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創收有多少了？”

“除開網費還有那群高中生拿走的，我們的純利潤應該有10萬韓元。”

韓勝虎從盯盤的幾人中抓了一個親信出來，有些震驚地點上了一根煙。

自孝善代打管理系統 ver 1.0介入到代練小隊以來，單子有如洪水開閘，基本上可以覆蓋24小時的工作量了。

除此之外韓勝虎還讓人在網吧的電腦上接入了樸孝善的程序U盤，只要有人上機必能看到這個流氓軟件，耳濡目染之下隱藏的客戶竟也被發掘了出來。

經過車允赫這樣一波操作，代練的營收竟然逐漸回暖，死馬當活馬醫的韓勝虎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局面，為此他自掏腰包請老實巴交的樸孝善去了一趟西餐廳，以感謝他專程前來培訓。

“車允赫，他應該算廣津區最強的高中生了吧，這種人平常但在做什么？”

……

土曜日，下午三點。

自上回金秀珍送來兩千萬韓元之后，樸美善臨時召開了家庭代表大會。

討論的內容大致就是如何處理這筆錢，這畢竟是車允赫的“獎學金”，車成洙和樸美善都認為這得經過兒子的同意。

車允赫大概解釋了一下上回來家里的姜敏姬會定期來為自己補習，因此自己的補習費用可以省下一大筆，循循善誘之后二人總算同意將這筆錢都拿去還債。

不過2010年的移動支付還不夠便利，樸美善的老家其實在釜山，此前經濟困難的時候沒少求助家里的親戚。

對于那些開明的親戚只需把款項匯到他們賬戶即可，但釜山的很多親戚都沒有儲蓄的習慣，即使是銀行轉賬他們也弄不明白。

為此車成洙和樸美善特意安排了周六回釜山老家，一方面把債務清算完，另一方面也好回家聯絡一下親戚。

如此一來車允赫是真成了“空巢老人”。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涼，秋老虎霸占了首爾許久后終于離開，永登浦碼頭飄來換季咸腥時，東崇洞韓屋村的晾衣繩也簌簌發抖。

柏油路面泛著病態的油光，明洞化妝品店的試妝鏡蒙了層白翳。

穿洞洞鞋的主婦拎著辣白菜疾走，塑料袋滲出猩紅汁水，在路面畫出斷續的蚯蚓紋。

過了一會青瓦檐角的雨水串成珠簾，墜在醬缸臺斑駁的綠苔上，碎成八瓣銀星。

云是打北漢山老林子里漫出來的，裹著松針陳年的苦味，把鷺梁津水產市場的魚腥氣壓進地縫里。

穿膠靴的魚販子跺腳呵白氣，案板上明太魚的銀鱗忽地蒙了層霧。

車允赫見狀把店門收緊了一些，這種情況下也不會有人出來買東西了。

大概是氣溫驟降的緣故，關東煮的蒸汽在玻璃窗上畫山水，忽被檐角墜落的雨串沖破，墨跡般蜿蜒到盛放腌青梅的破陶甕邊。

“別關門，等我一下！”

塑料簾子被撞開的剎那，東大門最新款的水鉆腰鏈先閃進來。

女孩的露臍裝是弘大夜店流行的熒光綠，浸透后緊貼胸脯，透出內搭的黑色蕾絲抹胸。

熱褲邊緣的鉚釘刮過門框，帶起一串銀響，2010年江南區最時興的破洞牛仔短褲此刻吸飽雨水，布料蜷縮著暴露更多肌膚，像被臺風撕開邊界的海岸線。

這么好的腿，除了姜敏姬，車允赫真沒見過第二個了。

“不是說好周六補習的嗎，我都還沒到你就想關門了？”

車允赫沒來及繼續欣賞濕了半邊的姜敏姬，下一秒強勁的大風斡著旋就吹進了超市，他把姜敏姬護在身后，逆風花了好大力氣才把門關上。

“今天的天氣和見了鬼一樣，明明剛出來的時候還是開太陽的。”

姜敏姬邊說邊縮了縮身子，由于大雨搭配狂風的極端天氣，體感溫度少說下降了十幾度，就連車允赫都有想打噴嚏的沖動，穿著露臍裝的姜敏姬大概已經冷得懷疑人生了。

“你要么先洗個澡？我去找我媽的衣服給你將就一下，這雨估計下不了太久。”

車允赫看著姜敏姬被雨水浸透的堆堆襪，寶藍底色上印著的卡通熊圖案吸飽水漬，在腳踝處暈染成青黑墨團。

中筒襪口原本該松松垮垮堆在鞋幫上，此刻卻緊箍著腓骨，勒出兩圈泛白的浪痕，十分惹人憐愛。

姜敏姬畢竟還是黃花大閨女，在男同學的家里洗澡，這聽著就有點雨后小故事了，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你到底洗不洗？濕成這樣幫我補課嗎？”

車允赫說話向來不墨跡，不過剛剛這樣強硬的態度顯然嚇到了遭受暴雨侵襲的姜敏姬。

姜敏姬氣得一跺腳，堆堆襪上的水珠灑了幾滴在車允赫的褲腿上。

“你把衣服拿好放到浴室里，我洗澡的時候你只能呆在一樓，不許上來！”

說罷姜敏姬一腳踢飛了腳上的球鞋，踩著兩只襪子上了樓。

車允赫從樸美善的衣柜里翻找了一會，里面擺放的都是一些夏天的裙子和衣衫，混著車成洙的一些隨身衣物。

“這件T恤應該可以吧？”

車允赫仔細回想了一下姜敏姬的身材，樸美善只有160cm左右，170cm的姜敏姬穿的衣服和自己麻麻肯定不是一個尺碼的。

像裙子這種貼身的衣物姜敏姬肯定是穿不了了，女士T恤興許能將就一下。

車允赫來到衛生間的時候很安分地把衣服毛巾遞了進去，姜敏姬在確認車允赫沒有歹意之后喊住了他：

“你再去拿一個吹風機，我有用。”

女士的貼身衣物就如同男人的內褲一樣，出于衛生考慮都是不能混穿的，姜敏姬此時即使不說車允赫其實也能想到借來吹風機的目的。

上上下下幾回后車允赫總算是伺候好了這個大小姐，此時超市里安靜得有些特別，頭頂懸著的白熾燈由于氧化泛出了黃光。

這個時候就該點上一支煙，正如《花樣年華》中，紳士的梁朝偉在這樣風雨交加的雨夜同樣會躲在房檐下安靜地等候張曼玉小姐。

從口袋中摸出火機的時候外面突然打了一記響雷，車允赫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二樓衛生間的方向貌似發出了高分貝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