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陸淵養魚的第一天。
陸淵找到其他水域的漁夫,了解大致情況。
不出所料,化龍池這么大的地方,今年只有余大由一人養出的龍魚吐出了銀沙。
“只有雄魚能吐沙?”陸淵道。
“不止,飼主還要和成熟期的雄魚有一定的契合度,才有可能吐沙。”
“這是門苦差事,看上去是人喂魚,實際比伺候人還麻煩。”
“龍魚雖然不會說話,可是性子別扭。喂夠了,它都不一定吐沙。”
陸淵送給漁夫三串烤魚作為謝禮,立馬回到27區查看,發現有老頭早早待在那閑逛。
“呦,小陸來了,老夫幫你掌掌眼,不會打擾吧?”余大由幸災樂禍,赤裸上身,拿著蒲扇搖動。
“怎么會呢,余老幾十年的眼力勁正好瞅瞅。”陸淵道。
“要是趙鐵像你這樣,老夫的這身技法也不會無人可傳。”
說話間,余大由眼睛放光。
他的左手往池中一探,似有龍吟波蕩,頃刻從水中撈出一大批靈魚。
“嘖嘖嘖,可惜了,你這27號水域連一條龍魚幼崽都沒有,猴年馬月能養出一條吐沙的。”
余大由放手,上百靈魚砸到水面,如雨落下。
陸淵思忖,化龍池分為淺水和深海兩層。
淺水區的珍貴魚種就是龍魚。
深海區深不可測,連通東海。
27區的淺水區沒有一條龍魚,純在這耗時間。
“多撒點餌料,等個十年八載的,或許就有一兩條龍魚來你這了。”余大由笑得放肆,直言不諱。
他想拍陸淵肩膀,發現太高,只能裝模作樣拍腰部,道:“年輕人只要多努力,一定會有收獲的。”
余大由走了。
一共就一萬條龍魚,這么多人都在養,幾乎有五千條都在8號水域,沒人知道余大由靠什么吸引的。
陸淵手里提著其他漁夫送的餌料,這東西肯定不管用。
夜深了,化龍池周圍如潑墨般的漆黑。
陸淵靜氣凝神,催動霞丹運轉。
這次不同以往,霞丹直接從體內抽離,登時讓他有種空虛感。
“咚!”
霞丹入池,緩緩下沉,閃爍熠熠金光。
心隨意動,霞丹瘋狂旋轉,攪得27號水域形成巨大旋渦。
“來了!真來了!”
只見四面八方,有點點彩光疾馳而來。
走近了,才看清是一條條半臂長的龍魚。
通體金黃,頭尾紋路是彩色,如同披著七彩絲帶,聯袂而至。
“這起碼有上千條了。”陸淵暗喜。
忽然,他發現這些龍魚散開一條道。
只見有一條體型稍大的龍魚,很風騷的過來。
風騷?
這條龍魚居然騎著另一條魚,當成坐騎!
真成精了。
陸淵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這條“風騷龍魚”停下,很人性地讓“坐騎龍魚”調個頭,穩穩停在霞丹附近。
巨大的漩渦還在加劇,四周來了更多龍魚,而這條風騷龍魚長驅直入,尾巴撐在水面,短短的魚鰭捧起霞丹,愛不釋手。
“能吐沙就給你。”陸淵也不知對方能不能聽懂。
風騷龍魚很不客氣,轉頭就要跑。
“這么傲?”
陸淵動手了,霞丹猛烈顫動,逐漸滾燙,滋滋響個不停,風騷龍魚快被燙熟了。
這條龍魚騎著坐騎,急忙跑出27號水域。
“下次再來!”
陸淵高呼。
他才不管這條奇怪的龍魚,拿出飼料,丟在霞丹附近,還有上千條龍魚搶食。
“別著急,沒搶到飼料還有好東西吃。”
心念一動,霞丹噴出金霧,隨著漩渦四散飄浮。
龍魚們騰空而起,歡欣雀躍地吸食。
一炷香過去,陸淵收回霞丹,道:“還想吃,明天準點準時。”
龍魚們戀戀不舍,回到各自區域,但有十只留下來,似乎無處可去。
陸淵查驗一番,這十只都是雌魚,且過了成熟期,再待幾年就會死去。
“留下來也行,把27號水域的淺水區清掃干凈。”
話音落,十條雌魚潛入水下。
不多時,水面波浪滾動,上萬條尋常魚種被它們趕走。
陸淵看著水面上十條雌魚,整齊排列成一行,很是滿意,又噴出金霧讓它們吸食了片刻。
“咦?金霧還能有這功效?”
僅僅這會功夫,這群龍魚的“暮氣”少了很多,似返老還童,回到成熟期。
“太晚了,明日再說。”
陸淵乏了,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
清晨還未亮,一大嗓子驚醒陸淵。
“呦,小陸這么刻苦呢,老夫的話還是聽進去了嘛。”
余大由赤裸上身,搖著蒲扇走來,一臉壞笑。
陸淵知道他是幸災樂禍,道:“聽人勸,吃飽飯。沒有老前輩,也做不到現在這般。”
“此話怎講?”余大由皺眉,莫非自己還幫了這小子?
嘩啦——
連續十聲悶響,雌魚出水,嚇蒙了余大由。
起初他花一年時間才能吸引十條,結果陸淵一天就辦到了。
“嘖嘖嘖,可惜了,這十條都是雌魚,吐不出沙。”
余大由長吐一口氣,道:“年輕人還得繼續努力,戒驕戒躁。”
“自然。”陸淵笑道:“余老還有什么養魚技法傳授?”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說完,余大由扯著大步離開,匪夷所思。
當夜,27號水域,魚潮涌動。
陸淵丟出霞丹,金霧彌漫,一炷香后,驅趕龍魚退去。
這次,居然有上百條雌魚留下,也都在衰老期。
萬物生靈,都難逃歲月侵蝕,有靈性的生物對返老還童毫無抵抗。
陸淵收下這群雌魚,忽然靈光一閃,有個大膽想法。
“你們把其他雌魚拉到我這。”
吩咐下去,龍魚們在半空騰飛,表示同意。
時光荏苒,七日已過。
這段時間內,余大由沒打擾陸淵。
“好好好。”陸淵壞笑。
化龍池上千條雌魚露出水面,都在成熟期。
陸淵感到有股氣勢襲來,他眺望四方。
只見那條風騷龍魚又騎著坐騎,逐浪而來。
它很不高興。
身為今年第一個,也是唯一吐出銀沙的龍魚。
本來待遇豐厚,池中所有的“美人魚”都歸他享用。
結果這些天,“美人魚”一個個離它而去,說是要找尋求生命的真諦。
今天,它帶著所有雄魚,勢必奪回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