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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丹火焚霜刃

地火室第七道閘門開啟的瞬間,林淵終于明白為何丹霞峰弟子總戴著銀絲手套。熱浪裹挾著硫磺味撲面而來,七十二道赤紅符文在玄鐵墻壁上明滅不定,仿佛某種上古巨獸的呼吸。

“發什么呆?“楚紅綾甩來一個寒玉匣,“把三葉青芝切成蟬翼薄,錯半分就滾去喂地火!“

林淵指尖剛觸到匣中靈藥,胸前的天機圖突然發燙。在他眼中,這株百年生的三葉青芝突然顯現出三百六十五條靈氣脈絡——有十二條正在以詭異的速度枯萎。

“楚師姐,這株青芝怕是...“話音未落,紅衣少女已掐訣打開離火鼎。九條紫紅火蟒從鼎口竄出,將整座丹臺映得如同煉獄。

“戌時三刻的地火最暴烈?!俺t綾額間火紋亮如赤玉,這是火靈體催到極致的征兆,“再廢話就用你試藥!“

林淵握緊玄鐵刀。刀刃切入青芝主脈時,天機圖突然在識海中展開影像:若按常規縱切法,三息后藥性將流失殆盡。他手腕急轉改橫刀,順著靈氣脈絡斜削四十九刀,竟將十二條枯萎的脈絡盡數剔除。

“?!?

楚紅綾突然擲來冰魄針,細如牛毛的銀針將林淵削落的藥屑釘在玉案上。她攝起一片透光的青芝薄片,瞳孔微微收縮:“游絲刀法?“

地火突然暴動。離火鼎劇烈震顫,鼎身饕餮紋泛起血光。林淵看到鼎內藥液正在凝結成致命的氣泡——這與天機圖預警的“離火反噬“完全一致。

“坎位退三步!“他脫口而出。楚紅綾本能地后撤,原先立足處的玄磚已被地火熔成赤紅巖漿。林淵趁機抓起案上寒髓粉撒向東南巽位,沸騰的鼎液瞬間平靜。

楚紅綾抹去臉頰被火舌燎出的血痕,突然笑了:“青梧老道說的試藥人,原來是你這個寶貝?!?

子時將至,丹室溫度已逼近凡人承受極限。林淵的灰麻衣被汗水浸透,胸前金紋卻越發清晰。當楚紅綾打出第九道凝丹訣時,他看見鼎內藥液正在凝聚成三朵糾纏的云紋——這本該是成丹吉兆,但天機圖卻瘋狂示警。

“快封鼎!“他撲向控火陣眼。

“還差三轉!“楚紅綾指尖迸出血珠。離火鼎突然騰空翻轉,鼎蓋震開的剎那,林淵看到本該金黃的丹液泛著詭譎的紫黑色。

天機圖自動展開,無數金色符文涌入控火法陣。林淵雙手結出連自己都不認識的古印,暴走的地火竟溫順地化作九只火雀,銜住即將潰散的丹液。當最后一縷紫黑雜質被焚盡時,三枚玉白丹藥破空而起,鼎身浮現出三重環形道紋。

“三轉清心丹...“楚紅綾接住仍在顫動的靈丹,突然捏住林淵手腕,“你改了我的丹訣?“

地火突然熄滅。黑暗中有破空聲襲來,林淵被楚紅綾拽著滾向右側。三枚透骨釘釘入他方才站立處,青石板腐蝕出碗口大的坑洞。

“什么人敢闖丹霞峰!“楚紅綾甩出赤綾,離火鼎應聲撞向通風口。黑影閃避時露出腰間血色玉牌,林淵瞳孔驟縮——與柴房刺客的印記一模一樣。

黑衣人揚手灑出毒霧,楚紅綾立即祭起離火罩。林淵卻看見天機圖在毒霧中標記出一條金色通路,他鬼使神差地并指刺向巽位三尺處。劍指落處傳來骨骼碎裂聲,黑衣人慘叫著現形。

“血煞宗的幽影遁?“楚紅綾火綾纏住刺客脖頸,“說!怎么破的護山大...“

刺客天靈蓋突然炸開,顱骨內鉆出七只血蛾。楚紅綾揮火焚蛾時,林淵注意到其中一只血蛾腹部的金斑——與妹妹家書上的墨漬完全相同。

卯初,林淵抱著裝有養氣丹的玉盒踏上懸空棧道。晨霧在萬丈深淵上翻涌,楚紅綾最后的話語仍在耳畔回響:“這批養氣丹的雜質,比往常多了三成。“

他摸了摸袖中偷藏的清心丹,這是煉丹時意外凝成的第四枚。天機圖顯示此丹蘊含月華精氣,或許能緩解妹妹的寒毒。

山風驟起,霧中傳來鎖鏈輕響。林淵突然停步——前方三丈處的棧道木板,留有新結的霜痕。

“交出巫族秘寶。“霧中浮現三道黑影,為首者手握雙刃,刀身流淌著與藥田霜紋相同的咒文,“否則讓你妹妹...“

林淵懷中清心丹突然發燙。天機圖在識海中展開戰斗推演,三百六十種死法在瞬息間閃過。當第一把霜刃刺到喉前三寸時,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吞下了那枚三轉清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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