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優便被激動的青緣叫醒。看著外面昏昏沉沉的天空,吳優意識到現在才剛剛六點出頭,距離團建的集合時間還有好長的時間。
“讓我再睡一會兒吧青緣,沒睡醒呢。”吳優翻了個身,怎無視了青緣揮舞的觸手。
“別睡了吳優,現在已經九點了,要遲到了!”青緣一邊焦急的看著吳優,一邊晃動著自己的觸手,把鬧鐘搬了過來。
“九點?”吳優再次透過窗簾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麻麻亮,絲毫沒有太陽的影子,他只當青緣在淘氣,便無可奈何的反問青緣:“你自己瞅瞅窗戶外邊,天才剛剛亮,怎么就九點了?”
“我看看。”青緣轉過頭,把自己擋住窗戶的觸手都收回了身體,臥室里頓時就亮了起來,一輪暖陽在半空中悠然自得的散著步,不斷撒下自己的光。“明明亮了,太陽都上來了。”青緣聳了聳肩,扒拉開吳優的眼皮。
“!”吳優立刻從床上翻了起來,和青緣開始收拾,他忘記了青緣是一株特別的植物,是植物就需要光合作用,而光合作用的后果就是自己臥室的窗戶被這個小家伙掛滿枝條。
好在吳優所住的中天小區離位于會師廣場的公司只有10分鐘的路程,他們及時趕到,一起乘車前往縣醫院后的東山。他們今天的目的是爬上東山最高處的烽火臺,公司上面的來人是一個和吳優年紀相仿的女孩,只不過這個女孩和沉默寡言的吳優相比,性格顯得開放和調皮,這讓吳優在乘坐集體客車時專門坐在了后排,遠離了女孩。
不過青緣就沒有那么老實了,他仗著普通人看不見它,一會兒在車頂翻耕頭,一會兒在司機眼前做鬼臉,活脫脫一個搗蛋魔王,若是普通人能看見它了,那么它第一時間進的肯定是監獄,然后才是實驗室。不過這也要看是誰先發現了它,比如此刻坐在左前方的陳曦時不時會好奇的打量青緣幾眼,然后再從后視鏡中看看青緣和吳優悄咪咪地打鬧,他的嘴角漸漸浮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咦?這個女人好奇怪,動不動就對著司機的后腦勺笑一下,是不是司機的腦袋上有什么東西?”觸手微動,青緣跳到了陳曦座椅的靠背上,用觸手把自己掛在了司機的后上方,仔細打量著司機的后腦勺。“這也沒什么東西啊。”
青緣扭過頭,發現陳曦的眼神渙散:“原來在發呆啊,害得我白過來一趟。”
望著玩累了回到吳優肩頭休息的青緣,陳曦吐了吐舌頭——這個小家伙差點發現自己。不過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孩應該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溯源者”,不然他不可能看到這個小家伙。
“老爺子說的沒錯,溯源者這類人可遇而不可求,自己刻意地找了一個城都沒見到一個,現在參加檢查倒是碰見了一個,不過對方應該是個無勢力者,自己不能打擾到他,以免闖什么禍出來。”
上午團建進行得很順利,公司所有人都說說笑笑地來到了半山腰的建筑前歇息,由于接下來的路都是鄉間的三無小路(無硬化,無柏油,無夯實),所以公司在這里采取自愿團建,像老王這種中年肥胖人群基本上已經不適合在攀登這種險要的山體,他們就可以先一步下山回家。
最后清點人數,全分公司的78名員工中只有23個人留了下來,在短暫的休息后繼續出發,向著最高處前進。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青年的歡笑和中年人的豪邁都留在了這片土地上。給無邊的灰黃染上了點點檸條的紅綠。
吳優和公司里的同事一起向山頂前進,但和其他人與同事說說笑笑相比,吳優就顯得冷靜多了,他只是興趣盎然地看著山坡上的風景,時不時抽出空和青緣聊幾句。右耳的耳機里播放著自己最喜歡的音樂,腳底踏著不急不換的步伐,眼中倒映著五顏六色的天地,吳優感覺自己的心情格外的好。
突然間,吳優發現青緣在沖著他壞笑,還沒反應過來,吳優的腦袋上便挨了一記腦彈。
轉過頭,吳優發現陳曦在他的身后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由于陳曦是上級,所以同事們現在都在和他禮貌地問候后便主動保持距離,現在兩個人的動作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emmmm,陳經理,有什么事嗎?”吳優禮貌的問了一句,隨后和陳曦短暫地對視,然后立馬扭過頭去,假裝對腳底下的那幾只螞蟻感興趣。
陳曦“無意”地撇過吳優肩頭上的青緣,同樣面色微紅,她似乎想要找到一些和吳優的共同話題,但憋了半天,從來都是男生主動找話題的她匆匆丟下一句“沒事,就是看看你有沒有垃圾袋。”然后慌亂地把手里的塑料袋遞給吳優,一溜煙地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吳優乘著撓頭的功夫,用一顆糖堵住了青緣咧開的小嘴,繼續緩緩地看這家鄉百看不厭的風景。
“你為什么不主動去找話題呢?”吃完糖的青緣不解的問吳優。明明多說幾句話就可以擺脫現在的孤獨,但為什么吳優選擇沉默,把孤獨當作了快樂,并且享受其中呢?
吳優聽到后楞了一下,隨后笑著回答:“因為我不會找話題,每次找的話題都超爛。而且我和別人說話容易鬧矛盾。”
“那你究竟是為什么才愿意獨自承受孤獨呢?”
“emmmm”
眼前的世界漸漸模糊,吳優的周圍變成了一間小書房,這間書房被一個高低床和一個書桌所填滿,有一個小男孩正坐在書桌前。
過了一會兒,小男孩放下筆,開始休息。他花了三分鐘,把之前準備好的零件拼了起來,組成了一把皮筋槍。
當小男孩成功的那一刻,小男孩的媽媽破門而入,他看著自己孩子的手工作品,并沒有對此作出評價:“你今天早上寫的作業呢?”
“在這里!”小男孩急忙放下手中的皮筋槍,向媽媽展示了自己書桌上的三張卷子。媽媽接著詢問了他還有什么作業,之后便面色不善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