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盯著林澈，他臉色蒼白，緊咬著嘴唇，像是在壓抑著什么。

系統冰冷的電子音再次響起：“空間停留時間，剩余七小時四十二分鐘。第一位客人超時，將觸發空間排斥反應。”

“澈，我們該回去了。”蘇晚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她知道林澈現在很虛弱，需要休息和恢復。

林澈緩緩點了點頭，他從床上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差點摔倒。

蘇晚晴連忙扶住他。“小心點。”

“我沒事。”林澈的聲音很輕，聽起來有些疲憊。

“只是…感覺不太舒服。”

“系統，開啟空間退出程序。”蘇晚晴對著腕上的玉鐲下達指令。

“正在執行。”

空間內部的景象開始模糊，周圍的房間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光。

蘇晚晴緊緊地握著林澈的手，生怕他突然倒下去。

幾秒鐘后，白光消失，他們再次回到了廢棄醫院的手術室。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這里…”林澈皺著眉頭，環顧四周，臉上寫滿了嫌惡。

“真臭。”

蘇晚晴沒有回答，她直接從空間里取出了一把手槍、幾枚手榴彈，還有一大包醫療物資。

她動作熟練地檢查著武器，確保它們能夠正常使用。

“E-3呢？”蘇晚晴突然問道，她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那個病人的身影。

林澈也跟著她四處尋找，很快，他們在地上的血跡和撕裂的衣物中找到了答案。

“她…她死了。”林澈的聲音顫抖著。

“看來在空間關閉的瞬間，她被喪尸襲擊了。”

蘇晚晴嘆了口氣。“我們來晚了。”

“這里至少有上百只喪尸。”林澈用水系能力感知著醫院內的情況。

“它們正在搜尋活人。”

“我們必須離開這里。”蘇晚晴說道。“頂樓的直升機停機坪是唯一的出路。”

“好，我們走！”林澈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蘇晚晴從空間里拿出一根繩索，她用繩索在走廊的盡頭設置了一個簡易的絆雷裝置。

一旦喪尸踩到絆雷，絆雷會引爆一根引線，引線會打翻一排藥水瓶，制造出一片混亂的區域，從而為他們爭取逃跑的時間。

“走吧。”蘇晚晴說道。

兩人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前進，他們盡量避開喪尸的視線，利用各種掩體隱藏自己的身影。

蘇晚晴發現自己可以更加精確地從空間內部取出物品。

在奔跑的同時，她可以輕易地從空間里拿出武器或是醫療物資，再也不像之前那樣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來調整物品的位置。

“真方便。”她心里暗想。

突然，一只喪尸從天花板破洞里跳了下來，向蘇晚晴撲去。

“小心！”林澈大喊一聲，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動作精準地將喪尸擊倒并折斷了它的頸椎。

時間仿佛靜止了，那迅猛而致命的一擊，與之前那個溫和的林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閃而過。

林澈愣住了，他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臉上寫滿了震驚。

“我…我剛才做了什么？”

蘇晚晴沒有回答，她知道林澈的體內隱藏著某種力量，而這種力量正在逐漸覺醒。

“我們走快點。”蘇晚晴催促道。

兩人加快了腳步，向著頂樓的直升機停機坪沖去。

當他們到達頂樓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醫院外的廣場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喪尸，數量已經超過了數千。

更可怕的是，有幾只喪尸竟然在使用簡單工具撬門，試圖進入醫院。

其中一只喪尸穿著殘破的防護服，胸前掛著一塊研究所的工作證。

“這是…”蘇晚晴瞪大了眼睛。“智慧喪尸？”

“它們在組織行動。”林澈說道。“它們已經不是單純依靠本能的野獸了。”

“這些喪尸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晚晴的心里充滿了疑惑。

“它們究竟經歷了什么？”

突然，一只喪尸用一塊木板撞開了醫院的后門，沖了進來。

其他的喪尸也緊隨其后，洶涌地向他們撲來。

“準備戰斗！”蘇晚晴大喊一聲，她舉起手中的手槍，向喪尸射擊。

砰！砰！砰！

槍聲響徹整個醫院。

林澈也同時發動了水系能力，他控制著周圍的水管爆裂，形成一道水墻，阻擋喪尸的進攻。

但這些喪尸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它們根本無法完全阻止。

“澈，你的能力怎么樣？”蘇晚晴問道。

林澈皺著眉頭，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我…我感覺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

“我的水系能力忽強忽弱，控制不住。”林澈說道。

“一會兒能輕松控制整個走廊的水管爆裂，一會兒卻連小水珠都難以操控。”

“冷靜一點。”蘇晚晴說道。“深呼吸，集中注意力。”

“我知道。”林澈點了點頭，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

但就在這時，一只喪尸突然從天花板破洞里跳了下來，向蘇晚晴撲去。

林澈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他的動作再次變得迅猛而精準。

他一個箭步沖到蘇晚晴面前，一把抓住喪尸的頭顱，用力一擰。

咔嚓！

喪尸的脖子被瞬間扭斷，倒在了地上。

蘇晚晴驚呆了，她看著林澈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澈…”她忍不住問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澈愣住了，他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臉上寫滿了困惑。

“我…我也不知道。”

他想起了“夜”的名字，想起了自己失憶之前的一些片段，但他卻無法將這些片段拼湊起來。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我們必須離開這里！”蘇晚晴說道。“太危險了！”

“好。”林澈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們向著直升機停機坪的方向沖去，身后緊追著成群的喪尸。

蘇晚晴握緊了手中的望遠鏡，死死地盯著下方黑壓壓的喪尸群。

心臟如同擂鼓，一下一下撞擊著胸腔。

“它們…它們在干什么？”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林澈在她身邊也舉起了望遠鏡，仔細觀察著。

他蹙著眉，紫色的頭發在夜風中輕輕飄動。

“不像是隨機游蕩。你看，那些在最外圍的…它們像是…指揮者。”

確實。在喪尸群的邊緣，大約有十幾只喪尸，它們不再像其他的同類那樣漫無目的地嘶吼、掙扎，而是直立著身軀，手臂抬起，做出了一些類似于手勢的動作。

這些動作很簡陋，卻奇異地協調，仿佛在引導著其他喪尸的行動。

“它們正在指引那些喪尸朝著醫院這邊移動。”

蘇晚晴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意味。

“而且你看，”林澈繼續說道，“它們好像在搬運東西。”

蘇晚晴順著林澈的指引望去，果然看到一些喪尸正在搬運著廢棄車輛的碎片、路邊的石塊，以及其他雜物。

它們將這些東西堆積在醫院的一側，形成了一個簡易的攀爬坡道。

“這…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喪尸了。”蘇晚晴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它們…它們在思考。它們開始懂得利用工具，懂得協同作戰。”

林澈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注意到，這些喪尸身上都有一些研究所制服的殘片。看來，它們可能是被感染的研究人員。病毒在它們體內發生了變異，保留了部分智力，但失去了人性。”

“研究所…‘烈陽工程’…”蘇晚晴喃喃自語。

她想起楊文博臨走前說的話，想起研究所隱藏的秘密，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遠處，一只體型格外龐大的喪尸，正指揮著其他喪尸加快速度，加固攀爬坡道。

這只喪尸的身上，殘留的研究所制服已經破爛不堪，但從它威嚴的身姿和果斷的動作中，仍然能夠看出它曾經的身份——一個學術派，一個知識分子。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只喪尸的眼睛里，竟然閃爍著一絲…狡猾的光芒。

“它正在指揮它們來爬墻！”林澈突然驚呼道。

“這…這簡直是…”

“它們在戰術演練。”蘇晚晴咬牙說道。“它們是真的在戰術演練！它們知道我們的位置，它們正在有組織地進攻！”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電波信號從蘇晚晴的通訊器中傳來。

她迅速調整了頻率，一段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入耳中。

“…被…圍困…西南工廠…實驗體…失控…需要…支援…”

是陸昭！

蘇晚晴緊緊地握住通訊器，努力分辨著陸昭的聲音：“陸昭？陸昭！你現在情況怎么樣？”

信號很快就中斷了，只剩下刺耳的噪音。

“實驗體…失控…”蘇晚晴重復著陸昭說的話，她的心里充滿了擔憂。

緊接著，又是一段微弱的信號傳來，這次陸昭的聲音更加急促：“晚晴…如果收到…不要來找我們…帶林澈…回基地…他是關鍵…”

“陸昭！”蘇晚晴想要再次呼叫，卻發現信號已經徹底消失。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林澈。

“他…他讓你帶我回去？”林澈顯然也聽到了陸昭的話，臉上寫滿了困惑。

“是的。”蘇晚晴點了點頭。“他說你是關鍵。”

“關鍵？我…我有什么關鍵？”林澈茫然地問道。

蘇晚晴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陸昭為什么這么說。

但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出選擇。是立刻趕往西南工廠，救援陸昭，還是按照陸昭的指示，帶著林澈返回基地？

“我得想想。”她說道。

就在這時，林澈突然捂住了自己的手臂，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蘇晚晴連忙問道。

“我…我感覺不太舒服。”林澈的聲音顫抖著。

“手臂…手臂好像被什么東西咬傷了。”

蘇晚晴立刻檢查了林澈的手臂，發現他的手臂上果然有一個隱約可見的傷口。

傷口周圍已經泛起了紫色的光芒，而且…似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你…你被喪尸抓傷了？”蘇晚晴驚呼道。

“我…我不記得了。”林澈搖了搖頭。“我只記得剛才…我的腦袋很痛。”

突然，林澈的表情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而冷漠。

他的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

“他…他要變了！”蘇晚晴的心臟猛地一跳。

“夜…”林澈用一種陌生的聲音說道。“這些喪尸…它們對高頻聲波極度敏感。

這是研究所設計的控制機制。”

“夜？”蘇晚晴疑惑地看著林澈。

林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你可以利用醫院的超聲波設備，制造簡易的聲波武器。它們…它們會崩潰的。”

“陸昭…他遇到的可能是更危險的…進化體。”

“夜”繼續說道。“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就在“夜”說完這句話的瞬間，林澈的身體猛地一震，他恢復了原來的表情，眼神也恢復了清明。

“我…我剛才說了什么？”林澈茫然地問道。

“我…我好像做了個噩夢。”

蘇晚晴沒有回答，她驚呆了，她完全無法理解剛才發生的一切。

“澈，你沒事吧？”她問道。

“我…我沒事。”林澈搖了搖頭。“只是…感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