幾個好朋友在去學校的路上，陸陸續續的加入隊伍中來，路過河邊的時候，谷航總是謹慎的看著泛綠的河水，不經意間的圈紋，仿佛在誘惑谷航下去陪魚兒暢游，歡鬧的行程總歸要步入學徒的正軌。學校邊上的小攤，那金紙包裹的是巧克力，甜的！沾著些許灰塵的辣條，各種形形色色的貼紙，像個俠士一樣在像谷航招手，如果說做俠士需要斷一只手臂的話，谷航是不愿意的，或許比爸爸打的還要疼吧……

一棵環抱的松樹迎來送往，并排的瓦房，喧鬧的聲響。開闊的操場，零散的器材在叮當。水泥砌筑的主席臺前方是學校最美好的向往，水杉木打造的旗桿，五星紅旗在獵獵作響。谷航想像其他人一樣戴著紅領巾，右手高高舉起，但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他還沒到少先隊員的年紀。

“a o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