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并不意外，就算不提李康，只論陸慕雪她爹，在這種會議上都有一錘定音的分量。

“那么，兇手抓到了嗎？”楚竹詢問道。

“沒有。”談起這個，李康面色發黑，“我甚至把那幾條街道全部封鎖，挨家挨戶上門盤查，最后，沒有查出多出的人口。”

“目前，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兇手本身戶籍就在那兩條街道上，所以把蒙面的布條一解開，直接就融入到了街道中。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從頭到尾我們都找錯了方向。”

楚竹思索片刻，再度問道：“有沒有某種檢查，能夠查出一個人是超凡者？我看警局，不就有這方面的檢查機制嗎？我一進去就……”

“警局是有，但是拆不出來。”李康搖了搖頭，“當然，就算這樣，也不是完全不能進行篩查，就是讓所有可疑人員挨個進警局試試，但是……”

“這么做沒什么太大意義。”寧玲瓏插嘴道，“那兩條街道，就算不算流動人口，本地戶籍人口就有三千多。挨個進行檢查，會很麻煩。”

“？麻煩？”楚竹有些無法理解，那不就是多花幾天的事嗎？

“麻煩的潛臺詞，就是做不到！”李康看楚竹對都尉司的黑話不太清楚，索性敞開來說，“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們都尉司，除非是涉及到超凡的事，否則不能夠擅自動用超越普通警察的權利——”

“我們現在去篩查，沒問題，但是強行讓他們全部過來檢查是否存在超凡者，這明顯就過界了！”

“？但是這不就是涉及到超凡……”

“證據呢？”李康反問道，“不是你說是，那就是。否則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借口，去干擾所有的事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抓誰就抓誰。只需要一句，我懷疑此事與超凡犯罪有關！”

“最簡單的介入，是等那個兇手展現出破綻，被人發現了那個兇手超凡者的身份，進而讓那個普通人意識到超凡力量的存在——這樣就會被地下基地檢索到，我們就能出手，就算是搞出讓三千人做檢測這種事，也在官面上說的過去。”

“但是現在呢？證據呢？還是說，把你操控那個展現出的畫面……當成證據？你敢把那個給別人看？”

楚竹被噎了一下，“行吧！”

“再者說，就算真的兇手在人群中，我們篩過一次后，兇手也應該會察覺到問題，說不定現在已經跑了！”寧玲瓏聳了聳肩。

“……你們這能力！”楚竹是真繃不住了，既然你們都清楚，那么你們過去是干什么的？單純走個過場嗎？

然后，楚竹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當前世界和真實世界，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無論是行政人員、警務人員的素質，還是其他能力方面，都不是！

他其實早就應該意識到的——畢竟看之前棚改區完全不在官方管轄下的混亂樣子，就應該能意識到，不能太指望他們太多。

“好了，不提這些了！”楚竹拍了拍臉頰，剛張了張嘴，李康便突兀問道：“那么你能不能給我幾個解釋？”

楚竹挑了挑眉頭，倒也沒有被打斷的不悅，點了點頭。

“關于你和神……”李康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該怎么說，最后只能苦澀道，“這事情，能壓住嗎？萬一泄露出去，那后果！還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此言一出，就算是此刻情緒不穩定的關飛，耳朵都悄悄地豎了起來。顯然對楚竹、女媧十七號之間的關系，好奇到了極致。

現場唯獨寧玲瓏，滿臉茫然，不住地在幾人臉上掃視。不是，這種只有她在話題外的感覺是怎么回事？你們悄咪咪地背著她干了什么！

“放心吧，沒問題的！相信我。”楚竹坦然道，“我什么時候犯過這種離譜的錯誤？”

“以往是沒有……”李康小聲吐槽了一句，但是架不住，這一次的工會事件，楚竹整了個大活兒，而且是他完全無法理解的那種大活！

“其實，目前來看，兇手的目的倘若真的是掀起棚改區的動蕩，從目前來看，應該是已經達成他的目的了？”楚竹瞇了瞇眼睛，突兀道，“今天晚上，我準備回我老家睡覺，你們過來，看看今天兇手會不會來攻擊我？”

楚竹之所以沒有干涉工會，就是因為他想看看，幕后主使者到底是單純地針對工會，還是針對楚竹——這是兩個概念！

如果是針對工會，現在工會暴亂也亂了，鎮壓也被鎮壓了，那么晚上應該就不會再來偷襲楚竹！

但如果晚上還出現偷襲事件，那就真的很有意思了！

“你等等！讓我捋捋。”李康神色微變，想了好一會兒，猜出了幾分楚竹的意思，臉色變幻數下后，點了點頭，謹慎地吐出一個字：“好！”

“那就這樣吧。”楚竹迅速地將剩下的面全部吃完，從口袋之中掏出了一小塊白銀幣。這是目前的大乾貨幣。

楚竹手上的，面值為十，又被稱之為小乾幣；面值為百的，是以白銀為主體的幣上，鑲嵌了部分黃金絲，被稱之為大乾幣！

乾幣的幣值其實十分穩定，一般來說，兩百，就足以讓一個棚改區的一家六口人吃飽喝足一個月——至于為什么一頓面就要十元，那自然是因為這里是靠近富人區的面館！

“等等，那個……”寧玲瓏糾結了好一會兒，直到楚竹真的要離開了，這才咬牙趕上前去，“今天晚上，我爸要請你吃飯，這件事情你應該沒忘吧？”

兩者的身影漸漸遠去……

現場，剩下了李康等幾人。

“太奇怪了……”李康警惕地掃視了周圍一圈，緩緩開口。他知曉，關飛、壁宣都看到了楚竹在地下神廟基地整的大活，所以沒有遮遮掩掩，“今天，阿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

“被人奪舍了一樣？”關飛接過了話頭，神情頹廢，“但是聊起天來，又感覺差不了太多！”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神對竹叔做了什……”壁宣張嘴，但才說了一半，就被李康下意識捂住了嘴，“止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