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坐在地上，雙腿還在不受控制地發抖。那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收起手中的儀器，快步走到我面前。

“還能站起來嗎？“他伸出手，聲音低沉而冷靜。

我抓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他的手異常冰冷，就像剛從冰窖里出來一樣。“謝、謝謝......“我結結巴巴地說，“剛才那是......“

“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打斷我的話，“先離開這里。“

他帶著我穿過幾條走廊，來到一扇消防門前。奇怪的是，這扇門我之前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鑰匙，插入鎖孔轉動了幾下，門應聲而開。

門外是醫院的后巷，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垃圾的腐臭味。我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自己終于回到了現實世界。

“我叫陳默。“他靠在墻上，點燃一支煙，“專門處理這種'特殊事件'。“

我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他。他看起來三十歲出頭，面容冷峻，左眼下方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掛著的吊墜，那是一個銀色的六芒星，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所以......剛才那個真的是......“我咽了口唾沫，不敢說出那個字。

“鬼魂？“他吐出一口煙圈，“沒錯。而且不是普通的游魂，是地縛靈。“

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那里還殘留著刺骨的寒意。“可是......這怎么可能......“

“你以為你直播間那些觀眾都是來看你打假的？“他冷笑一聲，“他們中有些人，是來看你送死的。“

我愣住了。回想起來，確實每次直播都會有一些觀眾，他們似乎特別期待我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陳默掐滅煙頭：“跟我來，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他帶我來到附近的一家24小時咖啡館。在角落的卡座里，他給我看了一些文件。那是二十年前仁濟醫院的一起醫療事故報告。一名叫林小雨的實習護士在值夜班時意外死亡，但報告上有很多可疑之處。

“她不是意外死亡，“陳默說，“而是被當成了替罪羊。那晚醫院發生了一起嚴重的醫療事故，為了掩蓋真相，他們制造了林小雨'意外死亡'的假象。“

我感覺后背發涼：“所以她的怨氣......“

“沒錯，“陳默點頭，“而且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他翻開另一份文件，“在過去五年里，已經有七個人在那家醫院失蹤。警方都當作普通失蹤案處理，但實際上......“

他打開手機，給我看了一段監控錄像。畫面中，一個年輕人正在醫院走廊里行走，突然，他的身影開始扭曲，就像被什么東西吸走了一樣，最后完全消失在空氣中。

我死死盯著屏幕，喉嚨發緊：“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間裂隙，“陳默壓低聲音，“那家醫院已經成為了現實世界和靈界的交界處。林小雨的怨氣撕裂了空間，而有些人，正好撞上了這些裂隙。“

我感覺一陣眩暈。這一切完全顛覆了我的世界觀。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我過去三年一直在用科學解釋各種靈異現象，但現在......

“我需要你幫忙，“陳默突然說，“你的直播間人氣很高，而且你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他們？“

陳默的表情變得嚴肅：“一個專門收集靈異能量的組織。他們利用都市傳說制造恐慌，收集人類的恐懼能量。你的直播間，正好成了他們觀察實驗對象的絕佳場所。“

我回想起那些總是慫恿我去更危險地方的彈幕，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愿意加入嗎？“陳默直視著我的眼睛，“不是為了證明什么，而是為了阻止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遠處仁濟醫院的輪廓若隱若現。那個護士慘白的臉又浮現在腦海中。我知道，從今晚開始，我的人生將徹底改變。

“我加入。“我說。

陳默露出今晚第一個微笑：“很好。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接受一些......特殊訓練。“

他站起身，示意我跟上。我們走出咖啡館，街道上空無一人。月光下，陳默的影子拉得很長，但我注意到，那影子似乎有哪里不對勁——它好像比陳默本人要高大許多，而且......似乎在動？

我使勁眨了眨眼，再看時，影子又恢復了正常。也許是我太累了，產生了幻覺。

但內心深處，我知道這不是幻覺。在這個城市的光鮮外表下，隱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黑暗。而我，已經一腳踏入了這個危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