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采藥歌
- 無赦之世
- 王杰蠟丸
- 2794字
- 2025-02-23 03:05:03
山風卷著骨參的苦香掠過鼻尖時,黃智彬正懸在鷹嘴崖邊。
他右腳踏著凸出的巖釘,左手攥緊老藥農留下的繩梯,騰空的藥簍在腰間晃悠。腳下百丈深淵里,葬著三個時辰前失足墜崖的采藥人——那人背簍里也裝著骨參,可惜根須不夠完整。
“七葉...鋸齒紋...根莖帶血絲。“他指尖拂過眼前這株暗紫色植株,喉結滾動著咽下唾沫。阿爹咳出的血痰里混著碎肉,巫醫說只剩三天陽壽,除非用百年骨參做藥引。
繩梯突然劇烈晃動。黃智彬后頸汗毛炸起,猛地仰頭望去。一只灰雀正撲棱棱掠過繩梯頂端,翅尖掃落幾粒碎石。他長舒一口氣,卻聽見那灰雀發出詭異的嗤笑:“...七月半,鬼門開,采藥郎君不歸來...“。
荒腔走板的調子,是阿娘在灶房哼的采藥歌。
冷汗浸透的麻布衣緊貼后背,黃智彬閉眼穩住心神。阿娘五音不全的歌聲卻愈發清晰,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樣:佝著風濕痛的腰往灶膛塞柴火,柴煙混著骨參雞湯的香氣漫過茅草檐,驚飛檐下避雨的灰雀。阿爹定是躺在竹榻上罵她糟蹋藥材,卻悄悄把雞腿埋進她碗底...
“喀嚓。“
骨參被完整拔出的脆響驚醒了他。黃智彬將沾著腐土的根莖揣進懷里,突然發現天色暗得反常——未時三刻的日頭,竟昏沉如暮夜。
那不是烏云。
蒼穹像被孩童撕破的宣紙,裂縫中滲出瀝青般的黑色液體。第一滴落在村口老槐樹上,三人合抱的樹干瞬間坍縮成灰白粉末,粉末被無形的風卷成漩渦。漩渦中心浮出一盞三尺高的青銅燈,燈座刻滿無面人浮雕,燈芯燃著幽綠火苗。
“時辰到了。“
非男非女的聲音響徹村落時,黃智彬剛攀上崖頂。他看見自家茅屋飄出的炊煙凝成阿娘的身形,那琉璃般透明的人影提著湯勺,正扭頭對屋內說著什么。青銅燈芯綠焰暴漲,阿娘便化作一縷青煙被吸入燈中,湯勺“當啷“落地聲隔著半座山傳來。
“跑!“
阿爹的暴喝炸響在耳畔。黃智彬下意識接住破空飛來的藥鋤,卻被一股巨力踹進崖邊地窖。后腦撞上土壁的瞬間,他聽見熟悉的骨骼碎裂聲——昨日摔斷肋骨時,阿爹也是這樣摸骨接位的。
地窖木板的縫隙開始滲血。
不是滴落,而是流淌。溫熱的液體混著阿爹的嘶吼灌入地窖:“別看……別記……“
黑暗中有銀光閃爍。
黃智彬起初以為是淚光,直到那光芒聚成蛛網般的絲線。絲線另一端連著地窖外的青銅燈,每一根都纏繞著正在消散的村民。他看見里正叔公的煙桿、二丫的發帶、鐵匠張叔的斷指...這些承載記憶的物件化為光粒,沿著絲線流向燈芯。
血腥味在口腔漫開。
他咬破了舌尖,瞳孔深處泛起暗金螺紋。那些絲線突然變得清晰可辨,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仿佛能抓住流動的記憶。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攥住一根銀線。
“黃家小子采藥跌死啦!“
里正叔公沙啞的嘲諷聲撞入腦海。黃智彬渾身劇顫,掌心卻像抓住實體的藤蔓般越攥越緊。更多聲音洶涌而來:
“他爹的接骨術是騙人的!上次給王寡婦接完腿,瘸得更厲害了!“
“聽說黃家祖上出過叛教者,活該絕戶!“
“今早我看見那小子在崖邊轉悠,怕不是要尋短見...“
聲音裹挾著記憶碎片撕扯神經,黃智彬的視線開始模糊。恍惚間,他看見自己躺在崖底血泊中,看見阿爹跪在祠堂前被鞭笞后背,看見阿娘深夜對著無字牌位哭泣...這些從未存在過的畫面,此刻卻如附骨之疽鉆進識海。
“啊——!“
嘶吼聲中,他本能地吞噬這些虛假記憶。掌心銀線崩斷的剎那,半透明霧氣凝成一柄短刃。地窖頂蓋轟然炸裂,蒼白的手臂從青銅燈中探出,五指如鉤抓向他天靈蓋。
短刃劃出玄妙弧光。
刃鋒切斷手腕時,黃智彬在燈焰中看清真相:萬千張人臉在綠火中哀嚎,阿爹的臉正在邊緣處融化,嘴角卻帶著笑。
暴雨傾盆而下。
他跪在焦土上嘔吐,懷中骨參不知何時已生根發芽。慘白的根須扎進腕脈,吮吸著混入記憶碎片的血。眉心嵌入的燈盞殘片灼出蛇形疤痕,雨水沖刷下,疤痕突然裂開一線——
暗金色的豎瞳在皮下轉動,倒映出漫天青銅燈影。
豎瞳轉動的剎那,黃智彬看見了更恐怖的真相。
那些被吸入青銅燈的靈魂并未湮滅——阿娘正在綠焰中捶打燈壁,二丫蜷縮在角落啃咬手指,鐵匠張叔的斷指在火中生出肉芽,像蛆蟲般爬向燈芯。最刺眼的是阿爹,他半個身子已融成蠟油,卻拼命用剩余的手臂在燈壁上刻字。
血珠從黃智彬眼角滑落。
他看清阿爹刻的是黃氏接骨術口訣,那是六歲生辰時,阿爹握著他的手在沙地上劃過的字跡:“凡骨裂者,需先順其筋,再正其位...“。
“爹!“
嘶吼驚動了青銅燈。燈壁突然浮現無數張人臉,每張臉的眼窩都鉆出蒼白手臂。黃智彬踉蹌后退,短刃胡亂劈砍,卻斬不斷潮水般涌來的鬼手。
一根手指刺入他左肩。
劇痛中,大量陌生記憶灌入腦海。他看見祠堂地下密室里的青銅匣,匣中獸皮卷寫著《赦天錄》三字;看見祖父被鐵鏈穿透琵琶骨,嘶吼著“存在非罪“;看見襁褓中的自己被阿爹偷偷換走眉心鱗片...
“砰!“
藥簍炸開的氣浪掀飛鬼手。簍中骨參竟在雨中瘋長,慘白根須如蛛網纏住青銅燈。黃智彬趁機滾下鷹嘴崖,墜入湍急的洛水河。
冰涼的河水灌入口鼻,他卻感覺不到窒息。眉心豎瞳在水中發出幽光,照亮河底堆積的森森白骨——那些都是歷年墜崖的采藥人。白骨間飄蕩著銀絲,每根都連著他們生前最珍視的記憶:繡了一半的嫁衣、孩童的虎頭鞋、缺口的陶酒壺...
黃智彬本能地抓住幾根銀絲。
“娘子,等我賣了參就給你打銀簪...“
“兒啊,爹采完這株就送你上學堂...“
“阿姐,我學會《止血方》了...“
采藥人們臨終的執念如毒針刺入心臟。他瘋狂吞噬這些記憶,皮膚浮現血管狀的銀紋。當銀紋蔓延到脖頸時,河水突然沸騰,河底白骨聚成巨掌將他托出水面。
暴雨更急了。
黃智彬趴在被沖上岸的藥簍旁,嘔出大量混著銀絲的黑水。每嘔一次,就有模糊的人影從體內分離:瘸腿的老藥農、懷抱嬰孩的婦人、獨眼少年...這些人影朝著青銅燈方向跪拜,漸漸消散在雨中。
“叮——“
阿娘的銅鈴鐺從簍底滾出。這是她系在灶邊的喚食鈴,此刻沾滿泥漿,卻仍倔強地響著。黃智彬攥著鈴鐺蜷縮成團,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響。那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恐懼——當他吞噬采藥人記憶時,竟嘗到一絲愉悅。
雷鳴撕裂天際。
閃電照亮對岸山壁,黃智彬的豎瞳驟然收縮。巖畫!那些被苔蘚覆蓋的古老巖畫正在雨水沖刷下顯現:無面人高舉魂燈,腳下跪拜的人群化作青煙鉆入燈口。最下方刻著潦草小字,竟是黃氏接骨術的口訣!
“凡骨裂者...需先順其筋...“
他顫抖著撫摸巖壁,發現字跡與燈中阿爹所刻完全相同。更多畫面涌入腦海:祖父在巖壁前長跪七日,用接骨刀將巖畫口訣刻入血脈;阿爹抱著嬰孩時的他潛入河底,將某物藏入白骨堆...
河面突然炸起水柱。
青銅燈不知何時懸浮在頭頂,燈壁人臉齊聲尖嘯:“罪血!“
黃智彬轉身欲逃,卻發現巖畫上的無面人活了。石質手臂穿透他胸膛,卻沒有痛楚,只有徹骨的寒意——那手臂正在抽取他吞噬的記憶!
“滾開!“
短刃刺入石臂的瞬間,黃智彬看到了巖畫的真容。那根本不是無面人,而是戴著空白面具的黃氏先祖!面具下的眼睛與他一樣生著暗金豎瞳,眼角淌著血淚。
雷鳴再起時,巖畫與青銅燈同時消失。
黃智彬癱坐在泥濘中,胸膛殘留著五個指洞狀的銀斑。鈴鐺在掌心發出最后一聲嗚咽,銅舌“當啷“脫落——它再也發不出阿娘哼歌時的節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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