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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血色黎明

喻景宸的鋼筆尖深深刺入衛星地圖,墨汁在城郊煉油廠的位置暈染出猙獰的黑洞。窗外暴雨傾盆,雨滴順著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蜿蜒而下,將霓虹燈牌折射成扭曲的光帶。林秘書遞過熱感應成像圖時,指尖微微發抖:“李警官的生命體征在C區油罐附近,但陳銘安裝了生物識別炸彈——“

“咔嗒“一聲,喻景宸扯開暗紋領帶,露出鎖骨處蜈蚣般的舊疤。疤痕在冷白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珠光,那是二十年前化工廠爆炸時,飛濺的鋼片留下的印記。“他父親死在這道疤下,“他撫摸著凹凸不平的皮膚,聲音裹著冰碴,“今天該還債了。“

殷悅的手指突然覆上他的手背,婚戒的碎鉆刺入他掌心。她將紫外線燈掃過地圖,隱藏的摩爾斯電碼在藍光中浮現——「帶她來,否則引爆」。燈光映出她蒼白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翅般的陰影:“他要的是摧毀喻家的快感,不是殺人。你看這個'她'字,筆劃末端有DNA雙螺旋的變形......“

話音未落,煉油廠的監控畫面突然切入會議室。液晶屏雪花閃爍,陳銘的臉在電流干擾中裂成碎片,如同被撕碎的老照片:“親愛的弟弟,還記得父親怎么教我們玩獵殺游戲嗎?“畫面切換,昏迷的李警官被鐵鏈懸在巨型油罐上方,陳銘的槍口頂住他太陽穴,“現在獵物換成你的新娘,計時開始——“

區塊鏈大屏跳出猩紅倒計時:59:59。殷悅突然按住太陽穴,顱內的生物芯片發出灼痛——這是遇到同類實驗體的信號。

煉油廠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銹蝕的管道像巨獸的血管在月光下蠕動。殷悅的白球鞋踩上油污時發出黏膩的聲響,身后鐵門“轟隆“落下。陳銘的狂笑從四面八方涌來,混著老舊擴音器的電流聲:“歡迎來到死亡迷宮,每道門需要你們不同的基因解鎖......“

“蹲下!“喻景宸突然撲倒殷悅,子彈擦著她發梢射入鐵門。他踹開通風井蓋,硝煙中瞥見她白襯衫滲出的血跡——那是翻越鐵絲網時被倒刺劃傷。鐵銹味混著她發間的雪松香鉆入鼻腔,喻景宸扯下阿瑪尼領帶扎緊她滲血的手臂,布料摩挲傷口時殷悅輕輕戰栗。

“先救李警官。“她突然反身將他按在墻上,指尖陷進他染血的襯衫,“我能處理這些......“未盡的話語被爆炸聲吞沒,二層鋼架轟然坍塌,火星如赤色螢火在油污中游弋。

林秘書的驚呼從對講機炸響:“C區有七個油罐,每個都連著壓力傳感器!“張律師的聲音夾雜鍵盤敲擊:“查到陳銘在暗網購買三十噸硝酸銨的交易記錄,收貨地址是......“

“砰!“氣浪掀翻堆疊的油桶,陳銘的雇傭兵從濃煙中沖出。喻景宸將殷悅推進儲油管,轉身迎上劈來的砍刀。金屬撞擊聲里,他摸到對方后頸的芯片凹槽——這些殺手瞳孔泛著不自然的銀灰,竟是基因改造人!

殷悅在狹窄的管道內爬行,生銹的鐵皮刮破膝蓋。腕表突然震動,喻景宸的定位信號停滯在D區。當她踹開檢修門時,正看見陳銘的軍靴碾在喻景宸淌血的肩膀,月光將三人影子拉長成詭異的三角。

“1998年9月12日,“殷悅的聲音穿透硝煙,“喻氏化工廠爆炸,死亡名單里有陳志剛。“她舉起手機,泛黃的新聞照片里,警戒線后掛著半截工作證,“但軍方解密檔案顯示,他真正的死因是......“

“閉嘴!“陳銘的子彈擦過她耳際,打碎身后玻璃窗。殷悅不退反進,任由第二顆子彈穿透左肩,溫熱血花濺在喻景宸蒼白的臉上:“他是為救三個實驗體兒童而死的!防爆柜密碼是你生日!“

記憶如利刃劈開黑暗。喻景宸染血的手指在油污地面敲擊暗號,那是他們年少時發明的密碼:【相信我】。林秘書的無人機撞破天窗,張律師的聲波武器發出高頻尖嘯,改造人集體跪地抽搐——原來這些殺戮機器都植入了相同的聽覺神經芯片。

陳銘踉蹌著退到控制臺前,指尖懸在紅色按鈕上。殷悅扯開衣領,露出與他一模一樣的X-19980912烙印:“我們都是從火場救出的實驗體!你父親用命換來的!“

區塊鏈大屏突然播放塵封錄像:火光中,陳志剛將三個孩子塞進防爆柜,自己卻被鋼梁壓住雙腿。喻父瘋狂捶打柜門,鮮血從指節迸濺:“密碼是你兒子的生日!陳哥,把手給我!“

“爸......“陳銘的槍口開始顫抖。喻景宸舉起破碎的懷表,內層照片里,幼年陳銘正在喻家花園追逐藍蝶。鮮血順著表鏈滴落:“父親每年清明都去西郊墓園,墓碑下埋著給你的股權書。“

倒計時停在00:00:17,李警官撞開鐵門:“炸彈是假的!陳銘早切斷了引爆線!“眾人這才發現,所謂的硝酸銨竟是全息投影——這個精心布置的死亡劇場,不過是絕望者最后的求救信號。

第一縷朝陽穿透破碎的穹頂,在陳銘的手銬上折射出七彩光斑。他凝視殷悅鎖骨處的月牙形傷疤,那是當年防爆柜里,她為護住兩個男孩被鐵片劃傷的印記。

“叮——“教堂鐘聲敲響第七下,喻景宸將婚戒貼上鐐銬。鉑金指環內側刻著三人的基因序列,在晨光中流轉微光:“大哥,回家吧。“區塊鏈系統突然播報:「陳銘先生,您名下的喻氏股權已激活」。

婚禮紅毯鋪到監獄探視窗前。殷悅的婚紗下擺沾著硝煙,捧花中三支腎上腺素針管泛著冷光——那是陳銘在押解車上突發基因崩潰時,她親手扎進的救命藥。當她說“我愿意“時,所有賓客手機同時震動,加密郵件里是二十年來喻氏與軍方往來的全部實驗數據。

煙花在夜空炸開的瞬間,侍者呈上鎏金信封。火漆印是DNA螺旋圖騰,信紙用硝石熏染成舊黃色,邊緣還沾著海底淤泥:

**「親愛的弟弟:

當你們讀到這封信時,我已在父親長眠的南海深淵。保險柜里是他留給你們的婚禮禮物——三支能改寫基因鏈的血清,用我們三人的脊髓液合成。

PS:小心捧著黑森林蛋糕的侍應生,他的虹膜識別碼是X-19980912。」**

喻景宸握緊殷悅的手,蛋糕刀折射出侍應生詭異的笑。突然,區塊鏈大屏閃過嬰兒啼哭的聲波圖——那來自二十年前防爆柜的錄音,此刻正從教堂地下室傳來,混著冷凍艙運轉的嗡鳴......

殷悅的芯片突然灼痛,她看見侍應生后頸的烙印正在滲血。月光穿透彩繪玻璃,將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圣母像上——喻景宸的輪廓籠罩著陳銘,而她的影子正伸向那個藏著秘密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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