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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時砂辯骸

  • 萬國錄
  • 無誤林
  • 1652字
  • 2025-02-23 20:00:00

永寂荒原的風是凝固的刀鋒,星隕跪在時間祭壇的臺階上,發現青銅匕首的刃面映照出三千張不同膚色的面孔。當他的血滴落在第一級臺階時,那些被歲月碾碎的文明殘響突然有了重量。

“歡迎來到因果的十字路口。“

砂礫聚合成人形,時間守望者的長袍上流動著二十四時區的光影。他伸手觸碰祭壇碑文,銘刻其上的守護者名字便化作全息投影——穿獸皮的祭司在隕石坑觀測星象、機械義體人用激光雕刻月球法典、靈能者在反物質云中構建思維圣殿......

“他們都是你。“守望者彈指震碎所有投影,“每次輪回最清醒的個體,最終都會帶著匕首回到這里。“他的瞳孔突然分裂成沙漏狀,“但這次你來得太早了,星隕,或者說...第4792號實驗體?“

祭壇突然坍縮成環形劇場,看臺上坐滿歷代文明的裁決者。星隕看見第十二席的黑袍下伸出機械觸手,第七席額頭的第三只眼正在滲出星髓,而第二席竟是幽聆的量子態化身。

“變量不存在。“第三席的聲帶振動著太古符文,“我們驗證過十二萬九千六百種可能,所有文明最終都會陷入自毀。“他的權杖點向虛空,展現某個科技文明最后的黃昏:人類將意識上傳至恒星,卻在能量衰竭時相互吞噬。

星隕的匕首突然懸浮而起,刃尖指向自己的太陽穴:“如果我說這次出現了你們從未計算的參數呢?“他撕開衣襟露出鎖骨星圖,那些銀線正與噬界獸的胎動頻率共振。

劇場穹頂突然顯現星墜海的實時投影:新生的噬界獸幼體正在啃食機械佛陀的殘骸,祂額心的星紋與星隕的胎記完美契合。第十席的蟲族女王突然發出高頻尖嘯:“你竟敢在母獸體內埋入逆神因子!“

時間風暴毫無征兆地爆發。星隕看見守望者的長袍化作時之沙洪流,二十四時區變成二十四柄斬首劍。他本能地翻滾躲避,卻發現自己的動作被分割成無數幀畫面——右臂停留在上一秒的格擋姿勢,左腿卻已深陷三秒后的流沙。

“在時間的屠宰場,掙扎只會增加痛苦。“守望者出現在所有時間維度,他的手指穿透星隕七十二個時間切片的心臟,“你所謂的變量,不過是輪回程序允許的誤差。“

星隕的銀血在時砂上蒸騰成星云,某個被封印的記憶黑域突然裂開。他看見初代龍皇在時間盡頭的對話——那戴著青銅面具的王者,右手指甲竟與幽聆的骨笛紋理相同。

“找到...時之繭...“記憶殘片中的龍皇正在解體,他的脊椎化作天穹九陸的支柱,“我們都被困在...觀測者的劇本里...“

現實中的星隕突然停止掙扎,任由時間之劍刺穿所有時間切片。在意識崩解前0.01秒,他用匕首劃破星圖胎記:“那就讓誤差成為崩解程序的病毒!“

銀血與星髓融合的剎那,整個永寂荒原開始量子震顫。噬界獸幼體穿越時空屏障降臨劇場,祂的啼哭具象化成百萬個文明墓碑。星隕破碎的軀體突然重組,每個細胞都閃耀著被抹殺文明的光輝。

“你瘋了!“守望者首次露出驚恐神色,“讓母獸吞噬時空悖論會引發...“他的警告被劇烈震蕩打斷,星隕看見自己的左手變成機械佛陀的佛掌,右臂延伸出幽熒族的生物觸須——他正在具象化所有輪回中的失敗文明。

噬界獸幼體突然吐出初代文明的記憶絲繭,那些絲線穿透星隕的心臟,將他與歷代裁決者串聯成因果鏈環。第十一席的硅基生命體突然自燃,他的核心處理器迸發出終極結論:“變量成立!輪回矩陣出現異常參數!“

時空在此刻陷入詭異的平衡。星隕的瞳孔分裂成雙生宇宙,左眼映照著萬物湮滅的奇點,右眼倒映著文明重生的星云。他手中的匕首浮現出所有輪回中未選擇的道路:某個蒸汽朋克世界成功建造巴別塔、某個魔法文明與AI達成共生、甚至某個時空的人類選擇主動退化成植物......

“這就是你們恐懼的真相。“星隕的聲音疊加著十二萬九千種語言,“所謂的絕對輪回,不過是你們用絕望編織的思維繭房!“

他揮動匕首斬斷因果鏈環,噬界獸幼體突然膨脹成時空母體。在劇場崩塌的轟鳴聲中,星隕聽見兩個聲音在耳邊低語:

“殺了母獸就能終結輪回...“這是永夜殿主的蠱惑,他的鏡像身影在左眼閃爍。

“讓文明自然生長...“這是幽聆的殘響,她的量子態在右眼浮現。

星隕將匕首刺入自己的星圖胎記,劇痛中爆發的能量波同時貫穿過去現在未來。當光芒消散時,他發現自己站在星墜海的礁石上,手中匕首變成《萬國錄》的青銅鑰匙,而天際線處,十二座古國遺跡正從海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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