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個白眼。
沒說出口我還真的是。
我跟肖逸塵攜手踏進宴會廳,一打眼就看到了人群最中間的薄商言和莫成海。
再次見到爸爸,我有些鼻酸。
但這輩子我不想再成為他的累贅,更不想再成為他慘烈下場的導火索。
所以我拽了拽肖逸塵的袖口,示意他往另外一邊走。
肖逸塵一動不動,似笑非笑的揶揄:
“小騙子,你們果然認識。”
“瑩稚!”
兩道聲音同時在我的耳邊響起,所有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
我背對著薄商言的方向,許久沒有動作。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開口的聲音帶著輕微的戰栗。
“瑩稚,你還記得我嗎?”
語氣是久別重逢的歡愉,不該出現在薄商言的口吻里。
我沒動。
薄商言也沒有。
在記憶中,上輩子的他很少會因為我做出任何有失身份的事情。
當著京市所有商業名流的面,公開失態,這本身就不像他。
可現在,薄商言的聲音里滿是激動的顫抖。
那些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人著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伸出手,想要來抓我,卻猶豫的懸在了半空。
“瑩稚,你怎么不看我?我真的找了你好久好久。”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瞬間,我突然想起了薄商言手起刀落的瞬間,自我身體里噴出來的漫天鮮紅。
是痛苦亦或是恐懼。
于是我立馬防備的跳出好遠的距離,可憐巴巴的去扯肖逸塵的手。
“哥哥,我害怕。”
薄商言微微一怔,臉上的血色瞬間蕩然無存。
他僵硬的張了張嘴,似乎完全沒有意料到,我真的不記得他了。
“瑩稚你一點記憶都沒有留下嗎,那你為什么不在密林里?”
薄商言試探著我的反應。
像是要極力尋找到我有可能說謊的證據。
肖逸塵卻適時地攔住了我的肩膀,將我摟進懷里,溫柔的安撫道:
“乖,別怕,哥哥在呢。”
說完,他冷笑一聲,漠然的睨著眼前的薄商言。
眼底的戲謔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是跨越階級的嘲諷。
“薄先生,圈里人雖然叫你一聲太子爺,你也該明白我們肖家的人可不是你隨便能開玩笑的。”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中了薄商言的心臟,他如遭雷擊,眼底的絕望像是噴涌的泉水,幾乎下一秒就要當中落下淚來。
“稚稚,別這樣對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
他仿佛認定我是裝的。
或者是只有認定我是裝的,他才能支撐下去。
經歷過那樣燦烈痛苦折磨的我,簡直覺得薄商言此刻的模樣太過可笑。
更不會叫他如愿。
重來一回,我只想盡力好好活下去。
“這位先生,我從來沒見過你,你再糾纏我就要報警了。”
薄商言的脾氣,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為此他可以忍常人所不能忍。
這一點死在他手上的我是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他在我獨自出門的時候攔住我,拿出手中的親子鑒定報告時,我只有短暫的驚訝。
驚訝他在宴會那天那樣的情形下,還有心思在我走后撿起我掉落的頭發。
“稚稚,我已經告訴莫伯伯,找到你的事情了,他很開心,讓我來接你回家。”
我將檢驗報告死的粉碎。
疏冷的看著面前一臉溫柔繾綣的薄商言,不知道他這輩子到底抽什么風。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想早點弄死我,這樣不但全了莫清霜的心意,也能夠在她徹底背叛前及時止損。
好一盤大棋。
好讓人感動的愛。
“看樣子你真的是不清楚我那天的話從來不是開玩笑的,無論你拿出再多的證據,說再多莫名其妙的話,都不能改變我現在是肖家人的事實。”
薄商言似乎很受傷。
臉上的表情蒼白如紙。
“稚稚,就算你裝作不認識我,但我知道你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