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院子,路過那平日里大家洗衣洗菜的洗水池時,他一眼就瞧見秦淮茹蹲在那兒洗衣服。
月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略顯單薄的身形。
她雙手浸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凍得通紅,卻還在不停地揉搓著衣物,盆里的泡沫不斷翻涌,好似她那復雜難測的心思。
“柱子,你回來啦。今天去哪里了?”秦淮茹邊搓衣服邊抬頭,臉上掛著她一貫擅長的親切笑容,眼神中還帶著幾分關切,看向何雨柱問道。
她的聲音輕柔,在這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何雨柱心里跟明鏡似的,清楚秦淮茹的那點小心思。
以往,他念著鄰里情分,也心疼她一個寡婦拉扯孩子不容易,對她的一些行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可日子久了,她那些借著各種由頭的索取和算計,實在讓何雨柱心里積攢了不少不滿。
本不想理會她,可又一轉念,大家都住在同一個院子里,抬頭不見低頭見,關系要是鬧僵了,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免尷尬。
這么想著,他停下腳步,嘴角扯出一個略顯敷衍的笑,應道:“賈家嫂子,又在洗衣服呢?”
秦淮茹一聽,嗓子眼猛地一緊,仿佛被什么東西哽住了。
“賈家嫂子”?以往柱子都是熱熱乎乎地叫她秦姐,那股子親近勁兒,旁人見了都以為他們關系有多好呢。
怎么今天突然就這么生分了?她心里不禁泛起一絲慌亂,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
但她還是強裝鎮定,試圖挽回些什么,趕忙說道:“柱子,有什么衣服拿來姐給你洗。你一個大小伙子,哪能洗得干凈。”
說著,她還甩了甩手上的水,作勢要起身去接何雨柱的衣服。
何雨柱一聽,心里暗自冷笑,他早就看穿了秦淮茹的那些小算盤。
這些年,她總是借著各種由頭和自己套近乎,一會兒說家里的東西壞了,讓幫忙修;一會兒又說自己忙不過來,讓他照顧孩子。
可每次都沒安什么好心,無非是想從他這兒撈點好處,不是要些吃食,就是要點生活用品。
今天,他可不想再這么稀里糊涂地被利用了。
于是,他提高音量,故意說得清清楚楚,讓周圍的人都能聽得明白:“不必呢,賈家嫂子。你是個寡婦,我一個單身漢,讓你給我洗衣服,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不得誤會。再說了,你問問你婆婆,她能同意嗎?到時候,別人還不知道你這算是賈家媳婦,還是算我何家媳婦啊?”
何雨柱這話,就是要把話攤開來說,讓秦淮茹知道他不是好糊弄的,也讓院子里那些愛嚼舌根的人都聽明白,別再讓秦淮茹打著他的旗號做些讓人誤會的事。
何雨柱話音剛落,賈張氏在屋里就聽到了。
她本來就對何雨柱和秦淮茹之間的往來十分敏感,這些日子她心里一直憋著股火,就怕這兩人之間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兒。
聽到這話,瞬間火冒三丈,那火氣就像被點燃的火藥桶,“轟”地一下爆發了。
她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鞋子都沒穿好,趿拉著就沖到門口,扯著嗓子罵道:“呸!真不要臉,這寡婦。還有傻柱。要不是有盒飯,誰稀罕呢!”
那聲音又尖又響,像一把尖銳的刀,劃破了四合院原本的寧靜,在四合院的上空回蕩。
院子里本來就有幾個鄰居在乘涼閑聊,聽到賈張氏這一罵,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有的鄰居停下手中正在扇扇子的動作,伸長脖子,像被吸引的好奇鳥兒,使勁張望著;
有的則迅速湊到一起,用手捂著嘴,小聲地議論起來,眼神還時不時地瞟向這邊。
何雨柱聽到賈張氏的罵聲,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他心想,賈張氏平日里就對秦淮茹和自己的接觸格外在意,每次都要鬧出點動靜,這次也不例外。
不過,他也懶得和這對婆媳計較,反正該說的話他已經說清楚了。
他看了看秦淮茹,只見她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秦淮茹低著頭,手上洗衣服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顯得有些無措。
她心里又氣又惱,氣何雨柱今天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她,把話挑得這么明;
惱賈張氏這一罵,讓她在院子里丟了面子。
但她又不敢發作,只能默默忍受著這一切。
何雨柱沒再理會秦淮茹,轉身邁著步子朝著自家走去。
他知道,今天這番話過后,秦淮茹以后應該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找他幫忙了。
至于賈張氏的罵罵咧咧,他早就習以為常,根本不放在心上。
賈張氏邁著有些疲憊的步子,慢悠悠地回到屋子。
她“砰”地一聲關上門,嘴里還在不停地嘟囔著。
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臉上的余怒未消。
她心里想著,這傻柱和秦淮茹,簡直太不像話了!今天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越想越氣,覺得秦淮茹平日里就愛和傻柱眉來眼去,那些小動作、小眼神,她可都看在眼里。
哼,以為她這個當婆婆的是瞎子不成?傻柱也是,仗著自己能弄點盒飯,就天天在她們家晃悠,肯定沒安什么好心。
賈張氏伸手捶了捶因為一直叉腰而酸痛的腰,心里又開始盤算起來。
她覺得秦淮茹肯定是被傻柱給迷惑了,不然怎么會這么不知廉恥,當著眾人的面就和傻柱有說有笑。
她越想越篤定,秦淮茹就是個不安分的女人,自己可得看緊了,絕對不能讓她把這個家給攪和了。
她又想起剛剛罵人的時候,那些鄰居們的反應。
一開始,大家都還站在門口看熱鬧,可后來竟然都悄無聲息地回屋了,這讓她心里有些失落。
她本想著能多罵一會兒,讓大家都知道秦淮茹和傻柱的丑事,可這些人怎么就這么沒耐心呢?
她不禁在心里埋怨起這些鄰居來,覺得他們都是些冷漠的人,根本不關心她們家的事兒。
不過,一想到傻柱就是個實心眼的傻子,不管她怎么罵,都不會真的離開秦淮茹,她心里又有了些底氣。
她暗自想著,傻柱肯定還會繼續給她們家送盒飯,畢竟他對秦淮茹還有那點心思。
只要自己拿捏住這一點,就不怕秦淮茹和傻柱能翻出什么花樣來。
賈張氏又想到,以后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秦淮茹,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不能再讓她這么隨心所欲地和傻柱來往,得讓她把心思都放在這個家上,好好伺候自己和孩子們。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情。
想著想著,賈張氏打了個哈欠,困意漸漸襲來。
她躺倒在炕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嘴里還在小聲地嘀咕著:“明天再找這倆人算賬,看我怎么收拾他們……”
不一會兒,便響起了她均勻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