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腕間的辟邪金紋突然泛起微光,擂臺四角的困龍釘發出刺耳的共鳴。
他錯步避開迎面劈來的空間裂隙,青石地面瞬間被割出三尺深的溝壑。
穹頂星圖燈陣投下的光斑里,懸浮著對手模糊的身影——那個裹在銀灰斗篷里的男人每次瞬移都會在空氣中留下晶狀碎痕。
“你比前幾個祭品有趣。“男人指尖劃過腰間的青銅羅盤,齊銘左肩驟然爆開血花。
觀眾席傳來壓抑的驚呼,有人打翻了盛著冰鎮靈果的琉璃盞。
汗珠滑進傷口帶來灼痛,齊銘借著后翻的姿勢將染血的指尖按在地面。
昨夜認主的靈晶在丹田震顫,青磚接縫處的天璇陣變式突然亮起幽藍光芒。
那些扭曲的陣紋如同活物般游向困龍釘,暗金紋路中封存的龍吟聲讓整個結界都在搖晃。
“原來如此。“齊銘抹去嘴角血漬,在又一道空間刃襲來的瞬間主動迎上。
觀眾席爆發的尖叫中,他衣襟里滑出的閉識珠突然炸成齏粉——神識遮蔽消失的剎那,西北角包廂殘留的警示符與洪悅繡的金紋產生共鳴,竟在擂臺中央撕開巴掌大的時空裂隙。
銀灰斗篷男人瞬移的軌跡突然扭曲,齊銘瞳孔收縮,終于看清那些晶狀碎痕里浮動的符咒殘片。
當對手再次從空間夾層探出利刃時,他毫不猶豫地撞進那道裂隙。
劇痛從每個毛孔鉆進骨髓,但“能力抽取系統“的提示音如同天籟般響起。
【檢測到空間系異能波動,正在解析...】
齊銘在混沌中抓住那縷銀灰色的能量流,系統界面突然彈出猩紅警告。
觀眾們看見他憑空消失三息后,竟渾身浴血地從對手背后的燈影里鉆出,手中攥著的赫然是那面青銅羅盤。
“你居然敢!“男人轉身時斗篷翻卷如垂死蝶翼,但齊銘已經捏碎了羅盤中心的虛空石。
整個地下黑市的地脈都在震顫,十二盞琉璃燈爆裂時殘留的警示符突然具象成鎖鏈,將想要遁入空間夾層的對手硬生生扯回現實。
齊銘咳著血沫笑起來,指尖還纏繞著從系統剝離的空間亂流。
當對手再次瞬移時,他對著星圖燈陣的倒影甩出靈晶——天璇陣變式與困龍釘的龍吟完美契合,竟將整片空間折疊成鏡面迷宮。
銀灰身影在無數鏡面中倉皇穿梭,每次碰撞都會震落大塊空間碎片。
齊銘踏著洪悅教他的璇璣步,在虛實之間精準捕捉到對方真身所在。
當裹挾著辟邪金紋的拳頭洞穿男人胸口時,爆發的金光將穹頂星圖都映成白晝。
死寂持續了整整十息。
直到齊銘踉蹌著扯下對手的儲物戒,看臺上才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猩紅幔帳無風自動,那些暗金困龍釘竟然主動飛到他腳邊,化作九枚刻著龍紋的青銅令箭。
“本屆擂主誕生!“主持人顫抖的聲音里,齊銘望著自動修復的擂臺結界苦笑。
方才強行使用未解析完畢的空間異能,此刻他右手指節已經浮現出晶化的征兆。
但當他望向選手通道口的倩影,洪悅眼中閃爍的淚光讓所有疼痛都不值一提。
頒獎儀式在子時舉行。
李震端著盛放獎勵的玄玉盤走來時,齊銘注意到他繡著饕餮紋的袖口沾著新鮮血跡。
這位黑市首領的笑容帶著毒蛇吐信般的陰冷:“小友不如多留幾日?
陳雪姑娘對你可是...“
“我們要去采當季的露水桂花。“洪悅突然挽住齊銘手臂,指尖不著痕跡地拂過他晶化的右手。
她發間步搖垂落的東珠閃過微光,竟讓李震下意識后退半步。
裝著秘籍的青銅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青芒。
當齊銘接過那卷《太虛游龍訣》時,系統突然傳來前所未有的劇烈波動。
他裝作查看獎勵,實則用神識包裹住突然從匣底掉落的骨片——那上面用殄文刻著的卦象,竟與王凱符咒殘片上的鎮靈印同出一源。
離去的馬車碾過滿地琉璃碎片,齊銘把玩著新得的空間戒指。
車廂暗格里突然彈出陳雪留下的字條,墨跡里混著龍血砂:“小心影子里的手。“
幾乎同時,洪悅驚呼著扯開他的箭袖。
辟邪金紋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從晶化皮膚里滲出的銀灰紋路——就像那些空間裂隙中的晶狀碎痕。
車窗外飄來帶著鐵銹味的夜風,遠處傳來困龍釘重新歸位的轟鳴,蓋過了兩人凝重的呼吸。
馬車碾過最后一片琉璃殘渣時,車轅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齊銘掀開繡著辟邪紋的車簾,發現原本通往地面的青石臺階竟扭曲成螺旋狀,兩壁燭臺里躍動的幽藍火焰將李震的身影拉長成張牙舞爪的怪物。
“小友當真要走得這般急?“李震摩挲著腰間饕餮吞口的長刀,十二名戴著青銅儺面的侍衛從陰影里浮出。
他們手中的鎖魂鏈在地面拖出磷火,與洪悅步搖上的東珠明滅呼應。
齊銘屈指輕彈車轅上凝結的夜露,水珠在半空炸開成星芒。
昨夜解析的空間異能突然流轉周身,那些懸浮的水霧竟折射出千百個重影。
當李震的刀鋒劈碎最近的水珠幻象時,真正的齊銘已經踏著空間褶皺出現在三丈外的青銅貔貅雕像上。
“李首領不妨細看。“他揚手拋出新得的九枚龍紋令箭,暗器破空時裹挾的龍吟震得儺面侍衛踉蹌后退。
令箭釘入巖壁組成的北斗陣眼,整個地下黑市的防御大陣突然發出悲鳴。
那些困龍釘幻化的青銅令正在瘋狂抽取地脈靈力,穹頂星圖燈陣忽明忽暗如同垂死巨獸的喘息。
洪悅適時掀開車簾,皓腕上的金紋手鐲與令箭產生共鳴。
她指尖撫過昨夜新得的《太虛游龍訣》,書頁間游出的靈氣龍影繞著馬車盤旋,將試圖靠近的鎖魂鏈絞成鐵屑。“當季的露水桂花可不等磨蹭的人呢。“她笑盈盈地望著李震,眸中卻凝著千年玄冰般的冷意。
李震繡著暗紋的廣袖無風自動,突然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星圖碎片。
琉璃在他掌心熔成赤紅液體,滴落時在地面灼出卦象般的焦痕。“倒是老夫唐突了。“他退后兩步踩滅卦象,陰鷙目光掃過齊銘晶化的右手,“只是小友這手...“
“正好適合折桂花枝。“齊銘凌空抓取游離的空間能量,晶化的指尖輕易捏碎了一塊墜落的困龍釘殘片。
當啷作響的青銅碎渣在地面彈跳著組成殘缺的殄文,與王凱遺留的符咒殘片產生詭異共鳴。
對峙間,陳雪慣用的龍血砂突然從通風孔飄入。
那些赤色砂礫在雙方中間聚成模糊的獸首圖案,李震臉色驟變甩袖震散砂礫,退入陰影時扔下一句帶著毒的笑:“那就祝二位采得并蒂雙生花。“
馬車駛出地穴的剎那,黎明前的紫霧正在無限都市上空流轉。
洪悅突然握住齊銘手腕,東珠光芒照出他皮膚下游走的銀灰紋路——那些晶狀脈絡正隨著遠處星圖燈陣的熄滅逐漸黯淡。
“當心!“齊銘反手摟住洪悅腰肢躍出車廂。
他們方才乘坐的楠木馬車突然從內部迸裂,車轅上鑲嵌的玄玉盤滾落在地,映出兩人身后正在消散的霧影。
那影子的左手保持著掐訣姿勢,右手卻分明殘留著困龍釘特有的龍紋。
朝陽初升時,齊銘把玩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衣襟里的桂花瓣。
沾染朝露的花瓣上,陳雪特有的龍血砂繪出半枚卦象,與青銅匣底骨片的紋路恰好能拼合成某個星圖坐標。
他望著洪悅采集露水的背影,晶化的右手無意識撫過心口——那里有縷不屬于任何已知體系的能量,正隨著《太虛游龍訣》的運轉悄然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