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一接觸,眾多武林好手便如同割麥子般倒下,慘叫和怒嚎交織,穿刺肌肉和骨骼的撕裂聲不絕于耳!
大量鮮血飛濺,伴隨著人體的撕裂聲和傷者臨死前的哀嚎,血色宛如潑墨般綻放開來!
直至此時,武林眾多豪杰才徹底明白自己這群散兵游勇與正式軍隊之間的差距。
原來,所謂的武林紛爭、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一切在真正的軍陣面前,竟宛如過家家般可笑!
于是,這群武林中人徹底崩潰了。
還活著的人開始節節敗退,哭喊著、哀嚎著,本能朝后方逃去,兵敗如山倒,甚至他們還不是兵,身后也沒有督查兵來阻擋潰退的步伐。
“住手!”
見此,覺苦終于爆喝一聲,整個人凌空飛掠,一雙大擒拿手便朝著陳霄撲來。
他竟然打著趁機挾持陳霄,好令其退兵的打算!
“保護大人!”
不過這次就不用陳霄動手,十幾名滿身鐵甲的親兵頃刻間涌來,將陳霄圍成一團,同時舉起軍刀,便朝著覺苦飛掠的落腳點一刀斬下!
這些親兵皆是在一場場戰斗中脫穎而出,敢打敢拼,一手軍中刀法大開大合,乃生死間磨礪而成,就算是覺苦也是面色大變,只得一揮袖袍擋住長刀,旋即飛身后退。
“果然是軍中銳士……”
重新退回棍陣中,看著自己被攪碎的袖袍,覺苦苦笑一聲,終于妥協,“阿彌陀佛,施主還請住手,老衲愿交出覺聞,免去這一場兵禍災劫。”
“覺苦,你以為本官在與你過家家?”
陳霄冷笑一聲,“軍令如山,倘若你之前便繳械投降,尚且有回旋的余地,而現在你們公然對抗朝廷,就算滿門抄斬也是不冤!”
“唉,冤孽,冤孽啊!”
聞言,覺苦臉色又是一變,“既然如此,老衲便放手一搏了……羅漢棍陣!”
隨著覺苦的大喝,少林山門之中,一隊隊僧兵開始沖上,接替那群被打得抱頭鼠竄地江湖人士。
只可惜這些僧兵雖然武功精湛,每一個幾乎都在士卒之上,可終究沒有利器和甲胄,方一接觸便出現了傷亡。
看著不斷倒下的僧兵,覺苦眼中浮現出痛苦之色。
這些僧兵都是少林底蘊所在,雖然因為清規戒律不能食肉,但每名僧兵從小都有珍貴藥膳打熬體魄,沒想到如今卻要折在一場莫名其妙的戰役當中了。
“全都給我住手!”
就在少林一方也即將土崩瓦解時,在軍陣的后方,突然傳來一聲凄厲地慘叫。
陳霄聞言朝著山下望去,卻看到幾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軍陣的后方,可奇異的是,這幾道身影已經被眾多士兵團團圍住,沒罕見地沒有發起進攻。
隨著前進,軍陣竟然不約而同地朝兩邊分開,讓出一條可供通行的道路。
“是劉公公!”
身旁的親兵立即上前,在陳霄身旁耳語道,“叛黨綁架了劉公公,此時劉公公正被拴在一匹馬的身上!”
陳霄點了點頭,微微抬手,做出停手的手勢。
隨著軍令傳下,戰鼓聲頓時停止,整個軍陣也在止住了前進的步伐,原地防守起來。
看著這令行禁止的強大軍勢,覺苦臉色又是一變。
與此同時,張君寶已經牽著一匹棗紅大馬橫穿軍陣,與秋雪一起徑直來到了雙方大戰的山門前。
而在馬匹的身后,則系著一條長繩,劉瑾正被縛著雙手,踉蹌前行。
此時的劉瑾早已滿臉塵土,汗漬和血漬融為一體,顯得落魄不堪,再也沒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氣魄。
“讓所有人放下兵器!”
秋雪提著刀抵在劉瑾脖頸前,大聲命令道。
“住手,所有人都放下兵器!”
因為刀架在脖子上,劉瑾雖然早已疲憊不堪,但依然提著嗓子尖叫起來,“我是劉瑾,是你們的主官,都給我放下兵器!”
見此,陳霄卻只是冷笑。
自己可不是前世的董天寶。
自從獲得兵權以后,自己便開始暗地里收買人心,廣泛結交下層軍官和士卒,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每次搜刮的民脂民膏必有眾人一份。
常年下來,整個軍中早已只有自己一人的聲音,而不知劉瑾之名。
若不是劉瑾依然是名義上的軍中第一人,恐怕這次張君寶連闖軍陣的機會都不會有,早在山腳下就被眾軍亂刀分尸了。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面對劉瑾的軍令,眾多軍士除了一開始的錯愕外,根本不為所動,只有幾名傳令官扭頭詢問地看向陳霄。
“快點放下兵器,董天寶,你竟然連我的命令都不聽,是想造反嗎?”
看到滿山軍士竟無一人聽從自己的命令,劉瑾神情更是慌亂,朝陳霄大聲呵斥,“若我少了一根頭發,我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
“劉公公,委屈你了。”
陳霄緩緩走出,神色不變,言語間反而有著調侃,“你為國捐軀,我必定奏明圣上,將你風光大葬!”
此話一出,就連張君寶都有些色變。
如果陳霄真的是這個世界之人,自然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不僅如此,他還會處處掣肘,想盡一切辦法去營救劉瑾。
畢竟劉瑾乃皇帝寵臣,如果死在戰場上就足以引起龍顏震怒,更不用說陳霄的一切前途盡皆系在劉瑾身上了。
只可惜,這場戰爭打完,自己便要拍拍屁股走人,自然不會再與劉瑾虛與委蛇。
“放、放肆!”
劉瑾聞言,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董天寶,虧我如此提拔你,上官有難竟然說出這種話,簡直是狼心狗肺,蛇蝎心腸!”
隨即,他連忙朝著眾多軍士喊道,“我才是軍中主官,你們所有人必須聽我的命令,快放下兵器!”
只可惜就算他喊破了喉嚨,全軍上下,每個人眼中依舊是一片漠然。
“君寶,你變聰明了,懂得用劉公公來要挾我。”
陳霄不再繼續理會劉瑾,而是轉頭看向空手而立的張君寶,“只可惜,你認為我是會受要挾的人么?”
“總是要試試的。”
張君寶眼中有著一抹悲哀,他能看出,即使是挾持了劉瑾,卻依然無法制止對方,于是只得說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少林寺?”
“想讓我放過少林寺還不簡單?”
陳霄攤了攤手,露出挑釁之色,“打敗我,自然能令我退兵,這是唯一的辦法。”
“打敗你?”
張君寶神情中有著一絲迷惑,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想到竟是這個回答。
陳霄一揮手,令周身的親衛退下,同時露出感慨之色,“君寶啊君寶,我本不想與你這個手下敗將再戰一場,這樣罷,一會兒若是你敗了,我帶你回朝廷,他們留在這里鏟平少林寺。”
“可是,一會兒若是我死了,我的手下定然不會罷休,他們,照樣鏟平少林寺!”
說到這里,陳霄微微搖頭嘆息,“嘖嘖,武林浩劫吶,好歹也兄弟一場,是真的不想打……不如這樣,你現在就跪下,認個錯,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如何?”
“卑鄙!”
一旁的秋雪冷哼一聲,卻沒有繼續逼迫。
陳霄的話里話外之意,無非就是要打敗他,同時卻又不能殺他。
“好!既然如此,我答應你。”
聞言,張君寶深深看了陳霄一眼,旋即走上前來。
“天寶,這一年多以來,我每每日思夜想,想著能將你拉回正道,于是憑借師父的《氣功心法》創立了一套拳法——無根無極,萬法自然!”
“而現在,我會用這套拳法徹底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