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部和警察部亂作一片。
他們哪里能想到西奧維斯帝國居然會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單方面撕毀和平條約,還選擇在和平大會前夕挑起戰爭,對克利埃省發動偷襲。
毫無預兆的連續火炮攻擊,將兩個部門打得措手不及。
“傳令兵呢!趕緊用通訊魔法通知克利埃省總軍部!
不!還是先把克利埃省的情況通知駐扎在附近的共和國第二軍團,讓他們火速支援!”
辦公室的憲兵部長薩瓦爾氣急敗壞,氣沖沖地將掛在墻上火槍往下一扯。
手持火槍的他顧不得穿上外套,繼續催促著其余人:“都給我快點,都把武器帶上!就按照演習那樣分隊行動分隊!這是一場戰爭,真正的戰爭!”
可話音剛落,連續三枚實心彈就砸到憲兵部屋頂,將房子砸出三個大洞。
揚起的灰塵不但遮蔽視線,更是讓憲兵們咳嗽不止。
“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這才剛搬到新地方就又碰上這種事情!”
憲兵部長薩瓦爾一邊用胳膊捂著口鼻,一邊快速邁步離開辦公室。
在離開之際,他又突然想起自己的保險柜里頭還藏著不少錢,快速權衡一番后還是轉身朝保險柜折返回去。
“兢兢業業為魔法派辦事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存下這些錢,必須得拿些離開才行!”
然而,就是這么猶豫的功夫,又是一發炮彈從天而降。
落下的地方,正正好好就是薩瓦爾所站的位置。
終究是頭骨硬度不敵鑄鐵實心彈。
從頭顱飛濺而出的血漿,瞬間掛滿不遠處保險柜的表面。
火炮仍在轟鳴,克利埃省無數建筑被炮彈砸得支離破碎……
許多市民并不是被炮彈直接砸死,而是被突然倒塌的墻壁或者天花板帶走性命……本來為市民遮風擋雨的房子反而在此刻成為他們的夢魘……
“不,不要啊!”被倒塌墻壁壓住雙腿的男人盡力伸著手,最后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年邁的母親被激射而來的石塊撞倒在地上,生死未明。
“快!伊麗莎白小姐,我們快躲進去!”老管家顧不得主仆有別等規定,連忙沖進臥室,拉起伊麗莎白小手就朝著那個極其隱秘的地窖跑去。
“救,救我……”某個路邊,女人痛苦呻吟,半邊身子被壓碎的她視線逐漸模糊,聲音越發微弱。
那些代表著希望格奧爾吉元帥早日康復的小娃娃布偶,早已連同著彩色絲帶從窗臺掉落在地,被塵土和碎石掩埋。
也許,直到死亡,克利埃省的市民都將會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自己敬重欽佩的格奧爾吉元帥其實是這場災難的推手之一……
即使相隔還有一段距離,克利埃省市民們的痛苦哀嚎聲仍舊能清清楚楚傳到停靠在港口處的西奧維斯帝國軍艦上。
第二軍團長兼此次行動最高指揮官的納爾遜迎風負手而立,直挺挺地就站在軍艦最上層甲板,遙望著克利埃省在自己的命令下逐漸淪為一片煉獄。
同為奧維斯人的他,那充滿溝壑的臉上沒有丁點變化,心中情緒更是沒有半分波動。
目前一切正如他所制定的計劃那般進行:軍艦一路上暢通無阻沒人檢查,成功開進克利埃省南邊港,對沒有任何準備的克利埃省進行炮擊……
對此,納爾遜相當滿意,仿佛看到勝利女神在向自己招手。
“只要能拿下這場戰爭的勝利,自己在軍中的地位有可能就再進一步,超越第一軍團長,僅次于軍務部首席大臣!”
野心展露無遺,壓根不怕身后的高級軍官聽到。
其實,從兩國締結和平條約開始,雙方的和平關系早就引起納爾遜的不滿。
身為第二軍團長的納爾遜一直迫切希望兩國盡快結束掉這漫長且無聊的和平關系。
唯有這樣,戰爭才能卷土重來。
而戰爭,將會給他重新打開晉升通道,他才可能將第一軍團長踩在腳下。
每時每刻都在隱忍等待的納爾遜,終于在最近迎來能讓他地位與權力再次上升的機會——襲擊克利埃省。
上升通道現在就擺在自己眼前。
納爾遜深知自己必須死死抓住。
所以他的雙眼之中沒有任何同情與憐憫,唯有對戰爭,對勝利,對權力的無盡渴望。
“諸君,我喜歡戰爭!”
納爾遜挺起胸膛張開雙手,發出如惡魔般的嗓音,對著身后五位高級軍官吩咐道:
“待會兒登陸后,先將穿著制服的全部殺了!至于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直接用武力威脅俘虜即可!”
“納爾遜將軍,要不直接將平民都殺了吧,畢竟留下這種不穩定的因素始終是個禍患。”
“不不不,直接殺了實在浪費。我們必須要榨干他們的價值!”納爾遜雙拳攥緊,關節啪啪作響。“對,必須榨干!”
高級軍官喉嚨滾動,試探性地詢問:“榨干價值?”
“我們需要這些免費勞動力幫我們收集克利埃省本來就存在的物資補給。
除此之外,東奧維斯共和國第二軍團就駐扎在克利埃省附近,讓這些平民去前線給我們修筑工事,替我們擋在前面,難道不是一件很有看頭的事情嗎?”
納爾遜篤定東奧維斯第二軍團不敢明目張膽做出自相殘殺等行為。
利用這些國民來使東奧維斯第二軍團掣肘,讓他們不敢采取太過激進和強硬的措施。
這明顯是個很好的辦法。
有位高級軍官聽懂納爾遜的意思,“將軍,可我還是擔心這些克利埃省平民都是些硬骨頭,不會乖乖聽話呢。”
惡魔仍在低語,納爾遜慢悠悠道:
“人之常情便是脆弱所在,我們要好好利用這個道理。我始終相信,鐵骨也會敗于柔情,總會有些所謂的硬骨頭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人朋友受到傷害,進而答應幫我們辦事,不是嗎?”
高級軍官們表面笑而不語,但內心還是對這個擁有“帝國惡魔”之稱的納爾遜將軍心懷忌憚和害怕。
納爾遜沒有拆穿下屬的心思,或者說他壓根不在意這些下屬對自己的評價——他們影響不了自己的晉升。
此刻的他雙腳踩在軍艦這等龐然大物上,感受著火炮發射引起的震動,仿佛是在聆聽著由帝國皇室音樂團奏響的非凡交響曲,心情逐漸變得愉悅與澎湃。
“不愧是帝國最強的四艘軍艦,就應該唯有我這種人物才能同時統領指揮!”
承載著西奧維斯帝國第二軍團,駛入克利埃省港口的這四艘軍艦,在制造之初就被皇帝奧古斯寄予厚望。
在制造完畢首次下水時,皇帝奧古斯都親自視察,對軍艦表現出來的性能頗為滿意,當即授予“帝國勝利號”五字為軍艦名字前綴,再加以數字后綴進行區分命名。
因為是根據同一份設計圖紙衍生而來,四艘軍艦參數基本相同,均屬于一級戰列艦,長度約60米左右,在主桅桿、掛橫帆和縱帆組合下,航速可以達到8節,約15公里每小時。
同時,每艘軍艦采用三層甲板的結構。
利用這種結構的優勢可以在上、中、下三層甲板分別配置一定數量的火炮,因此每艘軍艦最多能容納百門火炮。
如果配置拉足,火力將會達到極其恐怖的地步。
但是,由于西奧維斯帝國軍工產業中的火炮生產技術極其拉跨,實際上四艘軍艦配置的火炮數量嚴重不足,一共加起來才勉強達到百門,而且基本以12磅短程炮及24磅中程炮配置為主。
船上僅有的四門射程能達到1600米射程的32磅重型火炮被堆放在甲板角落,疏于打理的它們早已銹跡斑斑。
沒有士兵愿意相信這四門參加過復國戰爭的老古董。
畢竟,士兵不過是血肉之軀,可不敢承受火炮炸膛的后果。
雖說火炮數量沒有配齊,但這四艘軍艦已經是西奧維斯帝國能拿得出手的最好配置了。
至于納爾遜的看法,他當然認為這軍艦配置加上第二軍團3000士兵,在自己英明的領導與指揮下,擁有十足把握拿下克利埃省。
當然,自己領導指揮能力絕對是通向勝利的那塊最重要基石。
納爾遜對此深信不疑。
軍艦各層甲板上,低級軍官們來回踱步,聲嘶力竭地怒吼著:
“都給我快點!別浪費皇帝給予你們殺敵立功的寶貴機會!正因為皇帝信任你們,你們才能來到這個戰場展示自己的價值!
展示你們對帝國的忠誠吧!盡情揮灑你們的汗水,將帝國的火與血都灑到敵人的頭上!
沒錯,東奧維斯共和國就是我們的敵人!他們是偷竊我們帝國黃金的惡魔,克利埃省就是這個惡魔的血肉!
碾碎克利埃省,我們要讓惡魔將本就屬于我們的黃金吐出來!”
在開戰前,皇帝奧古斯都就已經將克利埃省的巨型金礦消息傳到帝國各處。
并利用媒體手段,宣傳那巨型金礦本應是帝國所有,本應是正用于改善帝國民生,怎料被邪惡的東奧維斯共和國利用陰謀詭計竊取。
這個轉移矛盾的計謀,得到預計中的反響。
不止是帝國平民,此刻軍艦上這些忙碌的西奧維斯帝國士兵們都相信皇帝奧古斯都的說辭,紛紛憎恨起曾經是十幾二十年盟友的東奧維斯共和國。
此刻,早已汗流浹背的士兵們在軍官們的指揮下,開始忘情狂呼吶喊:“殺死敵人!搶回本應屬于我們的黃金!”
他們迸發出極大熱情和力量,按照軍官命令分工合作,快速裝填并發射炮彈。
使用的炮彈并非爆炸彈,而是實心彈。
這并不是軍艦沒有配備爆炸彈。與之恰恰相反,這四艘軍艦搭配最多的反而是爆炸彈。
然而,爆炸彈里頭填充的是黑火藥,在爆炸時會噴射火焰和高溫破片,直接引燃周圍環境。
實心彈則與爆炸彈不同,通常為鑄鐵實心球體,單純依靠動能摧毀目標。
當然,在撞擊木制建筑或者材料時,摩擦產生的火花也有可能將木材引燃。
但經過西奧維斯帝國使者團前些天的細致觀察,克利埃省并沒有太多木制建筑和木制材料,實心彈引起火災的概率不大。
之所以使用實心彈而非爆炸彈,是出于對后續作戰的考量——納爾遜不想引起大規模火災。
其一,頂著火焰登陸有可能對第二軍團的士兵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其二,火焰有可能會將大量免費勞動力燒死,或者將克利埃省內的物資補給燃燒殆盡。雖說后續帝國會有補給通過海運而來。但納爾遜還是希望能夠“就地取材”,降低缺少補給的風險。
其三,被火焰焚燒過的城市會產生大量刺激氣體,不太適合作為防守據點。
“也是差不多可以登陸了。”
納爾遜轉身,臉上變得冷峻無比。
……
當大炮轟鳴終于停止,克利埃省的幸存者才敢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環顧四周,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克利埃省恍若破敗不堪的廢墟一般,哪里還有原先半分美麗整潔的模樣。
黑暗中,混亂飛速蔓延開來,幸運者們或是哭泣著在廢墟中尋找親人,或是在短暫錯愕后開始沒有方向地逃離。
羅夏和弗雷德同時發力,將距離頭頂還有五厘米的天花板碎塊撐起后,然后快速爬出。
出來一看,沒有英雄戰馬的身影,想必是在轟炸中逃跑了。至于周圍,沒有任何聲音,估計附近的居民基本喪生。
羅夏弗雷德兩人身上也是掛彩,但基本都是皮外傷,不算大事。
“幸虧有你,我們才能在第一聲炮響后找到比較安全的角落!”
弗雷德想想也是后怕,如果不是羅夏猜出格奧爾吉的計謀并且做出提醒,恐怕他今晚都得交代在這里了。
不過死里逃生的弗雷德卻和羅夏一般,沒有過多興奮。
相反,是憤怒占據在心頭。
對于自己以及整個克利埃省被當成計劃中的棄子一事,兩人生氣異常。
特別是弗雷德,連頭發都被氣得豎了起來。
正當弗雷德開罵時,羅夏卻冷靜地用手捂住對方,示意別大聲喧嘩。
“炮擊停止,證明他們已經準備登陸,我們盡量保持安靜,不要大聲說話。還有,弗雷德,我們得找套衣服換上。”
“換衣服?”
“敵人肯定會優先解決警察憲兵和軍人,我們不能繼續穿著憲兵服,這會增加我們的風險。”
說罷,羅夏迅速摸向旁邊那倒塌的房子,里面圍在餐桌吃飯的一家三口被落下的天花板砸爛了腦袋,顯然沒有挽救的可能。
“對不起,借你們衣服用用!”羅夏還是出言低聲道歉,然后從被砸爛的衣服柜子取出兩套衣服,并將其中一套丟給弗雷德。
就在這時,旁邊的石堆突然竄出一只右手,緊接著有個男人從中爬了起來——正是格奧爾吉元帥的兒子戴維斯。
他也沒死,在炮火中活了下來。
被塵土刺激著口鼻的戴維斯不斷咳嗽,渾然沒有感覺到兩米高的弗雷德正怒視自己。
“戴維斯,你父親可把我們害慘了。”
弗雷德高高舉起的右手,被羅夏按住!
戴維斯不明所以,瘦弱的他被兩米高的大漢嚇得往后踉蹌,“什么我父親害慘了你們,你們是誰啊?”
在快速表明身份后,羅夏用稍顯冷漠的眼神掃向戴維斯,質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的計劃?”
如果對方了解格奧爾吉的計劃,羅夏就會松手,任由弗雷德將戴維斯揍飛。
可戴維斯只是愣愣地望著羅夏,一臉無辜地回答:“什么計劃,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見對方不像是假裝的模樣,羅夏朝著弗雷德微微點頭,并且讓戴維斯換身衣服跟上自己,邊走邊說。
短暫交流,戴維斯那沒有主見甚至可以說有點懦弱的性格展露無遺。
怪不得當時格奧爾吉說自己兒子能力不行,讓他來底層歷練……
父與子形象差距仿佛天塹,就連羅夏都不自覺搖頭。
“換好衣服了吧,那我給你說說你父親究竟干了些什么事。”
將對弗雷德說過的那套推論告知給戴維斯后,后者則是驚呼,當場否認:“我父親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情,他不是這樣的人!”
“反正,我只看到格奧爾吉元帥為了實現自己收復西奧維斯土地的夢想,而讓整個克利埃省埋葬!”羅夏語氣說得很重,“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狠心到連親生骨肉都愿意舍棄。”
面對被舍棄的命運,戴維斯表情卻沒有變化,仿佛沒有任何驚訝。
“等等。”戴維斯像是想起他父親的囑托,連忙將信件拿出來。
在剛才換衣服的時候,他差點把信件落下。
“這是我父親病倒送回中央治療前給我的,說如果克利埃省出現特殊情況,再將信件打開。”
戴維斯打開信件,文字間摻雜著父親對兒子的愛。
但旁邊的羅夏可沒工夫看父子之情,在快速瀏覽后,他終于再次發現其他細節。
這個計劃是共和國王統(國家最高領導人的稱呼)與格奧爾吉元帥兩人共同制定,除了為了能合理宣戰與清理魔法派和火藥派之爭之外,還有其他原因:
一,西奧維斯帝國正偷偷與卡迪亞聯邦聯系,似乎準備向曾經的仇敵投誠,甚至計劃在未來十年內聯合卡迪亞聯邦,一舉入侵東奧維斯共和國和威爾曼王國。
很可惜,現有證據不足,我們需要這場計劃釣出這條大魚。亦或者說,我們故意將未來的戰爭提前,以此來取得先機。
二、東奧維斯各種資源都面臨枯竭問題,發展到達瓶頸,急需西奧維斯土地與資源。
在看到這兩個原因,弗雷德駐足停下,“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去做什么?”
連同著戴維斯,兩人的目光落到羅夏身上。
雖然只有兩道目光,但在這種艱難形勢下,卻是如此沉重。
在不知不覺中,羅夏又成為隊伍中負責決斷的隊長。
他知道,但凡自己決策失誤,眼前的兩人將會陪著自己走上不歸路。
怎么選?
羅夏叩問自己:
是要去尋找大部隊匯合,共同抵抗侵略,拯救克利埃省市民?
還是干脆逃命等到戰爭結束再出來?
作為軍官,羅夏清楚自己理應抵抗侵略拯救市民。
但作為不經詢問就被安排成為計劃中的棄子,覺得被國家拋棄的羅夏認為選擇逃命似乎也是無可厚非。
怎么選?
到底要怎么選?
只覺頭疼!
“哎……”
深思良久,
他仍然不能接受共和國王統與格奧爾吉制定的這個駭人且極端計劃,不能容忍將無辜的自己放在戰爭的天平之上。
這種仿佛是被欺騙的感覺令羅夏并不好受。
腦海中兩個聲音吵起;
“逃吧!是國家先擅自把我當成計劃中的犧牲品,是國家先對不起我!
沒必要為拋棄自己的國家而戰!沒必要為這種稀里糊涂的戰爭搭上自己的性命!沒錯,就是這樣!逃吧!逃吧!!!”
“哈哈!想逃?你又能逃去哪里?!
是要逃到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嗎?沒有補給你如何生存下去!是往逃到臨省嗎?你們的身份可瞞不過去!
哈哈哈!被發現是逃兵的話,可是要被押上軍事法庭的!
想想曾經救過你的弗雷德,那是多么在乎家族以及自己榮耀的一個人吶,你愿意讓他和你一樣背負逃兵罵名,成為過街老鼠嗎!”
腦海中里頭兩個不同聲音的靈魂爭吵打架,不分勝負。
一只大手突然輕輕拍在陷入茫然的羅夏肩膀上,弗雷德語氣緩和道:“羅夏,看來是我剛才的話讓你變得這么難受,我不應該讓你獨自一人背負全部壓力,我向你道歉。”
看到弗雷德的微笑,羅夏想起自己的朋友們:
為救自己失去右手的老兵科斯……自己被炸暈昏迷時不離不棄的摯友諾亞……在月下總是不自覺對著自己臉紅的伊麗莎白……
與他們一起的歡樂時光歷歷在目。
他們此刻可都還在克利埃省內呢!
什么怎么選?
什么匯合還是逃命?
羅夏猛地跺腳,轉身回頭,臉上透露出果決:
“走!先不想那么多了!我們得先找到諾亞、伊麗莎白、科斯和尼塞婭!”
無論如何,這些真心待他的朋友們,羅夏絕不放棄,絕不能任由無辜的他們成為這場鬧劇的犧牲品!
無論之后道路通向何方,起碼羅夏認為拯救朋友絕不是一條錯路!
弗雷德爽朗一下,舉起右手:“哈哈,不愧是羅夏,竟然和本大爺想的方向一模一樣,那就一起走!”
另外一邊,首位西奧維斯帝國士兵已經踏上克利埃省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