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
太爽了!
清晨,陸淵迎著朝霞,身體在顫抖。
“金甲附體,融入己身。”
如果按照傳統(tǒng)的霞衣體系,他現(xiàn)在屬于剛踏入一階,瞬息間“金霧”成甲。
下一步,該學幾個簡單的術法神通。
與“三經”類似,學宮正統(tǒng)的術法神通,大致分了六個類別,號稱“六藝”。
【吏治、舞樂、演武、匠造、撰史、占卜】
沒有絕對的好與壞之分。
真打起來,還得看天時、地利、人和。
陸淵從古冊上得知,除了明面上的六藝,還有諸多術法,淹沒在“亂武時期”。
連年征戰(zhàn),民不聊生,許多術法的繼承者都不見蹤跡。
有人說君子藏器于身,以待天時。
有人說傳人命喪黃泉,無緣現(xiàn)世。
陸淵可嘆。
正統(tǒng)的六藝,他拿不到,只能去尋找“野生的術法”。
“時候不早,去醉仙樓瞧一眼,該向武家交差了。”
陸淵換上黑白道袍,寧素素花了心思去裁縫,還在胸口位置繡上“陸”字。
烈日炎炎,街上商販都少了許多,不少人跑去醉仙樓乘涼。
大掌柜也不小氣,直接在外面搭了十幾個棚子,把樓里酒食取出部分,散給行人。
陸淵一進大殿,那塊碩大的留影石還在循環(huán)播放“珠圓玉潤”的片段。
“武家真夠狠,快一個月了還在羞辱李泰,這是要李家徹底在通天河沿岸失去威信。”
陸淵捉摸著,忽然聽見樓上傳來爆喝聲。
“找死!”
“封鎖醉仙樓!”
一聲令下,李泰帶來的三十個侍衛(wèi),把手大門口,鱗甲森森,神情肅穆。
“這是怎么了,我就出去散齋,搞得如此興師動眾。”
大掌柜腳步靈動,避開侍衛(wèi),進入大殿。手持羽扇,仰頭看著李泰。
“大掌柜,你這是何意。”李泰咬著牙,指著留影石,這惡心的東西關不掉。
他總算知道為何自己老是腰酸背痛,原來被人下藥,丟到豬場去。
李家顏面何存?
“醉仙樓向來收錢辦事。”
大掌柜揮動羽扇,門外侍衛(wèi)的刀兵恍然落地,腳步虛浮,硬撐著半跪在地。
陸淵驚愕,在梧桐鎮(zhèn)六年,從未見過大掌柜出手。
方才出手,眼見的是羽扇分開,有彩光飛出,擊打在侍衛(wèi)的穴位。
這身手有些像“天火修士”的特點。
“大掌柜,我勸你不要不識抬舉。”
李泰縱身下樓,惡狠狠說道:“你應該知曉,李家已在大墟古地有一席之地。”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大掌柜神色淡然,氣息若隱若現(xiàn),看不出深淺。
“你還是回房修養(yǎng),我不想帶著你的小胳膊小腿去李家。”
李泰怒火中燒,這怎么能忍。
身體上的屈辱,生不如死。
“嘩啦~”
李泰伸手,速度極快,衣袖發(fā)出爆音。
可就在剎那間,他忽然停住了。
“會死!”
李泰身體僵硬,他的目光注視在大掌柜的羽扇上。
這是一道根器!
而且初具靈智!
唯有三階以上的天火修士,駕馭根器多年才能誕生。
如今天下,五階便是巔峰王境,唯有星空巨頭才堪堪到達。
四階修士行蹤不定,大都在北境前線,以生死搏殺求得突破。
大掌柜這般三階,已經是赤縣天的中流砥柱。
李泰身子骨弱,家里花了大功夫安排進稷下學宮,玄功只是修到一階。
加上一些“舞樂”的術法,最多抗衡二階修士,硬碰大掌柜,活不過十個呼吸。
陸淵瞇著眼,大掌柜果然修為不淺,以前不與李家鬧掰,有所顧忌。
看來武家花了大價錢說服醉仙樓。
亂世之中,哪有真正的獨善其身。
若是醉仙樓一直持中立態(tài)度,也不可能傳承千年之久,內部人員定然是蛛網密布。
說的不好聽,就是墻頭草。
“李泰,這是你干的好事!”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王潛龍突然踏步進來,手指著樓外,顫抖著說不出話。
只見幽冥狼和龍馬“疊”在一起,氣喘吁吁,餓的脫相,剩個骨架。
“不是我。”李泰皺眉,修養(yǎng)太久,都忘了幽冥狼的去向。
他想解釋,卻被王潛龍打斷。
“幽冥狼從西秦之地送到李家,修為可抵一階修士,由你貼身照看,誰能搗亂?”
“你不必多說,我已書信一封,將你來梧桐鎮(zhèn)所有事情,告知令尊。”
王潛龍冷笑,他知道李泰剛愎自用,性格乖戾,但他有軟肋,就是李家家主。
家主的失望,比起其他失敗,更能讓李泰心氣受壓。
果然,李泰一聽,臉色驟變。大口喘氣,像個溺水之人在掙扎。
“蠢貨!被人當槍使尚不知。”
陸淵躲在人群中,看著幽冥狼萎蔫的模樣,思忖:他給幽冥狼的“獸粉幻藥”并沒有超量,不至于一個月還在發(fā)作。
大概是李泰仇家,又狠狠加了“億點”。
“貴客即將登門,不妨上座,細細商討。”大掌柜忽然得到消息,出口說道。
李泰皺眉,身旁有一個侍衛(wèi)忽然貼上去,說了些什么,李泰神色一變,轉怒為喜。
大掌柜見場面緩和,帶著兩人上樓,其他活動繼續(xù)。
“那侍衛(wèi)說了什么,李泰這么乖戾的人居然能忍住不發(fā)火?”
“發(fā)火又如何,沒看見大掌柜身手,誰敢惹事。”
“最近太行山動靜越來越大,鎮(zhèn)子也不安生,經常有小孩走丟,大家還是關心自己家事吧。”
“世家哪個是省油的燈?我等升斗小民,能吃飽飯就不錯了。”
......
深夜,陸淵歸家,做了一桌子菜肴。
“你來了。”
推開門,陸淵看著門外之人,笑道:“這次李泰吃癟,你有不世之功啊。”
秦奮穿著黑甲,上面繡著“李”字,嘴角有道很深的疤痕。
他進屋夾菜,喝口酒。
“你怎么跑到李泰身邊做侍衛(wèi)了。”
陸淵想坑李泰,可惜缺少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如何穩(wěn)住李泰,不讓李泰多想。
不曾想,他的摯友秦奮,恰好待在李泰身邊做貼身侍衛(wèi),照顧起居。
陸淵聯(lián)合秦奮,才能徹底糊弄李泰。
“你不要再參合李家的事情。”秦奮正襟危坐,眉頭皺成川字。
“李泰、王潛龍、武瑤方才商討大事,連通天河上游勢力也來了。”
陸淵挑眉,道:“商討的是大墟古地?”
秦奮倒一碗紅塵酒,一飲而盡:“古地爭奪有點眉目,比起這個,梧桐鎮(zhèn)來了大運。”
“也可能是霉運。”秦奮補充道。
“地鳴要來了。”
陸淵沒有過于驚訝,他早猜到會有這么一天。可惜自己修為尚淺,很多事做不成。
“你沒有修玄,夾在世家豪族爭斗的漩渦里,喘息都困難。”
陸淵點頭,隨后又和秦奮聊起了他這幾年的過往,但興致不佳。
“你變了。”
“人都會變,你不也是么。”秦奮眸子一閃,似乎有深意的說道。
不多時,門外敲門。
陸淵開門,郭星星站在門口,露著大白牙,身后兩排站著十幾個侍衛(wèi)。
“陸兄,少城主有請。”
陸淵苦笑,回頭對秦奮說:“好像由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