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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逆向生長的記憶

時間:2030年10月12日 03:17

地點:新海市地下排水系統B-7區

腐水漫過腳踝時,葉真突然跪倒在地。

她校服領口鉆出熒藍絲線,像活物般沿著脖頸攀爬。林深用美工刀割斷那些絲線,斷口處卻噴出帶著數據流光澤的霧氣——這是他在虛妄層見過的那種量子態物質。

“七年前...你也在那里對不對?“葉真攥住他的手腕,瞳孔間歇性收縮成豎線,“光核泄露不是事故,是他們在清洗失敗品!“

排水管深處傳來機械犬的吠叫。林深背起神志不清的葉真,踩著銹梯爬向廢棄地鐵站。隧道墻壁布滿抓痕,某些凹痕里嵌著干涸的藍色結晶體,與他胎記的形狀完美契合。

時間:03:33

地點:地鐵2號線“虛妄層觀測站“

應急燈在頭頂頻閃。林深用偷來的門禁卡刷開氣密艙,冷凍艙里沉睡的軀體讓他血液凝固——十七個培養艙,每個都躺著與他一模一樣的“林深“。

“第1023號迭代體已廢棄。“蘇離的聲音從廣播里滲出,“你猜自己能在真相中存活多久?“

葉真突然發出高頻尖嘯。她太陽穴迸出血管狀光紋,地面憑空浮現無數繭狀物。林深撞碎觀測窗跳進操控臺,屏幕上跳動著讓他頭痛欲裂的信息:

【零號實驗體原始記憶檔案】

日期:2023/07/24

事件:光核研究所第44次親子認知實驗

實驗對象:林深(6歲)/林淺(孿生妹妹)

實驗內容:強制植入“妹妹死于光核泄露“的虛假記憶

監控視頻開始自動播放。

年幼的自己被綁在電擊椅上,而玻璃另一側的林淺正瘋狂拍打隔離窗。研究員舉起注射器:“記住,是你松開了妹妹的手。“

時間:04:12

地點:虛妄層第3象限(認知迷宮

當機械犬咬穿葉真小腿時,林深抓住了最近的繭。

空間在指尖觸碰的瞬間坍縮重構。他跌入克萊因瓶結構的回廊,每面鏡子都映出不同年齡的自己。十二歲在福利院刻墻的“林深“,十五歲首次覺醒虛妄層感知的“林深“,無數個“他“同時轉頭微笑:

“你還沒發現嗎?我們都是你舍棄的記憶殘片。“

某面鏡子突然浮現蘇離的臉。她穿著二十年前的實驗袍,懷里抱著六歲的林淺。“為什么要逃呢?“鏡像中的蘇離舉起手術刀,“你妹妹明明還活著啊。“

葉真的尖叫從現實維度傳來。林深用消防斧劈碎鏡面,卻從裂縫中看見更恐怖的畫面——此刻正在虛妄層掙扎的自己,不過是培養艙里一具插滿導管的大腦。

時間:06:30

地點:光核研究所舊址(表層偽裝:新海市天文館)

葉真的身體正在虛妄層化。

她的左眼變成晶狀攝像頭,皮膚下流動著光纖般的脈絡。林深把她藏進隕石展柜后的暗道時,發現墻上釘著2015年的實驗日志:

【觀測者協議階段性成果】

-成功將零號實驗體意識分割為1024個平行線程

-通過虛妄層共鳴現象證實集體潛意識可被編程

-副作用:記憶數據化可能導致現實錨點松動

“找到你了。“

蘇離從穹頂天窗垂降而下,納米絲線織成鳥籠困住兩人。她指尖旋轉著林淺的兒童發卡:“想知道妹妹真正的下落嗎?“

林深突然笑了。他扯開衣領露出后頸胎記,熒藍幼蟲紋路此刻已破繭成蝶:“你犯了個錯誤——不該讓我看到第1023次迭代的死亡錄像。“

所有展柜同時爆裂,十七個培養艙中的“林深“集體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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