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突然問及的話顯然沒讓我完全意識過來到底是個怎么一回事，思考片刻后我點頭表示：“爸，我去，給姐姐送雨衣！”

如此我便再一次坐上摩托，和父親一起前往姐姐學校的所到之處，路途中我被雨衣擋住雙眼分不清到底外頭是在何方，只感覺到無盡的雨滴猛烈又急促打在我的身上。

路上烏黑一片，深不見底讓我有些害怕，但幸好的是還有父親在我前頭，這也許是不幸之中的幸運吧。

坐在摩托后座上我時常覺得我是不是答應的有些太快，完全沒有多加思考就跨上摩托，這實在不太像我。仔細想想難道是我對姐姐的擔心以至于我一時坦露心聲不成，但是有這種可能嗎，也許吧，但是既然已經上路好似想這些事情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可以彌補的。

在昏暗的環境下格外著迷，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忘記時間的概率，睡著了也不知父親是什么時候停下摩托又是等待多久才把我叫醒。

用著右手努力擦拭著眼眶好歹是從昏睡狀態中脫離出來，此時我發現我們同在一個避雨的棚子下，是一個小商店的前頭，此時也有幾人在我們面前避雨。

近近望去其實年紀不算大，看起來應該和姐姐是年齡相近的學校，此時她們都站在棚下急切看向外頭，想來是著實著急，要不然怎會沒把目光朝向和她們不一樣的我們呢？

但是這好像是多此一舉，我和父親本來和他們就是萍水相逢，說是一面未曾見過也不是沒可能，就我們彼此之間的陌生關系誰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們面前，看來還是正常的。

只是這樣一來我和父親要如何沖破這道防線找到姐姐倒是個急需解決而且頭疼的問題。幸好不久后她們跟著一些人三三兩兩離開此地，終于還我和父親一片清凈之地，我和父親也終于有機會可以找尋姐姐的所在。

只是這天格外黑，縱使有光線照射在人來人往的學生隊伍中，我也分辨不清到底哪一個是姐姐，哪一個不是姐姐。隔的遠了總覺得哪一個都是，唉，不由嘆氣，到底是離得有些遙遠，且以我的視力實在是鞭長莫及，連一個嫌疑人都未災害真正排除出來。

難道說我這么來一遭只是來玩玩而已，連姐姐人影都搜尋不到實在是有些無能，如果說我這次來的唯一作用，我想也就只有幫忙拿著雨衣這一回事了吧。但是仔細想想，好像這缺不缺我都是無關大事，我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實在是微不可微。

真是讓父親說準了，而且父親也正是抱著這個念頭來催促我來的，他說要讓我和姐姐關系更近一些，出于這個目的他喊了我，而我當時也不知是出于何種原因竟然二話不說跟著來了，真是奇怪，此刻竟然見不到姐姐的身影，那不是白來一回？

只有我一個想的世界總是圍繞著我轉，或許這個世界存在的方式存在的基礎邏輯都與我息息相關，而我就在思考著這些無關小事，殊不知其實父親所看到比我還要更加遙遠更加清晰的范圍。

的確如此，我的視力不知是從何時起就不太利，可能更早可能是我曬多太陽要不然如何解釋這一問題，在白天是如此，在黑夜就更加不能指望我能將白天堪堪尋找出來的人輕松找尋出來。

父親和我不同，我知道他的視力好得超乎常人，至少對我來說就是如此，白天老遠就能喊出人的名字，黑色的夜色中也是無愧于他白天的這一表現，果然在我還在發呆時聽到父親說道：“彥兒，你姐是不是在那里？”

我被父親的聲音一下驚醒，確切地說是順著父親的手指往那個疑似姐姐的人影望去，我努力睜大眼睛，窮盡一切可能搜集這個疑似姐姐存在的可疑人氏到底身上存在和姐姐哪幾方面的相同。

還是歸咎于這濃墨般的夜，即使姐姐被父親親手指在我面前，我也是分辨不出到底是哪個？那個方向不止一人，起碼還有好幾位，我看來看去都覺得極有可能，說來奇怪不是說血緣關系相近的兩人是會有心靈感應的嗎？怎么我和姐姐沒有這種玄奇的感應，還是說到底是玄學誤人，這個世界是科學的世界，迄今為止好似暫未出現過科學難以解釋的事，如果沒有，也只能是我孤陋寡聞，所知甚少不能怪罪了。

但是父親的眼神真的有這般犀利，如此漆黑也能找到姐姐我一陣納悶，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因父親和姐姐之間的血緣關系遠比我近不成，如此輕易指出還是不可理喻。

緊接著父親連忙朝著一個方向猛力揮手，便喊道：“小雁，小雁，你爸在這里，看這！”

這一聲吶喊首先是把我一下吸引過去，我注意到父親朝一個方向喊道，難不成真的具體捕捉到姐姐的所在，由不得我納悶深思，立即朝著那個具體的黑影看去。

也許是父親的喊聲著實不小，遠遠的就有好幾位黑影接連停下腳步，順著聲音找到我和父親所在之地，如果不是在黑夜指不定我如何尷尬，但是幸好的是，黑色的晚沒人看見我的真面目，也沒人會知道我和父親到底是什么人。

我毫不在乎這種目光，首先我看不見具體的眼神所表含的具體意見自此也就啥事沒有，其次反正都是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管他是誰說的，誰又知道呢？

也許正是這種密閉的環境我少有的不心慌反而絲毫不覺得尷尬，甚至想喊一喉嚨來表示我的存在。但是想想還是算了，不怕被人當做神經病，就怕被旁邊的父親一包子或是嫌棄看弱智的目光。

那個疑似是我姐姐的黑影停下，在那塊區域只有她一人，縱使我分辨不出哪位是姐姐也分辨得出男女，我確定這就是位女學生，這也就極有可能是姐姐了，起碼是女孩不是。

我見到這個黑影推著個模糊的影子往我們靠近，越來越近才發現原來這是自行車，暗自苦惱我竟然連自行車都分辨不出，也真是荒唐，視力實在是讓人擔憂，尤其是讓我有些心慌。

緊接著我才立即從自行車發現的震撼中重新打量起這可能是姐姐的人，果然離得越近看得更加清晰，的的確確就是姐姐在我們面前的那副面容，她推著自行車快速躲進這個棚下，她的頭發已經疏散帶著點點雨滴，有些憔悴但是那目光無不告訴我們一個事實，確實就是她。

沒想到姐姐現在才出校門，在我未來之前，我對姐姐有過兩種猜測，其一冒雨回家，其二等待雨停，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如此看來姐姐還是選擇第一條路。想來姐姐也是無能為力，這天上的破口子不知為何人所破，如此陰晴不定，接連兩小時也不見雨勢減弱，也許姐姐正是看出這一時停不下的狂風暴雨才不得不走出這招險棋。

怎么說呢，有好有壞吧，要是姐姐一開始就冒雨前行說不定我們只能在路上才能碰上，如果運氣好的，但要碰不上回家一場大病還是少不了的，這偌大的雨誰人能夠毫發無輕松擺脫呢？

如此看來還是姐姐運氣好，幸虧剛出校門就讓我們給看見，讓父親一下喊住，姐姐二話不說出于她的直覺之間來到我們面前。

雖然無法確定姐姐確實是聽出父親的聲音才往這邊來，但是好歹喊住了她，就算是姐姐為了避雨來一遭也是不錯。

父親把手中的雨衣遞給姐姐，然后關心地問道：“怎么樣，小雁沒有淋濕吧，要是你不出校門我還打算進學校把雨衣給你呢，不，確切的說讓你弟弟進學校把雨衣遞給你，這外頭總要有一個人看著不是！”

啊，聽父親這一打算我有些慌張，要是父親真讓我進學校找姐姐遞雨衣，那萬一我沒找到姐姐和姐姐擦身而過，耽誤父親的大事如何是好？

我著實對自己不太信心，實在是我對自己的實力所抱有之心實在是難以描述，黑夜下找人，從未有過的經歷，未有十足的把握實在不能當此眾任。

尤其是后果難以描述，姐姐要是生氣我沒找到她怎么辦，說不定又會和我大戰一場，父親那里我更是想象不出，只覺沒有好果子吃。

如此也算是幸運一回，終于不用做這該死的選項，慶幸姐姐終于出門，謝天謝地。

姐姐的聲音有些虛弱，顫顫巍巍：“爸，沒淋濕呢，你怎么來給我送雨衣了，我還以為你不會給我送雨衣呢！咦，弟弟也來了，真是稀罕的事，沒想到能看到弟弟！”

看著姐姐眼中的驚訝，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姐姐沒有預料到我會來，其實我也沒意料到我會來，如此好像是姐姐是我肚中的蛔蟲頗為了解我，但是讓姐姐不曉得的是，這是父親的主意，與我無關。

如果無人告訴姐姐的話，她注定不會知曉詳情，只是這會讓姐姐大為吃驚，畢竟完全是脫離了姐姐的掌控，讓她對我出現一定的誤解，也許我是挺看重和姐姐的情誼的，而這也正是此次父親和母親共同的打算。

我不曉得姐姐會不會這么想，但是也許她會記著這件事說不定。只是這好似對姐姐不太公平，畢竟這是我們對姐姐的誤導，但出于我的自尊，我又不想否認，如此只能被迫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