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猴腮的帝國上校見羅夏這邊處理完畢,還不忘走過來將武裝劍再次捅入這對已經死亡夫婦的身體,嘴上言語更是惡毒至極,絲毫沒有對死者的尊重。
“區區兩個豬玀還妄圖對我們帝國的優秀戰士出手,真是不自量力,活該落得這種下場,我呸!”
話畢,帝國上校還朝尸體的臉上啐了幾口口水,厭惡表情毫不掩飾。
他早就忘記雙方本質其實都是奧維斯人,擁有同個祖先,身體內也是流著同樣的血脈。
如若不是幾十年前卡迪亞聯邦入侵和之后埃爾瑟蘭神權帝國從中作梗扶持傀儡政權,雙方本應就是一家人。
如今卻因為兩國高層各自的想法再次刀劍相向。
縱使士兵以及軍官沒有違抗命令的能力,作戰不能留有任何情面,但也不應該對曾為同胞的普通人作出辱罵死者的侮辱行為。
上校身后有些士兵在狂笑歡呼,而有些士兵似乎還記得同胞之情,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安安靜靜地注視著死者。
此時,帝國上校察覺到羅夏似乎有些不對勁,陰陽怪氣道:
“怎么了,看你臉色突然有點不太好?不過就殺了兩頭豬玀罷了,別放在心上。”
輕飄飄的一句話,沒有任何對生命的敬仰。
他錘了錘羅夏肩膀,“要不,你現在就跟著我,我帶你去再殺幾頭不聽話的豬玀,讓你練練!”
帝國上校指著羅夏,還不忘朝著身后的士兵嬉笑道:“你們要不要跟著一起去練練啊。”
先前本就跟著上校狂笑的士兵立馬揚起手中的武器,表示誓死追隨上校,只要上校需要,他們就會立即按照要求去做。
在這種氛圍之下,就連某些本就安靜的帝國士兵也不得不隨著大流開始假裝歡呼起來。
而羅夏,看似臉色不太好之外,其實目光微微抬起,一直盯著這位帝國上校,將他的刻薄模樣印在心上。
后面如若有機會,他將會讓這位帝國上校付出代價。
見羅夏情緒稍有不對,小隊長連忙上前打圓場,解釋著說羅夏平時沒試過長時間乘坐軍艦,身體可能有點不適,并且表示會自己管理好自己的士兵,同時還說明后續的工作還需羅夏幫忙,不能把羅夏借調給上校。
上校不以為意,他對一個普通士兵的去向沒有太大興趣,擺擺手道:“記住,管好你的兵,我可不希望他以后殺這些豬玀都會愣神,那太影響我們第二軍團的臉面了。好了,各自忙活吧。”
帝國上校領著人逐漸離開,另外三支小隊見沒有熱鬧可看,也是散去。
趁著帝國士兵逐步遠去但還勉強在視野之內,小隊長抓緊時間說道:“外圍已經沒有我們的人了,交易算是完成了,就在這里分開吧。”
擔心羅夏違反約定,小隊長還是謹慎地將右手放在劍柄之上,精神高度集中。
唯有這樣,才有可能阻止羅夏的突然發難。
如果羅夏真的對自己出手,那小隊長就會拔劍格擋,同時立即發出求救聲,重新將上校及其他小隊的注意力拉回到這里。
咚咚咚——
小隊長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劇烈響起。
自從那對夫婦死亡之后,距離羅夏最近的他早就敏銳感覺到前者那壓抑的情緒,此時隨著其余無關的帝國士兵離開,羅夏越發就像是一頭被喚醒的猛虎。
仿佛被猛虎盯著,小隊長緊張到冷汗橫流,更是有幾滴落到地上。
又過了片刻之后,羅夏才幽幽說道:“交易完成?可我這邊有兩個人死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都無法預料到這樣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們的約定是保證我的人全部安全離開吧,而你并沒有做到……”
“那你想怎么樣?”小隊長顫抖的手就要拔出武裝劍。
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瞞過羅夏。
結果,就在這個剎那,一道銀光乍現。
小隊長的武裝劍仍在穩穩當當地貼緊劍鞘,但他的右臂已經飛到空中。
小隊長甚至沒看清羅夏的揮劍動作,就已經被削去手臂。
正當他疼得準備大喊時,武裝劍劍尖已經抵住了他的舌頭。
一雙迸發著怒火的雙眼,占據了小隊長的心神。
……
脫下西奧維斯帝國的軍服后,羅夏用自己的襯衣小心擦拭死去夫婦臉上的唾液。
隨后,羅夏將死去的男人背起。
他不希望看到這對夫婦曝尸荒野,無人安葬。
隊伍中的其他人領會羅夏意思,也是默契地合力將夫人的尸體放在某個強壯男人的背部。
“羅夏,這不是你的錯。”伊麗莎白紅了眼睛,安慰道。
羅夏只是擠出笑容,輕輕道了聲我沒事。
雖然前往避難所的后半程沒有任何危險,頂多是偶爾遇見一些小動物從陰影竄出。
但羅夏帶領著的這支隊伍心情卻遠比前半程更為沉重。
伊麗莎白沒有說話,一直跟在羅夏左右,伸出雙手緊緊握著羅夏那冰涼到似乎要失去知覺的右手。
隊伍,一路無話。
終于。
羅夏領著眾人到了克林特避難所的附近,吩咐其余市民尋找避難所的入口,終于在一處洞穴的深處找到避難所入口。
這個洞穴很是狹窄,只能同時容納兩人通行。
至于地勢則是內高外低,而洞口的位置又比外面的地形高上許多。
即使面對暴雨,也不怕雨水灌進洞穴。
羅夏來到洞穴深處,將地上的小門用力一拉,一個小型直梯出現在面前。
避難所就隱藏在洞穴下方。
在羅夏的指揮下,眾人沒有遲疑,很快就有條不紊地走入避難所。
“羅夏,你回來了啦?”弗雷德用力擁抱羅夏,為自己好友的平安歸來感到開心,但很快就看到羅夏臉色深沉無比,沒有往日那種灑脫,連忙詢問道,“出什么事情了?”
在他看來,伊麗莎白雖然雙腳受傷,但傷勢并不危及生命。
羅夏搖了搖頭,詢問諾亞的情況。
“不太妙,正在發燒。這里缺少退燒的藥物。”
“沒事,我帶來了。”
在離開伊麗莎白地窖時,羅夏特意將重要的藥物藏進每個人的衣服里頭。
此刻剛好派上用場。
那位醫生見到藥品,也是欣喜若狂,“你的朋友多虧有你啊!這下肯定能熬過去了!”
避難所共有三個區域,簡單劃分就是兩個房間和一個小廳。
在建造之初,克林特就打算兩個房間留給他與兒子居住,守衛們就在小廳將就將就。
而現在,所有的安排都得聽羅夏的。
作為避難所的克林特沒有異議,其他被他救出來的人更是沒有意見了。
羅夏讓其余人稍作休息,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后,就回到地上好好安葬夫婦兩人。
而他自己則進到房間,開始聯系戴維斯,想要先確認戰場情況,再研究研究如何救出夫婦兒子。
先前,在回來的路上通訊魔法一直聯系不上戴維斯,此刻羅夏雖然著急,但也沒有抱太大希望。
第一次,沒人接聽。
第二次,第三次,依舊無人接聽。
“戴維斯不會是出意外了吧?”
羅夏不死心,雖然頭痛欲裂但依舊施展著通訊魔法。
就在這時,另外一邊總算出現人聲。
“羅夏嗎?”
只是,房間門這時猛地響起,羅夏讓戴維斯稍等會兒,然后向著房間門方向喊道:“門沒鎖,進來吧。”
門打開了,站著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男人。
他是從地窖跟隨自己來到避難所的人。
“怎么了?”羅夏從這個男人的眼神中讀出緊張。
“羅夏長官,洞穴附近有人!”
“帝國士兵找到我們了,來了多少?”
“不是帝國士兵,似乎是一個蠻子,還穿著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