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沒有售價，拼搏就在當下。

每一個努力的瞬間，都是為未來的自己鋪路。

夢想不止，奮斗不息！

以上——

在“佛系”、“擺爛”、“躺平”等喪文化還沒形成風潮的時代，雞湯的別名就是打雞血。

三個小組成員熱血在燃燒，斗志差點變成斗氣，化成牛馬。

顧珩從中策應，關注每個人的表現。

俞亮比較突出，廣東話和普通話切換自如，口頭禪：你甚至不肯叫我一聲亮仔，讓人會心一笑的同時，從而打開了局面。

陳錦儀善用自己的女性優勢，笑容干凈不做作，細膩的心思很容易察覺別人的喜怒情緒，然后不動聲色改變說辭，拉近彼此的距離。

陳馳有點耿直，不會察言觀色。

不過他說話直來直說，給人一種真誠的感覺，具有足夠的親和力，不會讓人反感。

至于其他人，也沒什么可說的。“青澀”、“笨拙”、“緊張”，新人該犯的錯誤，大體差不了。

如果在職場工作，表現這么差勁，少不了被上司一頓臭罵。

但是視角不同，結果卻不一樣。

在大一新生的眼中，大四的學長就是老油條，圓滑的很。

可是在一眾公司主管、經理眼中，這些尚未畢業的大四學生，都屬于粉嫩的小鮮肉，“傻”得可愛。

沒步入社會，沒開始工作，就只是孩子。

抱著類似的心態，各個公司老板、高層，態度自然比較寬容。

反正一群學生登門拜訪，基本受到了禮遇。就算沒空搭理，也會客客氣氣婉拒。

直到下午，在寫字樓附近的快餐店，十幾個人把店鋪座位包圈了。紅色的塑料椅，還帶著靠背扶手。

嚯，大排檔款的省凳啊。

眾人紛紛占座，屁股腰背一癱，徹底解放了手腳。

“打飯、打飯！”

三塊錢的快餐，兩肉兩素，再澆上一層鹵汁，又油又亮。

只見紫菜不見蛋花的紫菜蛋花湯免費，白米飯也是隨便吃，十幾個小伙霍霍了一大鍋。

花了大半天時間，掃了一棟樓，沒有拉到什么贊助。

但是大家不見半點沮喪。

該吃吃，該喝喝。

畢竟顧珩說過，這次行動，一是鍛煉隊伍，二是考察新人，不作其他要求，就當是團建了。

俞亮扒著米飯，似倉鼠般塞滿腮幫子，述說自己的感受：“公司和公司之間，也有差距哇。”

“大公司占兩三層樓，各種辦公設備齊全。小公司就占個角落，連窗戶都沒有，連老板在內才五六個人，人數還不如我們多。”

“小公司就幾個工位，又擠又悶。”

“倒是老板的辦公室比較豪華，秘書也漂亮。”

“嘖，就你關心人家秘書……”

一個個發表自己的見解，樂呵呵分享見聞。

庸俗。

俞亮撇了撇嘴，把頭轉向了顧珩，眼神帶著期待：“顧總，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在寫字樓租個辦公室工作啊。”

其他人安靜下來，眼里也帶著光。

小公司員工少是少，但人家有地盤，好歹也算是正規軍。他們呢，連具體的辦公地點都沒有，就一草臺班子。

父母打電話問實習的單位，他們都不好意思坦白。

顧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始盤點家底：“到現在為止，我們賣了一千七百多副卡牌，扣除采購印刷的成本，還有一些必要的開支，賬上大概存留六千多塊錢。”

“不算少了。”

“畢竟才賣了二十天。”

“三千成本賺六千塊，200%的利潤。”

“雖然但是，你數學誰教的？”

“我廣體的惹你了？”

“……”

說歸說，鬧歸鬧，大家也表示理解。

“剛才我在大堂看了寫字樓招租廣告，樓層不同，一平方便宜的也要五六十塊錢，最貴的要兩三百。”

“一年？”

“呸，想得美，每個月。”

“挑那星，怎么不去搶。學校旁邊一廳兩室，差不多四十平方，月租才一百八。”

“畢竟是廣東‘尖東’嘛，不過確實不劃算。”

一個個人找理由，打消了奢念。

顧珩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對。我的意思是，只要大家努力一把，等我們的掃樓計劃順利完成，就有足夠的資金租憑辦公室了。”

啊？

哦？

誒？

眾人驚詫的和聲，成了一曲忐忑。

俞亮忍不住道：“顧總，大可不必急于求成。其實我們也知道，你是打著拉贊助的名義來推銷卡牌。可是我覺得，那些上班的員工，都專注于工作，忙得不可開交，哪有空閑時間玩游戲。”

“對，他們不是游戲的受眾。”

“我覺得，應該把目標，鎖定在高中……”有人提議。

嗯？

顧珩臉色一沉，表情嚴肅，充滿壓迫力。

那人連忙舉雙手：“好吧，好吧，是我考慮不周。高中不行，不是還有專科學校嗎，他們肯定也愛玩游戲。”

這還差不多。

顧珩非常清楚紅線的邊界。

未成年可是雷區，極易觸發天劫，他弱小的肩膀可扛不動。

“我們干嘛局限于廣州？深圳、佛山、汕頭……不也有大學嗎？我有同學在深圳讀書，可以通過他推銷卡牌。”

“對啊，我在聊天室，也認識幾位京爺、滬少！”

大學生，誰沒幾個人脈呀。

青梅竹馬白光月，三姑六婆家的親戚。

據六度空間理論，世界就是個大村子，每個人都可能沾親帶故。

面對積極擴展業務的眾人，顧珩感到欣慰的同時，又覺得無奈。是他不想擴張嗎？

不敢啊。

一個是資金不夠，二個是防盜版。

雖然他注冊了版權、商標什么的，但是國情大家都懂的，不要說現在了，哪怕是20年以后，盜版也是頑疾。還未站穩腳跟，就貿然“征戰四方”，那不是給人做嫁衣嗎？

“現在不是時候。”

顧珩搖頭，他笑道：“另外我要糾正你們一個錯誤的觀點。在我看來，上班族白領才是狼人殺的最大受眾。”

“什么？”

“不對吧，剛才我們推銷的時候，沒幾個有反應。”

“有跟我們玩的，但在對局的過程中，根本就不配合，不像是有興趣的樣子。”

呵！

顧珩笑他們天真。

在老板、經理面前，哪個會袒露真情心跡呀。多戴幾張面具，才是職場的生存之道。

他提議：“打個賭吧。”

“賭什么？”

“就賭今天晚上，有幾個人打這個電話。”

顧珩把一張卡牌，反扣在桌面上。在卡牌的背面，印了幾行娟秀又清晰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