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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信念

  • 暮去昭來
  • 垚搖遙
  • 3409字
  • 2025-02-23 11:06:49

在葉青暮離去后的第一個月里,顧昭仿若陷入了一場無盡的執念漩渦,幾乎尋遍了顧家莊園方圓百里的每一寸土地。他面容憔悴,眼神卻透著決然,親自率領著顧家訓練有素的護衛,日夜不歇地穿梭在各個角落。

每踏入一個村莊,顧昭都會匆忙下馬,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葉青暮的畫像。那畫像上的女子,眉眼含笑,溫婉動人,恰似春日里最明媚的暖陽。顧昭用帶著幾分急切與期盼的聲音,向村民們詢問:“請問諸位,可有見過這位姑娘?她對我而言至關重要,若能提供線索,顧家必有重謝。”然而,回應他的,往往只有村民們帶著歉意的搖頭,以及一句句令人心沉谷底的話語。

“這位姑娘?當真沒見過呢,如此貌美的女子,要是見過一眼,肯定記在心里了。”一位老者瞇著眼,仔細端詳畫像后,無奈地嘆息。

“抱歉啊,小哥,我們這小地方,來來往往就那些熟面孔,沒瞅見過這般水靈的姑娘,幫不上你的忙咯。”農婦們挎著籃子,眼中滿是同情,卻也無能為力。

隨著時間的流逝,失望如同潮水般,一次次沖擊著顧昭的心,可他骨子里那股倔強,讓他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每當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他總會輕輕抱起襁褓中的顧念,緩緩踱步至庭院。月光如水,灑在父子二人身上,顧昭低頭凝視著孩子,輕聲呢喃:“你娘親啊,是這世間最溫柔的人。她對桃花情有獨鐘,總念叨著桃花盛開之際,便是人間絕美之時。等你長大些,爹爹定帶你去那江南,看漫山遍野的桃花,那是你娘親一直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

顧念像是聽懂了父親的話語,眨巴著那雙與葉青暮如出一轍的眼睛,伸出稚嫩的小手,緊緊抓住顧昭的手指,似在給予慰藉。顧昭瞧著孩子的模樣,眼眶不禁泛紅,心中酸澀難當。

與此同時,在那遙遠而神秘的妖族領地,葉青暮深陷于無盡的痛苦深淵。那個詭異的聲音已然徹底掌控了她的軀殼,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卻無力反抗,每一次掙扎,換來的都是更為殘忍的懲處。

“記住,”那聲音仿若來自九幽地獄,陰森而冰冷,“這具身體如今歸我所有,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后面的話語雖未言明,可葉青暮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曾經目睹的慘烈場景。那是一個妖族試圖反抗這聲音的控制,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凄厲的慘叫至今仍在她耳邊回響,光是想象,便讓她周身寒意肆虐。

然而,比起身體被操控的無力,對顧昭和孩子的思念,才是最讓她痛徹心扉的。每當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葉青暮總會趁著那聲音稍有松懈,偷偷從懷中摸出一塊溫潤的玉佩。玉佩之上,刻著她與顧昭的名字,那是二人的定情信物,承載著往昔的甜蜜與誓言。她輕輕摩挲著玉佩,指尖滑過那熟悉的紋路,仿若還能感受到顧昭掌心的溫度,往昔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

“顧昭……”她雙唇微顫,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無聲滑落,滴落在玉佩之上,洇濕了那小小的名字。

那操控她的聲音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卻并未加以阻攔,反倒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思念可是絕佳的養料,越是痛苦,咱們的力量便越強大。”

葉青暮深知此言非虛,她能真切地感受到,每當思念如潮水般洶涌,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便會悄然涌動、增強。可這種認知,卻只讓她愈發痛苦,仿若陷入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惡性循環。

另一邊,顧昭的搜尋范圍持續拓展,猶如一張不斷拉大的網。種種跡象讓他心中疑云漸生,他開始篤定,葉青暮極有可能被妖族擄走。

“家主,”一名護衛躊躇再三,小心翼翼地開口,“咱們已經地毯式搜遍了人族領地,可依舊毫無頭緒,要不……咱們暫且收兵?”

“去妖族領地。”顧昭猛地抬頭,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毅,直接打斷了護衛的話。

護衛們聞言,彼此對視,面露難色。妖族領地向來危險莫測,稍有不慎,便是有去無回。可他們也深知,顧昭一旦下定決心,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就這樣,顧昭懷抱著顧念,率領著一隊精銳護衛,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前往妖族領地的險途。一路上,狂風呼嘯,似在警示著前路的艱難,顧昭抱緊孩子,心中默默祈禱:“青暮,一定要等我,無論如何,我定不會棄你不顧。”

當他們終于抵達妖族領地邊界,卻遭遇了超乎想象的阻礙。一群妖族氣勢洶洶地涌出,將他們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站住!”為首的妖族面露兇光,高聲喝道,“人族休得擅入妖族領地,速速離去,否則性命不保!”

顧昭心急如焚,正要開口辯解,突然,一個熟悉得讓他心跳驟停的聲音劃破長空:“讓他們進來。”

他猛地仰頭,只見月光之下,一個身披黑袍的纖細身影卓然而立在高崖之上。那月光仿若一層薄紗,輕輕籠罩著她,映出一張蒼白如紙的面容,以及一雙散發著詭異紅光的眼眸。

“青暮……”顧昭喃喃自語,聲音顫抖,眼神中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仿若置身夢境。

那身影微微一顫,像是被這一聲呼喚觸動了心弦,但轉瞬之間,便又恢復了冷漠疏離。

“顧家主,好久不見。”她朱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卻如冰碴般寒冷刺骨,不帶絲毫溫度。

顧昭只覺心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意蔓延至全身。那聲音,分明是葉青暮的,可為何如此陌生,仿若隔著千山萬水。

“青暮,”他向前跨出一步,眼神急切而熾熱,“跟我回家吧。顧念天天盼著你,他還那么小,不能沒有娘親……”

葉青暮的身軀明顯顫抖了一下,她下意識地低頭,望向顧昭懷中的孩子。那一瞬間,眼中閃過一抹柔情,恰似春日破冰的暖流。可還未等這抹柔情蔓延,那冰冷的聲音便再度掌控了她的意識。

“顧家主說笑了,”她微微仰頭,眼神冷漠,“我乃妖族的王,又怎會是你的妻子?你莫要認錯了人。”

顧昭如遭雷擊,瞬間愣在原地。他的目光緩緩移至葉青暮腰間懸掛的斬天劍,那是顧家世代相傳的寶劍,曾在無數次危難中庇佑家人,如今卻出現在葉青暮身上。剎那間,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五味雜陳。

“青暮,”他強壓下心中的波瀾,聲音低沉而堅定,“如果你是被迫的,只管告訴我。我就算拼上這條性命,也定會將你從這困境中解救出來。”

葉青暮只覺心中一陣刺痛,仿若萬千鋼針齊刺。她是多么渴望能向顧昭傾訴真相,可那聲音如同惡魔的枷鎖,緊緊禁錮著她的身體與意志。

“顧家主,”她咬著下唇,硬逼著自己將心中的痛苦咽下,冷冷說道,“請回吧。莫要再做糾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顧昭還欲開口,葉青暮卻已決然轉身,衣袂飄飄,仿若一朵凋零在風中的黑蓮,漸行漸遠。他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仿若心被利刃反復切割,痛得無法呼吸。

回到營地后,顧昭徹夜未眠,營帳內燭火搖曳,映照著他滿是痛苦與思索的面容。他緊緊抱著顧念,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白日里見到葉青暮的一幕幕。那雙血紅的眼眸,冰冷的嗓音,與往昔那個溫婉淺笑的女子截然不同,可他深知,那就是他魂牽夢縈的青暮。

“家主,”護衛在帳外輕聲喚道,“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顧昭沉默良久,仿若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才緩緩開口:“先回去。我需靜下心來,好好思量一番。”

他心里清楚,此刻莽撞地硬闖妖族領地,無疑是以卵擊石,不僅救不了葉青暮,還可能將眾人置于死地。他必須構思出一個周全縝密的計劃,既能成功救出葉青暮,又能護得顧念周全,讓一家三口得以團圓。

與此同時,在妖族那陰森華麗的宮殿之中,葉青暮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折磨。那聲音察覺到了她對顧昭深藏于心的眷戀,頓時怒不可遏,決意給她一個慘痛的教訓。

“看來,你還未徹底認清自己的處境,”那聲音仿若夜梟啼鳴,尖銳而陰森,“罷了,就讓我來幫你清醒清醒,好好認清這現實吧。”

話音未落,一陣劇痛仿若洶涌的潮水,瞬間席卷了葉青暮的全身。她雙腿一軟,重重地摔倒在地,痛苦地翻滾著,冷汗如雨而下,浸濕了她的衣衫。那聲音操控著一股詭異的力量,以最殘忍的方式折磨著她,卻又似故意為之,不讓她昏厥過去,盡情享受著她的痛苦。

“記住這種痛苦,”它仿若惡魔低語,“這便是違背我的代價。”

葉青暮緊咬牙關,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滲出,她卻硬是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她明白,那聲音最想聽到的,便是她的求饒哀號,可她骨子里的倔強,讓她絕不向這惡魔低頭屈服。

也不知過了多久,仿若一個世紀那般漫長,那折磨終于停歇。葉青暮仿若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冰冷的地上,周身被冷汗浸透,發絲凌亂地貼在臉頰。那聲音卻仿若得逞的惡鬼,滿意地說道:“很好,你比我預想的要堅強得多。不過,這般有趣的游戲,往后咱們大可多玩幾次。”

葉青暮緊閉雙眸,淚水順著眼角汩汩滑落,浸濕了身下的地面。她深知,這般慘無人道的折磨,將會如影隨形,不斷循環,直至她徹底放棄抵抗,臣服于這惡魔的意志。

然而,在她心底深處,有一抹微光始終未曾熄滅。那便是對顧昭的信任與期盼,她堅信,顧昭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救她。這信念,仿若黑夜里的啟明星,成了她在這無盡痛苦中活下去的唯一支撐與動力。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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