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鏢自然可以,就是不知道你要押的是什么東西,是人還是物?”劉長風抿了一口茶,然后對著黑衣人說道。
“人,不知道可不可以?”黑衣人有些擔心的詢問。
“我們鏢局打開門做生意,自然可以。不過……”聽到是需要保護人,劉長風露出了然的神情。
“不過什么……”聽到劉長風的話,剛放下心來的黑衣人再次提了起來。
“你要押人鏢,而且還要指明讓我押鏢,這也就證明你得罪的人,來頭肯定不少,所以走鏢的一路上都需要聽從鏢局的安排,如果做不到就請另謀高就吧。”劉長風向黑衣人解釋押鏢的規(guī)矩,免得像上次那樣,雇主像是在旅游一樣,完全沒有逃命覺悟,讓他平白無故的損失了不少弟子。荒山野嶺的還要蠶絲被睡覺,沒有就睡不著,吃飯還要珍饈館的飯菜,不然就吃不下,說實話要不是她是自己押的鏢物,他能出發(fā)第一天就活劈了她。一面要防備殺手的追殺,一邊要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那些驕縱的富家子弟,實在有點太費心神了。
“這……”黑衣人陷入了沉思。
劉長風看著半天不語的黑衣人,穩(wěn)坐在太師椅上不緊不慢的喝著茶,畢竟他可不想讓上次的事再發(fā)生一次。
“可以”思索半響的黑衣人,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抬頭看向劉長風說道。
“說吧,你要我保護的是什么人?”聽見黑衣人答應自己的條件,劉長風這才繼續(xù)問道。
“你”黑衣人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冰冷,看著劉長風。
驚醒過來的劉長風,立刻就知道了眼前之人,是來找麻煩的,轉(zhuǎn)手之間便拿起放在手邊的九環(huán)刀,向著黑衣人劈去,黑衣人單手一拍茶杯,茶杯裹挾著黑衣人強大的內(nèi)力飛速旋轉(zhuǎn)著向著劉長風奔去,劉長風看著飛過來的茶杯,急忙改攻為守,將大刀橫守在自己胸前來阻擋飛來的茶杯,“當——”一聲,茶杯應聲而碎,破碎的茶杯碎片像是被控制一樣有軌跡的飛舞,將屋內(nèi)的蠟燭打滅,屋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蠟燭怎么滅了,糟了,出事了,快來人呀。”看見房間內(nèi)的蠟燭熄滅,屋外的弟子就大聲的呼喊起來。
屋內(nèi)的劉長風小心的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還不忘開口道:“是誰讓你來的?尋仇?還是為了我的懸賞?”
“你猜……?”黑衣人的聲音從角落傳來,還沒等黑衣人的話說完,劉長風的大刀便尋聲劈下,“咔嚓”太師椅承受不住劉長風強大的刀勢,瞬間四分五裂爆裂開來。
一擊未中的劉長風再次收刀防守,如同一只蓄勢待發(fā)的猛虎一樣。
“劉長風,你還是老樣子,就會偷襲。”黑衣人唏噓的說道。
“是嗎?這么說來我們也是‘老朋友’了,不如出來一見?”劉長風警惕的望著漆黑的四周。
“好呀。”黑衣人的身影顯現(xiàn)了出來。慢慢的向著劉長風走去。
“橫掃千軍”看著靠近的黑衣人,劉長風猛然發(fā)力使出‘橫掃千軍’向著黑衣人橫劈過去,隨著劉長風大刀的劈中,“砰——”的一聲被劈中的黑衣人瞬間變成一道青煙消失不見。感到自己上當?shù)膭㈤L風,想要收刀之時,就感到一只大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感受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劉長風揮刀向著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砍去。
感受到脖子上的手松開,還沒等劉長風松口氣,一道強烈撞擊感從自己的胸口傳來,瞬間便將劉長風撞飛出了數(shù)步。直到撞到了墻壁才停了下來,感覺著胸口傳來的強烈不適感,讓劉長風連站起來都感到艱難,隨著嘴角的鮮血流下,劉長風剛開口說:“你……”還沒等劉長風的話說完,‘嘔’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劉長風看著慢慢靠近的黑衣人強行壓下口中傳來的不適感,艱難的開口說到:“能不能,讓我這個快死的人死個明白?”
聽到這里的黑衣人停下了腳步,冰冷的雙眼中看不出一絲的情感。眼見黑衣人靠近的腳步停了下來,劉長風感受了一下胸口的傷勢自嘲的說道:“能一招破開我的護體罡氣,整個江湖之上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單手之數(shù),但他們都沒有這么強的掌力,你沒有使用本門的武功,而是用自身強大的真氣強行破開我的護體罡氣,可見你也不想讓旁人知道你是誰。所以你到底是誰?道門還是佛門?”劉長風的語氣越說越重,最后的質(zhì)問更是大聲吼出。
“哦,為什么不是魔教和邪道?”黑衣人開口問。
“哼,就憑邪道那幫下九流的人渣不配,至于魔教……”劉長風說到魔教之時,看了黑衣人一眼繼續(xù)說到:“魔教之中,‘金木水火土’五位堂主的武功弱于我,就連先天之境都沒到,撐死也就是后天巔峰,至于‘風雨雷電’四大護法他們實力與我功力相仿,但也不可能一招破開我的護體罡氣,魔教之中有這種本事的只有魔后一人,但是她的武功至陰至柔,沒有你掌力的剛強。”
劉長風拄著九環(huán)刀扶著墻壁慢慢的站了起來,然后看著眼前黑衣人說到:“從幾天前傳來的消息來看,鄭雷和無量子也是你殺的吧?”看著默認自己問題的黑衣人,劉長風繼續(xù)說到:“從他倆死后,江湖之人都在猜是誰下的手,也都在想下一個是誰,有些人還以為是朝廷的哪位騰出手了準備清洗江湖了,看來他們都猜錯了。”說到這里劉長風捂住了胸口,“你有這么強的功力,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吧。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說看”黑衣人有些好奇的問,他也想看看這位在臨死之前的天下第一鏢局的總鏢頭能問出什么來。
“你是正道的人嗎?”劉長風有些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盟友’來背刺自己了。
“不是”
隨著黑衣人的回答,劉長風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看來是我想多了,他們還是沒有那么狠心,你動手吧。”說完,劉長風閉上了雙眼做出一副認命的態(tài)度,準備赴死。
就在黑衣人靠近劉長風準備補刀的時刻,劉長風突然睜開緊閉的雙眼,布滿血絲的雙眼盯著面前的黑衣人,反手握緊大刀向著黑衣人的腰間砍去,就在劉長風想著能一刀將眼前之人一刀兩段之時,九環(huán)刀卻沒有和自己所想的一樣砍中黑衣人,而是停留在了黑衣人的衣服之上。劉長風帶著驚訝的表情說:“血蠶衣,是你……”還沒等劉長風說完黑衣人便一掌打在劉長風的天靈蓋之上。
如同爛泥一樣,滑倒落下的劉長風用盡生命的最后一絲力氣說道:“是…你,你……逃……出……來……了。”在生命消散的彌留時刻,劉長風想起了二十年的除魔之戰(zhàn)中和北冥家達成的約定。現(xiàn)如今的他不知道,會不會后悔當年答應北冥家放過魔教教主的想法。
房門外的鏢局弟子,在看見房間里的蠟燭滅了之后便知道出事了,大聲呼喊叫人來幫忙,還沒等眾人沖進屋內(nèi),就聽見屋內(nèi)的總鏢頭喊道:“橫掃千軍。”然后就強烈的碰撞聲傳來,然后屋內(nèi)就沒了動靜,就在一人大著膽子準備上前查看之時,就見總鏢頭的九環(huán)刀從屋內(nèi)飛出,那位弟子在經(jīng)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看見了自己那具站在屋外正準備敲門的身體。心里唯一想到的:“那是我的身體?好快的刀。”
……
五更時分,打更人在經(jīng)過長風鏢局的門口,聞到了長風鏢局有濃烈的血腥味傳來,在發(fā)現(xiàn)門口沒有人在值守,然后敲了半天門也沒人回應后,壯起膽子推開了長風鏢局的大門,發(fā)現(xiàn)了滿地的尸體,慌張的向著外面跑去,邊跑邊喊:“快來人呀!死人了,快來人呀!……”
“你說是打更人聞到了血腥味,來查看所以發(fā)現(xiàn)了長風鏢局出事了?”八荒城的捕頭田宏皺著眉頭聽見手下人的匯報。心里反問到:“繼豐陽城后,也輪到我們八荒城了?”
“是”一位身穿捕快衣服的人恭敬的回答。
“仵作來了嗎?”田宏對著捕快問。
“來了,仵作大人已經(jīng)在勘察現(xiàn)場了。”
“去通知燕影堂和武林盟的人還沒回來嗎?”田宏不由的摸了摸自己因為眼前的事從而難受的腦袋,對手下之人問道。
“稟頭兒,小張和小劉已經(jīng)去通知了,估計快回來了,小胡和小黃在維持現(xiàn)場的秩序。”捕快恭敬的回答道。
“嗯”田宏回應了一聲。
一刻鐘后,小張和小劉帶著燕影堂和武林盟的人走了過來,二隊人看見田宏向其行禮道:“田大人”
“免了”田宏擺了擺手說道:“八荒城多少年沒有出現(xiàn)如此的大案了……”
就在三人交談之時,仵作一邊脫下手套一邊向著三人走來,走到田宏身前向其行了一禮:“稟大人,案發(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初步檢查過來,除了劉長風是被人用手打死的外,其余的弟子都是被利器所殺,兇器為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那把九環(huán)大刀,另外死者劉長風除了頭部為致命傷外,脖子處也有抓痕,經(jīng)初步判斷為生前造成的,另外死者胸前也有一處傷痕,如果需要詳細的報告,需要對尸體進行進一步的解剖。”說著,將手中兩份一樣報告單遞給了田宏。田宏看過后在上面簽上名后,遞給了燕影堂的負責人,“給,這是江湖人之間的爭斗,不在我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屬于你的管轄。現(xiàn)在這件事我就正式的移交給你們兩位了,二位只要不影響龍朝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剩下的隨便二位這么查,我也回將城內(nèi)所有的江湖客趕回城西,在沒有這件事嗎有結(jié)果之前,我也會通知知府大人,讓大人調(diào)用軍隊對城內(nèi)進行封鎖,希望二位盡快通知給各為江湖客,不要去城西以外的地方,違者就地格殺。”說完的田宏向著二人抱拳后,讓燕影堂在報告單上簽完字后,拿回一份看了準確無誤后,便通知捕快和衙門里的眾人集合,再將現(xiàn)場的一切交接給燕影堂的人后,便急匆匆的帶隊離開了。
路上一位剛當上的捕快不久的小張開口便詢問道田宏說道:“頭兒,這事我們就不管了?”
田宏看了他一眼后說到:“管?拿什么管?我們的責任是城內(nèi)的龍朝老百姓,而不是這些城西的江湖客,如果是老百姓出事我們就是把命丟了,也要一查到底,但是城西的這幫人,一幫在江湖中舔血的人,哪個人手上沒幾條命,你幫他們誰去幫那些死在他們手下的人呢?把這份文件歸檔,剩下的事就是燕影堂的事了,上面問起來我們也有交代”說著,楊了楊手中是文件。
“這……”小張聽到自己頭兒這么說,一時無法反駁。
這時另一位捕快小胡,上前說道:“這些江湖客,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的,這里面的恩怨,不知道要從幾代人前說起了,實在是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我們也分不清,像是今天的滅門案,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尋仇的,也許是長風鏢局的人在以前殺了兇手的全家也說不準,這些事還是交給燕影堂和武林盟的人好點。”
“行了,別想了”看著沉默的小張,田宏說道:“還是趕緊告訴知府大人,讓大人下令封鎖西區(qū)連接城內(nèi)的街道。”
“對了頭兒,我們離開府衙后,知府大人也出去了,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姓胡的捕快說道。
“大人在采風樓”田宏開口說。
“啊?大人是和書院的才子們有約嗎?”
“你蠢啊!剛出了命案,還是長風鏢局,頭兒和我們都不在府衙了,大人誰保護,大人不去采風樓那里找同窗同門的書院的弟子還能去哪里?”小劉開口回答道。
田宏默認了小劉的回答,帶著人向著采風樓走去。
……
長風鏢局,從衙門人的手中接過這事后,燕影堂的人就和武林盟的商量了起來。
“你能看出來是誰下的手嗎?”胸前繡著銀色飛燕的人,看著地上的劉長風的尸體,開口問道。
“看不出來,估計要等‘四喪’那幾個家伙檢查完才可以。”說著抬頭看著在尸體中來回穿梭的四人,四人不停的尸體上這摸摸那聞聞,翻來覆去的擺弄著尸體。‘四喪’是武林盟下屬的四大家族,分別為簡家的‘撿尸人’,馮家的‘裁縫匠’,鐘家的‘敲鐘客’和關(guān)家“抬棺人”,這四大家族專做死人生意,自從當年四大家族的先輩被‘清風真人’收編進武林盟后,才慢慢的開枝散葉形成現(xiàn)在的四大家族,從收編后便一直為武林盟工作,負者檢查江湖中那些枉死之人。
不一會兒,四喪之首的撿尸人走了過來。向著武林盟的人行禮道:“檢查清楚了,和先前衙門里的仵作的判斷都差不多。……”
“我不要知道這些,我就想知道有沒有看出是哪門哪派的武學?或者是誰干的?”燕影堂的人開口打斷然后說道。
撿尸人看了銀燕一眼然后無視了燕影堂的問話,弄得銀燕十分的尷尬,直到武林盟的人開口解圍,才緩和了尷尬氣氛:“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聽到是武林盟的人開口問話,撿尸人開繼續(xù)說道:“兇手用極強的內(nèi)力,破開了劉長風的護體罡氣,直接對劉長風進行了傷害,同時頭頂?shù)哪且徽茡羲榱藙㈤L風的天靈蓋,才導致其死亡,在殺死劉長風的過程中,兇手沒有顯示出自身的任何一點武功招式,所以暫時沒有辦法知道是那門那派,按照死者的時間來推斷,兇手是在殺死劉長風以后才對屋外的弟子下手,按照我的推斷兇手應該在和劉長風交手幾招后,就殺死了他,江湖之上有這種本事的人沒有幾個,而且我檢查了劉長風的身體也沒有中毒的跡象,所以劉長風是在和兇手正面交手的過程中被殺死的,以劉長風的武功能這么輕易的被殺死,那人武攻最弱也應該是為先天高手,如果想要確定是那位先天高手,需要叫我家主前來,才能看的出來。”說完這番話的撿尸人,頭也不回的向著四喪的另外三人走去。
燕影堂和武林盟聽完撿尸人的敘述,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正面殺死一位先天高手,就知道這事不是他們能管的了的,兩人對視一眼后,心里同時想到必須馬上向上匯報。
“你說會不會是前段時間豐陽城的那位干的?”燕影堂的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向武林盟的人開口詢問。
“我也不希望是,不過劉長風這位先天高手都死了,我估計十有八九是他了,畢竟豐陽城和無量山的事把東域內(nèi)的金燕子和武林盟的堂主都吸引過去了,如果是真是那位,就憑我們這點人手估計不夠,再說劉長風死了,我就已經(jīng)報告給堂主了,想必你也上報了吧?而且我們堂主走之前特地的交代了,在他不在的時間內(nèi),一切的事都要等他回來做決定,遇事能拖就拖。盡量把自己變成‘瞎子’能看不見的就看不見。”
武林盟的人說完后,銀燕也不禁回想起自己上司金燕走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你記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nèi),你們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平常干什么現(xiàn)在就干什么,碰上可疑的人和事,盡量不要去管,留個心眼記住就行,現(xiàn)在不比十幾年前,我可不想回來之后聽到,你們都因工殉職了。”
想到城里有個亂殺人的先天高手,兩人不禁同時打了一個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