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被樹林掩蓋的小徑,一個瘦小的人影晃晃悠悠的擔著兩個水桶,在山路上緩緩前行。
他走不過多久,一座灰墻青瓦的道觀就出現了面前,這道瘦小的人影輕輕推開漆門,里面一個蒼老的聲音喚到“河生,你回來了。”
輕輕應了一聲,他將兩桶水倒進院墻下的大缸里,先向盤坐在主殿的老道行了個禮,然后又轉身進了后院。
只見后院的灶臺前,有兩人正在一口熱氣騰騰的大鍋前,其中一個看上去不過20歲,盤坐在地上,一只手指向灶臺中燃燒的火焰,嘴里念念有詞,一個中年人拿著大勺,在鍋里攪和著什么,他一眼就看見了河生,笑嘻嘻的說到“小河生,今天煮了魚湯,等會給你添一大碗。”地上的青年也回頭朝河生擠了個鬼臉。
小道士來到兩人身邊,漏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期待地望著鍋里的魚湯。
河生這個名字,是他來到這座道觀師父給他取的名字,因為師父從河里把他救起,所以特地起了個這么個名字。
這座偏遠的道觀,只有他們師徒五人,師父道號玄機,在煮魚湯那位就是大師兄清空,二師姐清霖還在山下,三師兄清楓就是坐在地上的那位,而最小的河生,還沒有道號,按照師父他老人家的話來說,他還沒入門修行。
自從被師父從河里救上來,河生就沒有開口說過話,師父說他是被河神要走了一魂一魄,來換他一條性命周全,等到他想起了怎么說話,就找回了一魂,如果想起了前事,就尋回了一魄。至于什么時候才能補全河生的魂魄,師父也不知道,也有可能這個孩子一輩子都無法恢復。
鍋里飄出陣陣香氣,加了點調味料,清空大師兄舀出一點,細細地品嘗了一口,然后示意地上的清楓把火停了。
清楓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拍了拍后擺的塵土,然后盯著鍋里的魚湯直流口水,他正要說什么,就聽見觀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師父,師兄,不好了”一個身著藍色道袍,背著長劍,梳著干練馬尾的青年麗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急匆匆地向老道行了個禮。然后接著說到:
“山下的幾個村子已經開始有人失蹤了。”玄機擺擺手示意她緩一緩,然后把后院的幾個弟子叫來,才問到
“我叫你去查的那件事呢?”
清霖一臉無奈“我在河里找了好幾遍,什么也沒有呀。”
這個時候清空大師兄開口了“師父,不如我去吧,我的天眼通比較適合尋找東西,說不定那東西已經不在河里了。”
玄機聽聞緩緩點了點頭,又囑咐到“清霖,清楓,你們倆帶上你們小師弟,去村子里面看一看,我感覺他可能就著這一兩天了。”
旁邊幾人聞聽一愣,清霖看向河生,眼神里透漏出一絲關心,然后一手拉著一個師弟就要向山下走去,清楓一邊掙扎著一邊喊到:“別急呀師姐,我們還沒喝魚湯呢?”
清霖一拳砸在他頭上,又一臉溫柔地看向河生:“師姐帶你下山去吃好吃的。”然后又踹了一腳清楓。
“你這家伙,怎么這么多事,是不是皮癢了。”
望著師弟師妹們下山的背影,清空眼里滿是擔憂,玄機在背后悠悠地嘆了口氣,手中拂塵一掃:
“這是各人的命數,想的再多也沒用。你也準備一下,我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清空轉身朝玄機施禮,然后轉身回了后院。
下山的路上,清楓還在為錯過的魚湯念念不忘,清霖卻是緊鎖著眉頭,她看到遠處沒有一絲炊煙,現在明明已經是飯點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由得又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路邊的草叢微微地顫動了一下,清霖眼神一凝反手將河生護在身后,手中反轉出一面銅鏡,銅鏡金光一閃,草叢里的東西似乎受到了驚嚇,一下子竄了出去,可是這個時候想走可沒這么容易,清楓騰空一尺,手掌一翻,結出一個手決,一道火焰瞬間撲出向它追去。
那道火焰不似凡物,仿佛有著靈性一般,在靠近那物之時,又化作一根長繩,欲將它捆起。
可是那東西并沒有束手就擒,身影在半路緩緩淡去,似乎就要消失了,清霖冷哼一聲,手中銅鏡一按,那東西就停滯了下來,被火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幾人湊近一看,這被捆著的是一只小巧的黑貓,眼睛綠油油的,泛著淡淡幽光。
清霖仔細檢查了一下,“這是陰貓,據說是陰陽兩界的擺渡者。”
清楓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哪有那么神,不過是有點特殊的妖物罷了。”
清霖仍是一臉憂色,“這種妖物一般只出現在兩界交匯之處,我感覺這里可能出了什么不一般的事。”
把陰貓仔細檢查了一番,清楓從腰間解下一道符箓,按在那貓兒腦門,符箓消散,在貓頭上留下個金色印記。
“這玩意以后說不定用得上。”說完將其塞進河生懷里。
河生與懷里的黑貓大眼瞪小眼之時,清霖與清楓又把附近探查了一番,確認了沒有其他異常之后才帶著他繼續趕路。
日落西山,幾人的背影在山路中拉長,而遠處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幾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