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中心大廈的玻璃幕墻映出詭異天象。原本鉛灰色的云層被撕開巨大裂口,露出背后紫紅色的異度空間。街道上漂浮著汽車殘骸和撕碎的報紙,某張《科技日報》的頭條標題“中國建成世界首臺十一維探測器“正在墨跡未干的字跡旁緩緩旋轉。
蘇桐把防護面罩扣得更緊了些。她的磁力靴吸附在傾斜45度的南京西路路面上,手中量子測繪儀顯示此處的重力指數僅有0.3G。三個街區(qū)外,靜安寺的金頂正在晨光中解體,鎏金碎片如同逆行的流星雨。
“第三救援隊注意,淮海路方向檢測到反重力氣泡!“耳機里傳來指揮中心沙啞的喊聲。蘇桐抬頭望去,二十層高的購物中心正像積木般緩緩升空,霓虹燈牌在稀薄空氣中迸出幽藍電弧。
她按下腰間的引力錨,鎢合金鎖鏈咻地釘入混凝土。突然的失重讓胃部翻涌,但八年太空軍訓練形成的肌肉記憶讓她迅速調整姿態(tài)。當鎖鏈繃直的瞬間,她看到了那個男孩。
大約七八歲的孩子蜷縮在飄浮的肯德基招牌后,熊貓連體睡衣被氣流撕開一道裂口。蘇桐蹬著墻面躍起,在離心力將男孩甩向云層裂隙前抓住了他的腳踝。兩人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撞進某棟寫字樓的破碎櫥窗。
“...媽媽在氣象局。“男孩咳著玻璃碴,手里緊攥著半融化的冰淇淋甜筒,“她說要修好天上的洞...“
蘇桐正要說話,整棟大樓突然劇烈震顫。透過蛛網狀的防彈玻璃,她看到黃浦江的水龍卷正突破流體力學極限——直徑千米的水柱直插云霄,卻在某個臨界點突然凝固,變成橫亙天地的水晶橋梁。
量子測繪儀發(fā)出刺耳鳴叫。蘇桐瞥見屏幕上的讀數,血液瞬間冰涼:重力指數-0.5G。這意味著他們即將進入反重力場域,所有物質都會開始量子化離散。
“抱緊我!“她把男孩捆在背上,磁力靴功率調到最大。當他們躍出窗戶時,身后的大樓開始像素化分解,混凝土和鋼筋化作淡藍色數據流消失在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