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義莊驗尸
- 冷情女捕快:拽王戲偽男
- 花炎卿
- 3014字
- 2015-02-18 00:15:00
水流云等人剛到義莊不久,周小虎奉命領著驗尸的劉叔也到了。
而劉叔的身后,果然跟著背著他的驗尸工具箱的他的寶貝女兒劉春花也來了。
“水嫂子,你也來了。”
“水嫂子。”
“水嫂子。”
在義莊外候著的捕快們一個個都笑嘻嘻地沖著劉春花打招呼,劉春花的臉幾乎真的笑成了一朵花。
走有前頭的劉叔見狀,微瞇著眼,搖了搖頭。
他知道,水捕頭那性子,是看不上自家的寶貝女兒的,如果看上的話,早就到他家提親去了。
可是小女兒的親娘死得早,小女兒是他一手帶大的,明知她這樣下去總歸會傷心的,卻是不忍說她,只希望他對水流云好一些,水流云會被劉春花的癡情所感動,娶她回家,成全了她的心愿。
只是,他也有在水婆婆那里探過口風,卻是被水婆婆一口回絕,說水流云很小的時候,‘他’已經過逝的雙親早就為‘他’定下了門親事,過個兩三年的等女兒同意嫁了,便到對方家里去提親,是不會娶江城的任何女子的。
他把這事跟劉春花說了,誰知劉春花死活不死心,只要水流云一天未娶妻,她就纏他一天,怎么勸都不聽,只能隨她去了。
劉叔是個長相厚實的尚未到四十歲的中年人,與一般的仵作不同,言行舉止風度翩翩,有幾分現代法醫的潔癖癥,身上的藏藍色長衫半年不舊,洗得發白,沒有一絲的灰塵,頭上戴著同樣洗得發白的帽巾,兩條帽帶垂在后背。
如果不是左眉眼有一道細小的劃傷疤痕折毀了他的整個容顏,光是這份有點像教匠的風華氣度,就能讓不少的女子趨之若鷲。
與十五歲的寶貝女兒劉春花一道走的時候,總被認為是一對兒的。
劉春花的長相類似于她死去的娘親,外表看著溫溫婉婉,個性卻隨著劉叔,十分的固執耿直,還帶著幾分聰慧。
小小嬌嬌的女兒家什么不好做,非要跟著父親學做仵作。
不少的成年男子一見尸體都會臉色發白嘔吐的事情,在她的眼里看來就像一件稀松平常的物件,沒有什么可怕的。
出門行走,自然是跟父親劉叔一樣男裝打扮。
原本也沒有人知道她是女孩子家家的,只是在三年多前,她一眼就相中了剛進當差的水流云,疑為天人,緊追不舍,才公開了自己女子身份。
那個時候,她才十一歲多。
從此以后,不管刮風下雨,春夏秋冬,一旦知道水流云在衙門里加班,必定帶著一大籃子吃的東西過來,一來二去,就跟衙門里的捕快們混熟了,都愛戲叫她“水嫂子”,她也沒有半分扭怩大大方方地答應著。
倒是水流云,一見她的蹤影,立馬逃得無影無蹤。
這不,在透過義莊那透風的墻壁往外一看,發現了劉春花,頓時眉頭一皺,道:“這小蠻女怎么也跟著來了?不是吩咐過周小虎悄悄地把劉叔帶過來的么?”
旁邊的另外一副手張四笑嘻嘻地道:“頭,要屬下去把她給攔下么?”
水流云一聽,心中歡喜,她巴不得現在有人主動這樣做呢,她還以為手下的捕快們都被劉春花給“收買”了,沒想到張四不是啊。
正要點頭,卻又聽到張四自言自語地道:“屬下知道頭肯定不會讓屬下去做這種事的,因為頭經常說的,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劉春花妹子是跟著劉叔學做仵作的,這樣去攔,有點站不住腳呢。”
說完,還跟一邊的捕快李準擠眉弄眼的,偷著樂。
水流云一聽,剛才陽光燦爛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就知道張四這小子沒安好心,居然敢當著她的面調侃她了,頓時道:“張四,你下午跟李準跑一趟牛家村,把石吳兩家爭議的牛給牽回衙門,等候大人發落。”
兩人一聽,臉色頓時垮了。
那牛家村離江城來回三十多里地,還有牽回一頭牛,下午才去,就算有快馬,肯定得明天才能回來,雙雙哭喪著臉道:“不要吧,頭?”
明明昨天縣令楊林大人還說讓那吳石兩家自己回去把牛牽來再判案的,怎的,頭在這回又變卦了。
“怎么?不愿意?那好,你們去……”水流云斜睨了他們一眼,正想說下一件事情,就見張四和李準趕緊擺手搖頭道:“屬下去,屬下去!”
他們知道,再被水流云說出下一件事情出來,必定不會比去牛家村的輕松。
水流云卻笑了,道:“本捕頭還說,讓你們兩留下,讓吳石二人自己回去牽。沒想到你們如此積極,真是給捕快們做了好榜樣。這樣的話,就暫且將吳石二人收押,等你們牽回了牛,再給他們斷案。”
李準和張四這時才知道被水流云給擺了一小道,暗暗埋怨自己那么多嘴干什么。但是他們都知道水流云說話比楊林那縣令大人還管用,因為這三年多來,江城里的大小案件,外人都以為是縣令老頭兒斷的,卻不知道在升堂之前,水流云已經將如何斷案,證據,證人等等全部給楊老頭交待得一清二楚,讓楊老頭輕輕松松地就撿了個現成的,在江城里可是得了個青天大老爺的稱號,斷案神速。
所以楊老頭對水流云的看中,簡直比他新納的第十七房小妾還要緊張,衙門里的一切大小事情,基本都是由水流云來打理,作用已經遠遠超過捕頭和師爺兩人加起來的份量。
這吳石兩家是在水流云他們布置埋伏假江大盜的前一天來相互狀告的,水流云不在,楊老頭自然就像以前那樣,把他們兩個先收押,等水流云回衙門了再扔給她去處理。
水流云也是在早上闖了美人樓之后回到衙門才得知的那事情。
本想依楊老頭的意,讓那吳石二人回牛家村去牽牛來斷案的,被驗尸這一事打岔,暫時給忘了。
如今被張四和李準兩人一嘲笑,她不小小地“報復”一下,不是她的作風。
張四李準哭喪著臉的時候,周小虎領著劉叔和劉春花進來了。
“水哥哥!”劉春花一見一身冷酷冰著張臉的水流云,嬌聲一喊,便撲了過去。
水流云閃身避開,迎上了劉叔,道:“劉叔,你看看這假江大盜的尸身,能否看出是什么武功所傷?”
對劉春花的無視,成功地讓劉春花俏臉一委屈,規規矩矩地將肩上的工具箱給放到一邊,可憐兮兮地偷看了水流云幾眼。
劉叔是知道水流云的性子的,明白“他”不喜歡跟女子有什么拉拉扯扯,都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一廂情愿,水流云這樣的態度對她,他心里雖然為寶貝女兒覺得難過,但也還是理性地贊同“他”這樣的做法。
沒有結果的事情,一開始就不要給對方希望;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更不會絕望。
水捕頭做得很好。
劉叔能這樣理性,也是水流云欣賞他的一個特點之一。
她不知道劉叔在做仵作之前是做什么的,但是卻知道他很懂武功招式,對被什么門派所傷的尸體十分的有研究。
可是,他本人卻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的普通漢子。
這一點,就讓她覺得十分的怪異,卻也沒有深究此事。
是人,總是有屬于自己的那么點秘密的。
劉春花從工具箱里取出白大褂和手套,把手套遞給了劉叔,她拿著白大褂幫劉叔給穿上。
這尸體也沒有什么好檢驗的,主要是眾捕頭都知道是被真的江大盜一掌給打死的,水流云想知道的是用什么武功給打死的,她總覺得這江大盜,不是一般的江洋大盜,美人樓里的老板花傾心也很不正常,不明白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怎么會來江城總是弄一些雞毛狗皮的小事搞得天翻地覆,百姓不得安寧,有種直覺,這人分明就是沖她而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知罪過這樣的一號人物,給她弄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最要命的是,她現在小命還別在褲腰帶上,被那個喜怒無情的鳳臨王給掂記上了。
一想起這些,她就記起年初的時候,偶遇一算命的瞎子,說她今年下半年是白虎撞煞,流年不利,她當時還哧之以鼻,如今想來,這個白虎撞煞是不是就是從這個八月開始,哎,倒霉,倒霉。
眾所周知,劉叔平時鑒定尸體的速度是極快的,又快又細致又準確,不僅幫了水流云不少的忙,名氣還傳到了外縣去。
偶爾外縣有仵作難以斷定的案例,外縣太爺都會請他過去幫忙。
不過今天不知什么原因,他卻是一處一處傷口,一個一個器官,仔細辨認、鑒定,再用手指去摸索,按壓,神情越來越凝重,兩道眉頭越皺越緊。
偌大的義莊房里寂靜而寒冷,時間仿佛流逝得格外慢。
早已經穿上白大褂和戴上白手套的劉春花跟在一邊,劉叔每說一句,她就上前去仔細觀察,然后拿著毛筆在一旁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