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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黑市追獵·血濺殘垣

  • 哪吒之魔童偵探
  • 推雨
  • 4128字
  • 2025-03-01 05:19:48

夜色如墨,血月被翻滾的烏云啃噬得只剩一線猩紅。三界黑市的暗巷里,腐臭的污水順著青石縫隙蜿蜒,混著不知名的黏液,在墻根處凝成一層泛著磷光的油膜。

鹿妖的喘息聲粗重得像破舊風箱。

他右肩的傷口已經潰爛,斷裂的鹿角滲出黑血,每跑一步都在粗糲的磚墻上蹭出暗紅痕跡。懷里的幼童死死揪住他胸前皮毛,小臉埋在他頸窩,溫熱的淚水混著血水,燙得他心臟發顫。

“鹿叔叔……我、我害怕……”孩子抽噎著,手腕上那圈蒲公英編的手環簌簌發抖——那是三天前草藥精用最后靈力編的護身符。

“怕個球!”鹿妖故意用陜北方言粗聲罵,卻把幼童往懷里又按緊幾分,“當年你爹敢在狼群里救俺,俺老鹿家不欠人情!”

巷尾突然傳來鐵甲碰撞的鏗鏘聲。

十二名天兵踏著青霧現身,玄鐵面甲下傳出機械般的宣判:“因果鼎戍衛營緝拿要犯——妖畜劫持人質,依律當場誅滅!”

鹿妖瞳孔驟縮。他看到天兵胸甲上浮雕的鼎紋——和他左蹄鐵烙著的一模一樣。那鼎曾吸干他三百同族的精血,逼他們化作妖獸禍亂人間。

“操你祖宗的天律!”他啐出口血沫,突然發力撞開一道暗門。

這是間廢棄的皮貨鋪,霉爛的獸皮堆里斜著個破竹筐。鹿妖扯下滿是血污的粗布衣,將孩子囫圇塞進筐里。

“數到一千再出來。”他扯下頸間骨鏈塞進孩子掌心,鏈墜是半片風干的蒲公英,“要是俺沒回來……每年開春,對著蒲公英喊三聲老鹿,管保你爹娘在下面頓頓有酒!”

“鹿叔!”孩子突然抓住他殘缺的鹿角,“一起躲……”

轟!

一道金光劈碎門板,鹿妖反手甩出妖火。火光中他的側臉忽明忽暗,潰爛的傷口里竟鉆出幾根嫩綠草芽——那是草藥精的靈根在強行續命。

“記著!”他最后看了眼孩子腕間的蒲公英,“妖比人耐揍!”

黑影撞破后窗的瞬間,戍衛營的誅妖箭已釘滿整面磚墻。血月徹底隱入云層,黑市上空回蕩起天兵冰冷的通緝令:

“緝拿叛鼎妖畜,生死勿論——”

破筐深處,孩子咬住骨鏈上的蒲公英。一滴淚墜在風干的花瓣上,竟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

藥鋪的霉味像條濕冷的蛇,順著鼻腔往腦仁里鉆。鹿妖撞開搖搖欲墜的柏木門時,半截門軸“咔嚓”斷裂,驚起梁上一窩蝙蝠。月光從瓦片缺口漏進來,正照在傾倒的藥柜上——百眼櫥的抽屜半開著,幾株風干的當歸須子垂下來,像死人僵直的手指。

孩子被塞進最底層的藥屜,鹿妖用后背抵住櫥柜,傷口滲出的血在抽屜縫里匯成細流。他摸出貼身藏著的靈根碎片,那截枯枝突然泛起青光,柜面上“仁心堂”的鎏金匾額竟滲出碧色汁液,轉眼間爬滿整面墻的藤蔓。

“草…草藥精……”鹿妖盯著藤蔓間閃爍的人形虛影,潰爛的嘴角扯出笑紋,“你個慫包,死了還當保姆?”

虛影微微頷首,藤蔓結成密網封住門窗。孩子從抽屜爬出來,腕間的蒲公英手環突然瘋長,根須扎進地板縫隙。鹿妖踉蹌著跪倒在地,腹部傷口鉆出的草芽已經蔓延到鎖骨——靈根在替他續命,也在把他變成一株人形藥草。

“跑……順著根須指的方向……”他掰開孩子攥住衣角的手,掌心骨鏈燙得嚇人,“出了黑市往北,終南山腳有片蒲公英田……”

“一起走!”孩子突然爆發的哭喊驚動了藤蔓,青光劇烈閃爍。

屋頂傳來瓦片碎裂聲,天兵的誅妖箭穿透三層青磚,箭簇離孩子腳尖只有三寸。鹿妖猛地扯斷頸間骨鏈,鏈墜里封存的妖丹化作黑霧裹住幼童:“聽著!妖丹能藏你三日氣息,三日之后——”

他忽然哽住。

三日之后,這孩子要么被戍衛營找到,要么被妖丹反噬成半妖。藥柜上的藤蔓開始枯萎,草藥精的虛影漸淡,而屋頂的鑿擊聲越來越急。

“總比現在死強。”鹿妖最后揉了揉孩子的發頂,殘缺的鹿角突然暴長,生生捅穿屋頂,“記得每年清明,給老子供壇西鳳酒!”

青光徹底熄滅的剎那,藤蔓屏障轟然炸裂。鹿妖撞破天井躍上屋脊,月光下他的身影正在草化:雙腿變成盤根錯節的藥藤,左眼綻出蒲公英絨球,右臂卻還死死握著那半截斷角。

“來啊!”他對著漫天箭雨嘶吼,聲帶里混著根須摩擦的沙沙響,“老子是終南山鹿王——”

藥鋪深處,孩子蜷縮在黑霧里。一滴淚砸在蒲公英手環上,那些絨毛突然脫離莖稈,順著地縫鉆入黑暗深處。

地底傳來細微的震動,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在翻身。

暴雨砸在天井的青磚上,濺起的不是水花,而是細小的血珠。戍衛營的箭雨追著鹿妖的殘影,卻在他躍上屋脊的瞬間詭異地懸停半空——箭簇映出血月的倒影,像千萬只猩紅的獨眼。

鹿妖的喉嚨里發出非人的低吼。他的右臂已經完全草化,蒲公英絨球在肩頭炸開,細白絨毛混著雨水糊住追兵視線。但左腿還頑固地保持著鹿蹄形態,蹄鐵上因果鼎的烙印燒得通紅,每踏一步都在瓦片上烙出焦痕。

“第七十九……八十……”他嘶啞地數著,斷角挑飛一名天兵的鐵盔。盔甲下露出的臉讓他瞳孔驟縮——那是個最多十六歲的人族少年,下顎還生著嫩須。

箭矢破空聲就是在這時響起的。

三支誅妖箭呈品字形封死退路,鹿妖卻突然收住妖火,任由箭矢穿透胸膛。腐草味的血噴在少年天兵臉上時,他看清對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半張臉是皸裂的樹皮,半張臉是正在消散的人形。

“告訴那孩子……”鹿妖用最后的人聲說,“蒲公英開時……”

瓦片在腳下崩裂。

他墜回藥鋪天井的姿勢像棵被伐倒的古樹,后背撞上門板的瞬間,十二支鐵箭將他釘成刺猬。血水順著箭桿蜿蜒而下,在磚縫里匯成一道赤溪,一直流到藏孩子的破筐底下。

“緝拿完成。”少年天兵抹了把臉,指尖沾到的血竟是淡綠色,“目標已誅滅。”

暴雨突然停了。

月光從云層裂縫漏下來,照見鹿妖嘴角的笑。他的草化身軀開始急速枯萎,蒲公英絨球卻逆風飛旋,粘在天兵們的鐵甲接縫處。最先碰到絨毛的少年突然慘叫——那些細絲正在往血肉里鉆,抽出嫩綠的芽。

破筐里,孩子透過木板縫隙看著這一切。他咬破的嘴唇滴下血,落在鹿妖遺留的骨鏈上。鏈墜突然裂開,風干的蒲公英吸飽血水,竟在他掌心重新綻放。

地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整個黑市的地面開始起伏,仿佛有巨龍在土層下翻身。天兵們驚恐地發現,他們胸甲上的因果鼎紋正在龜裂。

而鹿妖的尸體,早已化作一灘混著草籽的血泥。

寅時三刻的朝歌城飄著青綠色薄霧,打更人老黃的梆子聲忽然變了調——他裸露的脖頸上浮現出北斗七星狀的紅疹,那些光點正隨著霧氣濃度明滅閃爍。

“瘟神過境,閉戶焚香!“天官的青銅馬車碾過朱雀大街,車轍里滲出膠狀的青黑色菌絲。十二個戴著儺面的仙童沿途拋灑黃符,那些符紙落地即化作巴掌大的瘟鼠,叼著刻有混天綾紋樣的銅錢竄入民宅。

哪吒蹲在摘星樓飛檐上,看著自己三天前斬斷的鎖妖鏈正被改造成隔離柵欄。敖丙突然拽著他躍下屋檐,冰錘在身后炸開一團毒霧——方才立足處插著三支刻有“清剿瘟源“的鎮妖箭。

“看看這個。“敖丙展開從藥鋪搶來的《驅疫寶誥》,泛黃的紙頁上,哪吒踩風火輪的畫像被篡改成腳踏骷髏頭,“他們在每個發病者身上都種了視覺烙印。“

仿佛印證他的話,巷口賣炊餅的老漢突然抽搐倒地。那些北斗紅疹脫離皮膚懸浮空中,組成全息影像:畫面里哪吒正將草藥汁倒入井中,井水瞬間沸騰成青綠色——正是瘟疫鼎釋放的毒霧顏色。

“誅殺瘟神,保我太平!“傀儡戲臺從地底升起,三十六個提線木偶機械重復著揮砍動作。當演到“哪吒散毒“橋段時,觀眾席有個母親突然尖叫——她懷里女童的瞳孔變成了混天綾的赤紅色。

哪吒的拳頭砸在青銅鼎紋上火星四濺:“他們給百姓種了認知模因!“

“不止如此。“血羅剎的白骨傘尖挑起一團毒霧,放大千倍后可見其中無數符文蜉蝣,“這些孢子碰到恐懼情緒就會增殖,而你就是最大的恐懼源。“

敖丙的冰錘突然指向南市,那里騰起沖天火光。鎮妖司的人正在焚燒草藥堂,老郎中舉著藥杵嘶吼:“我們沒有染疫!“卻被符水淋透全身,瞬間化作青面獠牙的怪物形象。

最刺心的是圍觀人群的歡呼。賣花娘用蔫萎的茉莉砸向老郎中:“殺了他!他昨天給瘟神送過草藥!“

哪吒剛要沖出去,被敖丙的冰鏈死死纏住腰身:“仔細看那些人的手腕!“透過放大鏡般的龍鱗,可見百姓皮下流動著細微金線——那是混入鎮妖符水里的香火愿力,正把猜疑煉成實質的殺意。

血羅剎突然甩出紅傘,擊碎西側鐘樓上的青銅鼓。鼓皮崩裂時露出里面蜂窩狀的聲波增幅器,每個孔洞都在循環播放“瘟神“二字的高頻次聲波。

“認知戰三件套齊活了。“她掰斷傘骨露出里面的人面瘡,“視覺烙印、群體催眠、聲波洗腦,你的好師叔們真是把人心玩明白了。“

瘟疫鼎在這時顯現真身——那竟是用萬民傘改造的巨型培養皿。傘骨掛著三百六十個琉璃瓶,每個瓶中都漂浮著胚胎狀的霧團,瓶身標簽寫著“忠孝節義“等美德名稱。而此刻,所有瓶子都在抽取市井街巷里的恐懼情緒,將漆黑的怨毒煉成新的瘟種。

“讓開!“草藥精的根須突然穿透地磚,纏住哪吒腳踝將她拽入地下密室。幽藍的螢火中漂浮著數千個記憶氣泡,每個氣泡里都是不同視角的“哪吒投毒“畫面。

老藥師顫抖的枯手撫過最亮的氣泡:“這是用三百個瀕死者的走馬燈煉制的記憶鏈,瘟疫鼎最毒的不是病毒......“氣泡突然爆裂,畫面里出現母親為保護孩子吞下瘟種,“是讓人自愿成為告密者。“

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血羅剎的警告聲帶著血腥氣:“他們在焚燒病患!用你的火!“

哪吒沖出地面時,正看到天官將符水潑向一對母女。母親額頭突然浮現反寫的甲骨文,那是她偷偷用胭脂畫的護身咒。火焰吞沒她們的瞬間,女孩腕間的紅疹突然投射出哪吒的虛影,整個廣場爆發出嗜血的歡呼。

混天綾第一次失去控制,不是撲向敵人而是纏住哪吒雙眼。他在血色視野里看到更恐怖的真相——那些歡呼的百姓身上都長出了細小的青銅鼎紋,每當他們舉報一個“感染者“,鼎紋就會綻放一朵優曇婆羅花。

“這才是真正的瘟疫。“敖丙的冰錘結出霜花,“他們在把人性煉成養料。“

瘟疫鼎突然發出編鐘般的轟鳴,朝歌城所有水井開始噴發青霧。霧氣中浮現出巨型哪吒幻象,只不過這個幻象三頭六臂,每只手都握著不同的“罪證“:染毒的草藥包、刻著生辰八字的稻草人、滴血的混天綾......

“時機到了。“血羅剎突然割開手腕,讓白骨傘吸飽毒血,“該讓這群傀儡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瘟疫。“

傘面旋轉著展開人皮地圖,那些被焚燒的尸骨灰燼突然騰空,在空中拼湊成巨大的反符文。敖丙的冰錘砸向地面,封存著方言歌謠的冰晶破土而出,與灰燼符文融合成遮天蔽日的信天游曲譜。

“額們不要金鼎玉符!“第一個音符響起的瞬間,賣炊餅老漢身上的紅疹突然開始褪色,“就要這黃土高坡的野酸棗!“

瘟疫鼎發出瓷器開裂的脆響,那些優曇婆羅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當信天游唱到“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時,整座城的青銅鼎紋同時爆裂,噴出的不是毒霧而是帶著麥香的金色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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