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玉玦相示之
- 凡女?dāng)叵射?/a>
- 咖啡煎蛋
- 2165字
- 2025-04-28 00:01:00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青衣男子駕鶴而來。
仙鶴抖抖羽毛,落在地上。
男子三步并兩步,走上前來,作揖笑道:“不知道友是否是玉韶玉姑娘?”
眼前之人衣著華貴,尤其是腰間所墜玉佩,精雕細(xì)刻,其上山水人物俱是栩栩如生。
“在下正是,”玉韶笑道,“不知閣下有何貴干?”
“我乃玄門三長老座下三弟子,敝姓張,”張師兄笑道,“方才玉姑娘在考場內(nèi)的表現(xiàn)師尊都看在眼里,師尊覺得姑娘乃是可塑之才,便差我過來,問一問姑娘可愿拜入門下?”
話一落音,四周艷羨嫉妒的目光便都投了過來。
尤其是鐘樓之下掃灑的幾個小弟子。
“我在這里掃了好幾年的地,這等事情還從沒見過呢。”
“真是好命,據(jù)說還是個下品五靈根,也不知道是采了什么狗屎運(yùn)了。”
“而且三長老,那不是萬事堂的理事嗎?萬事堂那邊可是個肥差。”
玉韶并不理會那些嘁嘁喳喳的酸言妒語,只笑道:“閣下可否先容我將姓名登記在冊?”
張師兄愣了一下:“……我?guī)熥鹗盏茏右幌蚴遣坏怯浀摹!?
“不登記?”
玉韶微微偏過頭,用眼神詢問先前的兩個弟子。二人對視一眼,有些猶豫,卻也只點點頭,并不說話。
“玉姑娘快些隨我前去吧,別讓師尊等急了。”張師兄上前催促。
玉韶笑笑,正要說話,身后忽然有人上前一步,暗地里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她回過頭一看,不成想,竟是蕭韻舟。
“玉姑娘,你東西掉了。”
蕭韻舟笑笑,伸出手,遞給她一枚玉環(huán)。
玉環(huán)之上,波紋漾漾,盡都朝著一處匯聚而去。而那一處,恰好缺了個口。瞧著像是方才不小心摔碎的。
玉韶微微一愣,轉(zhuǎn)而笑道:“這確實是我的,方才竟沒注意到。還好蕭公子你撿到了,真是多謝了。”
“玉姑娘客氣了。”
蕭韻舟只笑著點點頭,不再說話。
“玉姑娘,快些走吧,若是……”
“張師兄,承蒙三長老好意,”他話還沒說完,玉韶就上前一步笑道,“玉韶自知天資平平,不忍令師尊失望,方才考場內(nèi)表現(xiàn)也不過是走運(yùn)罷了。”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說這番話,張師兄怔愣片刻:“……玉姑娘的意思是?”
“令師尊的好意,玉韶敬謝不敏。”
玉韶抱拳,躬身行禮。
“……這、這人不會是個傻子吧?”
“只是個下品五靈根,她拿什么喬?”
“嚯,敢得罪三長老……”
在場眾人似乎也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fā)展。
“玉姑娘不再考慮下?”張師兄又問了一遍。
“多謝三長老好意,還望三長老早日找到心儀人選。”
張師兄欲言又止,最終只勉強(qiáng)笑著點點頭,乘鶴而去。
玉韶將姓名登記好,便由一位青衫女修引著往文武堂去了。
“我姓李,你換我李師姐便好,”女修笑了笑,“這文武堂是我們玄門弟子最討厭的地方。每年的大考小考都由這里負(fù)責(zé),平時上大課也得過去。
“你在這里稍作歇息,等到入門考的三十名弟子全都定下來了,文武堂會為你們分派師尊。”
“多謝李師姐了,”玉韶點點頭,想到方才之事,不由得又問,“只是不知方才張師兄所說的萬事堂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這萬事堂乃是平日里負(fù)責(zé)處理門派日常事務(wù)的地方,分內(nèi)堂和外堂。內(nèi)堂負(fù)責(zé)日常瑣事,諸如采買、物資分配等。而外堂則負(fù)責(zé)設(shè)置和分派宗門任務(wù)。”
從李師姐的話里,玉韶得知這玄門共分三堂一閣一谷。
三堂分別是萬事堂、文武堂和戒律堂。一閣是內(nèi)事閣,平日并不開啟,只有當(dāng)門派遇到了重大事件時,才會由各峰峰主、三名長老和兩名掌門坐在一起商討決議。一谷指的是百藥谷,平日里負(fù)責(zé)草藥種植和為宗門弟子療傷。
說著,李師姐的神色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師姐可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李師姐猶豫片刻,終于嘆息一聲:“其實……你剛才不該拒絕地那樣不留余地的。”
風(fēng)卷著一片葉子,帶著她的未竟之語越過重重青山,落在一處屋宇前。
玉瓦朱墻,彩繪雕梁。
一塊烏木牌匾橫架于門楣之上,上書“萬事堂”三個燙金大字。
——嘩啦!
“區(qū)區(qū)下品五靈根,竟敢如此放肆!”
大殿之內(nèi),張師兄趕忙跪在地上。他跟前落了只摔的粉碎的茶碗,褐色的茶水灑了一地。
“師尊息怒,師尊息怒!”張師兄連聲不迭,“弟子也沒想到那玉韶竟敢拒絕師尊……”
三長老冷哼一聲,理了理衣裳。
“要不是班家想拿她出氣,本尊又何必讓她一個五靈根過來?不過她不肯來,也算是樁麻煩事兒。”
涼氣兒從地板縫里往外冒,四周靜悄悄的,三長老的面容隱匿在燭影里,只兩點眼白泛著一層鴨蛋青的光。
張師兄伏在地上,不自覺縮了縮身子,只盼著那兩點青白不要落到自己身上。
這樣想著,他又埋怨起玉韶的多事來。
若不是她,他現(xiàn)在怎會如此擔(dān)驚受怕?
忽然,他眼珠子轱轆一轉(zhuǎn),試探道:“師尊,弟子倒有一個辦法,不僅可以讓那玉韶吃吃苦頭,也可以讓班少爺放心。”
三長老睨了他一眼,勾勾手指。
張師兄忙起身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
燭影搖晃,地上未干的茶漬印著二人模糊的身影。
這一廂,玉韶放下手中茶盞,碧青的茶水映出一張帶笑的面龐。
“玉姑娘,在下既然說了是你的,就不會收回。”
蕭韻舟將那枚帶著缺口的玉環(huán)又推給玉韶。
墨綠的玉環(huán)在日光下晶瑩剔透,仿佛鍍了一層金邊。
“蕭公子方才愿意提醒,玉韶就已經(jīng)十分感激了,”玉韶并沒有去拿,只笑道,“此物貴重,玉韶實在不便收下。”
玉環(huán)有缺,實為玉玦。
玉玦示人,有決絕、離去之意。
方才,蕭韻舟便是用這枚玉玦提醒她,三長老之處,不可去。
眼前之人兩次三番示好。若說他未有所圖,她可不相信。
只是……
“蕭公子,玉韶思量許久,有件事卻還是想不通,還望蕭公子為我解惑。”
“姑娘請說。”
“《詩》曰: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如今,蕭公子以玉投之,玉韶卻身無長物,并無木瓜可報。不知,玉韶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