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瞥他一眼，不認識。

他倒是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神色自然：“沈確，我等你很久了。”

沈確看向男子身后的窗戶，完全看不到任何周邊的建筑，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

如果是之前的話，沈確不會懷疑什么，但現在沈確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中年男人見沈確一味盯著他身后看，呵呵一笑：“別看了，窗戶封死的，你逃不掉的。而且你真的覺得跳下去就可以逃出去了嗎？”

“我沒想逃。”沈確看他一眼，坐在他對面，“千辛萬苦找我過來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中年男人眼前閃過一道精光：“我一直很好奇，也很期待與你見面。”

中年男人看著沈確眼中的防備，擺擺手示意自己無害：“我們之間好像有什么誤會，我對你沒有惡意，而且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的。”

“怎么個合作？”沈確不知道這個這個年紀的人是不是都有過多的傾訴欲。

沒錯，沈確就是在說面前這個一副“我有故事要講”，完全不知道反派死于話多的人和自己那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自以為算計好一切的分身校長。

隨著沈確開口，對方果然準備好了長篇大論的打算：“我叫張家瑞，當然這名字也是后來才取的。你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也不認識我，但你一定認識我的好兄弟——皮特。”

沈確瞳孔微縮，果然沒有猜錯，相似的設計相似的樓層，這里果然和詐騙學校脫不開干系。

張家瑞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自顧自地說話：“我和皮特都是貧民窟長大的，在那種環境活下來就已經是幸運的。可皮特要比我們更幸運一點，他有家了。離開我們的小團體，他有了新生活。我們徹底失聯了。”

沈確抬眼看他，他怎么不從開天辟地說起。

可惜沈確的心聲張家瑞聽不到：“再次見他的時候我們都已經人到中年，他興致勃勃地告訴我他發達了，他可以帶我發財。”說著張家瑞就自己笑出聲。

沈確打斷他的回憶：“所以你找我是為了……替他報仇？”

“當然不是。”張家瑞飛快否定，“我為什么要替他報仇，我還要感謝你替我殺了他。”

“小時候的情誼？早在他頭也不回離開的時候就消磨完了。他過得好的時候從來沒想過拉我一把，我最難的時候他在哪里？我差點死在那里的時候他在哪里！等到他有需要了，我就得毫無芥蒂去幫他，替他跑前跑后？他就當我是一條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沈確懶得理張家瑞發泄情緒。

果然等他自己發泄夠之后，終于接著切入正題：“他以為自己偷到了寶藏，也不想想他能留得住嗎？要不是我做出正確的選擇，他早就害死我了……”

沈確巴拉巴拉聽他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終于抓到了其中的重點。

皮特在化工廠當保安的時候，爆炸當晚從火場偷出了一件“東西”，領悟了邪術，并妄圖據為己有，聯系了張家瑞等一波自認為信任的朋友，利用邪術變強，然后實現他“莫欺中年窮”的宏圖偉業。

但“東西”本來就是偷來的，組織立刻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就他們幾個“小混混”，被人家搞得東躲西藏，差點送命。

張家瑞為了活命選擇投誠，這才讓他和皮特活下來。其實對方也并不在乎他們這種小角色，全靠張家瑞的努力（自夸說法）他們才得到一點點小的資源。

比如這棟樓，比如詐騙學校，雖然對總部來說提供不了多少異能者，遠沒有星光孤兒院有用，但聊勝于無，他們會在固定時間為總部送一批“資源”，剩下的一些就被皮特“吸收”了。

“那這里？”沈確疑惑地問，這里是居民區，里面也完全沒有詐騙學校的影子。

“這里當然和皮特搞的那個沒用的學校沒什么關系。我早就說過他壓根沒什么作用，這里只是一個會所罷了。吃喝玩樂應有盡有，歡迎你下次再來，帶朋友我可以給你打八折。”張家瑞笑瞇瞇地解釋，“我本來就沒有異能，我對他們那些都沒有興趣，我只想發財。”

沈確仔細看他：本以為是念力壓制的緣故，卻不曾想張家瑞本身就沒有異能。

沈確早該想到，上一次姓張的張恒遠也異能很差，這次張家瑞索性連異能都沒有。

他們都是小角色，沒有接觸到核心。

“那你找我干什么？”沈確更疑惑，一個連異能都沒有的普通人這樣引她過來，就不怕自己去陪皮特嗎？

“我說過了，我想和你合作。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一起……”

沈確滿頭疑惑：她看起來很缺錢嗎？她富二代的特質不夠明顯嗎？

“重新拿下那個‘東西’。”

沈確看他：“你不是只想發財嗎？”

“如你所見，我已經擁有了足夠的錢。那么接下來，有變強的機會誰不想要呢？”

異能者和普通人生活在兩個世界，如果能變強誰還想做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我本來都已經沒想法了，但最近總部那邊有小道消息傳出，有辦法讓沒有天賦的普通人覺醒異能。而在組織關注的名單里我發現了你的信息，他們不會放過你，但我愿意幫你。”

沈確斂下神色，這種組織真的會有這種神奇的能力嗎？

不可能。

如果有這種能力，那他們隨隨便便都可以創造異能者，哪里還需要星光孤兒院？

張家瑞見沈確不言不語，也不催她：“你相信我，總部可不像我這么好脾氣能和你這樣談話。”

沈確這才抬頭：“你能幫我什么？”

張家瑞神秘一笑：“沈小姐，永遠不要小看我們這種小人物，能在這些異能者中活下來，我就有自己的絕活。還請沈小姐慎重考慮一下。”

螻蟻都能放倒大象，沈確當然相信張家瑞有自己的能力：“張先生，我想看看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