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禁
- 一個現代村莊的噬魂賬簿
- 后焰
- 2502字
- 2025-02-23 14:18:01
農歷七月十四,17:23,暴雨將至。
山風裹挾著陳年香灰味鉆進鼻腔時,阿貴那擦得锃亮的鱷魚皮鞋,正重重地踩在山神畫像的左眼上。
阿貴身形高大壯碩,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將他發福的身材勉強包裹,脖頸處那條勒得緊緊的金利來領帶,更襯出他臉上的傲慢與不屑。
我蹲在祠堂飛檐的陰影里,看著他鞋跟碾過朱砂繪制的獠牙,細小的骨灰顆粒從鞋底夾層簌簌灑落——后來在縣殯儀館的化驗單上,這些灰白色粉末被證實混合著萬歷年間童男的指骨與觀音土。
“裝神弄鬼。”
阿貴一邊扯著勒緊脖子的領帶,一邊撇嘴說道,那鑲著翡翠的領帶夾刮過畫像邊緣,竟帶起一串細密的血珠。
那些血珠墜落在青磚縫里,竟像活物般朝著石磨方向滾動。就在這時,村長那如枯樹皮似的手,突然緊緊抓住阿貴的手腕。
村長身形佝僂,脊背如一張拉滿的弓,臉上布滿了歲月刻下的深深皺紋,一頭稀疏的白發在風中無力地飄動。我注意到他缺失小指的斷面正在滲血,染紅了袖口內繡的“卍”字符。
褪色的山神畫像在暮色中泛起青灰,原本怒目圓睜的雙瞳裂開細縫,露出底下層層疊疊的復眼。每顆復眼的虹膜都在緩慢旋轉,像三十六個微型磨盤。
當阿貴的影子投在畫布上時,那些瞳孔突然定格,倒映出他未來七日內被碾碎的四肢。
阿貴瞧見這一幕,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阿貴身上昂貴的雪松香水與畫像陳年的尸油味絞纏成詭異的調和香。
這種氣味刺激著祠堂梁柱間的黑蝙蝠群,它們突然集體撞向描金彩繪的山神駕虎圖,撞碎的翅膀在供桌上鋪成殘缺的八卦陣。阿貴皺了皺鼻子,厭惡地扇了扇周圍的空氣,似乎想把這股難聞的氣味驅散。
我扶起被撞倒的銅燭臺時,指尖觸到冰涼的燭淚。
那些本該凝固的蠟油突然蠕動起來,順著指縫爬向腕部的動脈。
低頭細看才發現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線蟲,每只蟲背上都烙著微縮版的石磨齒紋。我驚恐地甩著手,試圖擺脫這些可怕的線蟲,而阿貴則在一旁看著我的狼狽模樣,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
“石磨是山神爺的牙口。”
村長嘶啞的嗓音像生銹的鋸子劃過槐木,他一邊說著,一邊哆嗦著掏出土陶藥瓶,倒出三顆裹著香灰的藥丸吞下,
“動不得...”
后來我在他床底發現同樣的藥瓶,標簽用殮文寫著“崇禎七年霜降”,里面裝滿嬰兒乳牙研磨的粉末。
阿貴嗤笑著走向村口石磨,意大利手工西褲刮過荊棘叢,昂貴的布料上留下無數細小裂口。那些裂痕在月光下會自動拼接成流寇受刑的剪影,這是守林人老吳頭醉酒后說漏嘴的秘密。
阿貴似乎毫不在意褲子被劃破,大踏步地向前走,嘴里還嘟囔著:
“什么破地方,盡是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
當阿貴的手抓住纏繞石磨的紅布時,地底傳來鐵鏈拖動的嘩啦聲。
紅布背面用產婦胎發繡的梵文“吽”字突然滲出血來,順著布紋蔓延成明朝官服的補子圖案。我聽見身后幾個老人膝蓋砸地的悶響,他們額頭的冷汗滴在青磚上,瞬間被磚縫里探出的槐樹根須吸吮干凈。
“不過是封建迷信!”阿貴猛地扯下紅布。布匹撕裂聲里混著類似筋膜斷裂的黏膩聲響,驚飛了老槐樹上所有的烏鴉。
那些禽鳥在空中聚合成磨盤形狀,排泄的糞雨精準地淋在開發商頭頂。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笑出聲,直到看見阿貴西裝后擺滲出的黑紅色液體——那根本不是鳥糞。阿貴察覺到身后的異樣,伸手摸了摸,看著手上的黑紅污漬,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石磨裸露的瞬間,我的懷表指針開始逆時針瘋轉。
表盤玻璃內側浮現出萬歷八年的星象圖,而阿貴的勞力士日歷窗正在飛速倒退,最終定格在“癸巳年九月廿三”,正是縣志記載首次啟用石磨刑的日子。
阿貴看著自己的手表,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嘴里不停地說著: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村長突然發出母雞般的咯咯聲,他缺失的小指斷面鉆出紅線蟲,那些蟲子扭動著爬向石磨底座。阿貴的助理舉起單反相機拍攝,閃光燈亮起的剎那,取景器里出現 128個半透明人影正跪在磨盤四周——他們的手腕都戴著施工隊同款反光條。助理嚇得手一抖,相機差點掉落在地。
空氣里彌漫起虎骨酒的味道,和阿貴在村宴上喝倒三個老漢的茅臺完全不同。這種醇香中帶著尸蠟的甜膩,從石磨底座的裂縫里源源不斷涌出。
后來測繪員用熱成像儀探測到,那些裂縫深處藏著三十六壇骨灰甕,甕口封泥上印著開發商公司的 LOGO。
阿貴嗅了嗅,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對身旁的助理說:“趕緊把這破事解決了,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準備三牲血祭!”村長的嘶吼被雷聲劈碎。屠夫剛拖出捆住蹄腳的黑山羊,那畜生突然人立而起,眼眶里滾出混著槐樹芽的血淚。它用犄角挑翻盛著糯米的海碗,那些雪白的米粒落地即黑,聚合成阿貴側臉的輪廓,嘴角還叼著他常抽的古巴雪茄。阿貴看到這一幕,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寒意,但他仍強裝鎮定,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
當阿貴將紅布甩進火堆時,躍動的火苗突然凝固成翡翠色。燃燒的布匹釋放出刺眼的青煙,在空中凝結成明代劊子手的鬼頭刀形。
刀鋒指向的位置,石磨表面的苔蘚開始剝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齒狀凸起——那些根本不是石雕,而是無數顆被擠壓變形的人類臼齒。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卻從后槽牙傳來。
張嘴對著祠堂銅鏡照看,發現自己的牙齒正在緩慢旋轉,形成與石磨相同的咬合紋路。
祠堂外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跑出去看見屠夫仰面倒地,他的口腔里塞滿正在發芽的帶血稻谷。阿貴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由最初的傲慢逐漸轉為震驚和不安。
暴雨在戌時初刻落下,雨滴卻是溫熱的鐵銹色。阿貴站在挖掘機頂棚下打電話,血雨在他的定制西裝上蝕出蜂窩狀孔洞。通過那些孔洞可以看見他后背的皮膚在蠕動,浮現出與山神畫像完全一致的獠牙刺青。阿貴一邊對著電話大聲咆哮,一邊不停地擦拭著臉上的血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
子夜時分,我被祠堂方向的異響驚醒。
貼著窗縫窺視,看見村長正跪在重塑的山神畫像前。他用那根斷指蘸著銀碗里的液體修補獠牙,碗中混合物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后來我在他床下發現同樣的銀碗,碗底沉淀著金絲眼鏡碎片,正是阿貴助理墜溪時丟失的那副。
雨停了,月光把石磨的影子拉長到祠堂門檻。我盯著那道陰影邊緣的齒痕,突然意識到它在模仿我的呼吸頻率。
當第一聲雞鳴撕破夜幕時,磨盤深處傳來清晰的吞咽聲,仿佛有巨獸剛飽餐一頓。而阿貴,此刻又在做些什么呢?他是否還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懊悔?還是依舊執迷不悟,準備繼續與這神秘的力量對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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