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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青銅命鎖·血鑄紫微窺天闕

陸沉一頭墜入那深邃不見底、仿若無盡深淵般的黑暗之中。四周,細碎的青銅碎屑悠然漂浮,在這濃稠的黑暗里,恰似夜空中閃爍著幽光的詭異星辰,散發著神秘而冰冷的氣息。母親的虛影宛如虛幻的泡影,在他指尖如沙礫般緩緩流逝,每一粒都化作點點怨靈砂,消散在黑暗之中。恍惚之間,他竟聽到了自己十二歲時那充滿活力與朝氣的笑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卻又透著一絲不合時宜的詭異,從腳底深處悠悠傳來。這聲音仿佛穿越了層層疊疊、密不透風的阻礙,穿透了三百層密密麻麻、相互咬合的陰司勾魂鏈,在那刻滿神秘星紋、彌漫著古老氣息的甬道里不斷碰撞、激蕩,迸射出鬼目通幽之光。這光芒在這死寂的黑暗里,顯得格外突兀且神秘,如同黑暗中的一抹鬼火,閃爍跳躍,卻又不知指向何方。

突然,陸沉只覺后頸一涼,觸碰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液體,涼意如電流般瞬間傳遍全身,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猛地睜開雙眼,這才驚覺自己正浸泡在一個散發著濃烈腥味的暗紅色血池之中。血池里,刺鼻的腥味彌漫開來,令人作嘔。他緩緩抬頭,只見二十八根粗壯的陰司勾魂鏈從穹頂垂直垂下,猶如惡魔伸出的利爪。鎖鏈的末端,掛著人油長明燈,燈光在這血池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昏暗。而更為驚悚的是,每盞燈芯竟都是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心臟的律動在幽暗中閃爍不定,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冤屈,那微弱的跳動聲,如同死亡的倒計時,一下一下敲擊著陸沉的神經。

血池表面,漂浮著陰尸蟲蛻下的殼,那些殼在血水上輕輕晃動,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殼上泛著冰冷的光澤,在這血池的映襯下,愈發顯得陰森恐怖。陸沉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水,手掌在摩挲間,突然感覺到掌紋里似乎嵌著什么異物。仔細一看,竟是細小的血脈咒印碎片,這些碎片在掌紋中若隱若現,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就在他滿心疑惑、不知所措之時,這些碎片像是被某種來自遠古的神秘力量驅動,毫無征兆地突然逆向轉動起來。緊接著,池底傳來一陣沉悶的陰兵行軍令聲,那聲音低沉而厚重,仿若來自地獄深處,帶著無盡的壓迫感,震得陸沉耳膜生疼,讓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帶著滿心的警惕與強烈的好奇,陸沉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血池的惡臭與心中的恐懼,一頭潛入血水之中。在水下,他的視線逐漸適應了這昏暗的環境,只見池底整齊排列著九百七十三具鎮煞棺,宛如一支沉睡的軍隊。每具棺蓋之上,都清晰地刻著他的庚帖詛咒,那些字跡仿佛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在幽暗中散發著微光。琉璃棺槨中,滲出熒藍色的光,這光芒在水中散射開來,照亮了水底縱橫交錯的陰脈輪回道。那些管道猶如巨大的血管,在黑暗中蜿蜒伸展,相互交織,仿佛連接著一個未知的神秘世界,充滿了無盡的謎團與危險。

就在這時,第七具鎮煞棺毫無征兆地裂開一道縫隙,一道強勁的水流猛地涌出,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將陸沉推向缺口處。他下意識地伸出手,試圖抓住些什么。指尖觸碰到棺內一個冰涼的物體,那觸感讓他心中一驚。仔細一看,竟是他八歲時掉落的乳牙,乳牙表面裹著一層凝固的怨靈砂,在幽暗中散發著微弱的光,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塵封的往事。就在他握住乳牙的瞬間,一陣劇痛如洶涌的潮水般襲來,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在這劇痛中,他的眼前浮現出祠堂地窖的畫面:父親手持怨靈砂刻刀,神色凝重得近乎肅穆,小心翼翼地挑開他的指腹,將混著血的青銅屑緩緩填入他的牙床。而白微,則舉著琉璃瓶,靜靜地站在陰影里,冷冷地記錄著時辰,那冷漠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卻又對一切都無動于衷。那場景,如同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

“沉少爺終于找到血嗣養尸潭了?”一個陰森的聲音驟然響起。陸沉猛地轉頭,只見陰尸蟲從血池邊緣的鏈孔洞中如潮水般涌出,它們肢體在水面上快速敲擊,奏出一段詭異的音律。陸沉只覺胸腔里的血脈咒印開始劇烈共鳴,那些陰尸蟲在這共鳴聲中,突然組合成人形,定睛一看,竟是三年前病故的管家福伯!然而,眼前的“福伯”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脖頸處布滿青銅鉚釘,右手竟化作怨靈砂刻刀的模樣,散發著冰冷的殺意。

血池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突然沸騰起來,血水翻滾,熱浪撲面而來。陸沉見狀,迅速翻身躍上最近的陰司勾魂鏈,鏈環上的星紋在他觸碰的瞬間亮起紫微星光,那光芒在血池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奪目。他低頭望去,只見血水竟凝聚成母親的模樣,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血人卻開口發出白微的聲音:“你以為毀掉青銅殿就能逃脫?陸家人從出生就泡在怨靈砂里……”血人話音未落,突然炸開,濺出的血珠在空中瞬間凝成三百顆骷髏頭,每顆頭骨的眼窩都嵌著血脈咒印碎片,那場景,恐怖至極,讓陸沉脊背發涼。

陰司勾魂鏈開始瘋狂擺動,陸沉在劇烈的搖晃中,瞥見穹頂的星宿圖發生了奇異的變化,搖光星位竟與血池底的棺槨陣列完全重合,仿佛是命運的某種暗示。他心一橫,借著鎖鏈擺動的力量,奮力撲向東南角的人油長明燈。就在他靠近燈盞的瞬間,燈芯里的心臟突然睜開瞳孔,那熟悉的感覺讓陸沉瞬間認出,這正是他七歲時被摘除的左眼!

“看見自己的天魂燈了?”假福伯揮動著怨靈砂刻刀,劈開血幕,一步步向陸沉逼近,“白姑娘用你娘的腿骨做簪子,用你爹的舌頭煉喪魂鈴,至于你這雙眼睛……”刻刀突然化作陰尸蟲,復眼里映出陸沉六歲時的場景:母親抱著他跪在祠堂,七個煉魂傀儡正在拆解他的眼球,怨靈砂順著淚腺倒灌進顱腔,那痛苦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讓陸沉幾乎窒息。

陸沉在極度的震驚與痛苦中,后腦重重地撞在青銅穹頂,劇痛瞬間襲來,讓他眼前發黑。與此同時,血脈咒印發出尖銳鳴響,他感覺有鏈節從耳道爬出,在臉頰上咬出北斗狀的血孔,鮮血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假福伯趁機甩出鎖鏈,纏住他的腳踝,鏈環上的倒刺剮下一片帶星紋的皮膚。奇異的是,那皮膚落地后竟變成青銅地圖,標注著鎮煞棺的位置,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陸沉心中涌起無數疑問。

血池底傳來百鬼叩棺的巨響,那聲音震得整個血池都在顫抖。第九百七十四具鎮煞棺緩緩升起,琉璃棺蓋內躺著十八歲的陸沉,心口插著母親的怨靈砂簪子。假福伯扯動鎖鏈,獰笑著說道:“等這具替身吸夠怨靈砂,白姑娘就能……”話還沒說完,陸沉突然拽著鎖鏈縱身躍下,他不顧鋒利的鏈環割破手掌,將血手印按在琉璃棺蓋上。

棺內的“陸沉”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猛然睜眼,那雙瞳孔里旋轉著血脈咒印,透著詭異的光芒。怨靈砂簪子自動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熒藍色弧線,如同一道奪命的閃電,刺向陸沉。陸沉反應迅速,翻身避開致命一擊,簪子卻刺穿血池表面,暗紅色液體瞬間凝固成青銅鏡面。鏡中映出祠堂地底的駭人景象:數百具煉魂傀儡正在拆解活人,怨靈砂順著血管注入地下管道,最終匯入某個巨大的血煉丹鼎,丹鼎里火光沖天,仿佛在進行一場殘酷的祭祀。

假福伯發出鏈卡殼的怪叫,那聲音尖銳刺耳,劃破了這混亂的局面。陸沉趁機撲向血池邊緣的陰尸蟲,扯下兩條蟲肢,狠狠刺入自己肩胛。劇痛讓血脈咒印短暫停滯,他強忍著疼痛,看見池底棺槨陣列出現缺口。當第十八根鎖鏈崩斷時,血池突然塌陷成漩渦,強大的吸力將他卷入更深層的青銅秘境。

腐臭味混著怨靈砂的灼熱氣息瞬間涌入口鼻,陸沉重重地摔在刻滿星紋的青銅祭臺上。祭臺中央,立著一棵七丈高的青銅樹,樹枝上掛滿琉璃瓶,每個瓶中都懸浮著人體器官,那些器官在瓶中微微晃動,散發著詭異的光芒。陸沉定睛一看,認出第三根樹枝上晃動的左腎,那正是父親下葬時缺失的內臟,這一發現,讓他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與憤怒。

青銅樹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樹皮表面浮現出三百張痛苦的人臉,那些人臉扭曲著,仿佛在承受著無盡的折磨。陸沉在其中看到了母親的面容,母親的嘴唇被青銅縫死,眼角卻滲出怨靈砂淚水,那些淚珠落地后,瞬間化作陰尸蟲,瘋狂啃食祭臺上的星紋圖案。陸沉只覺后頸星紋開始發燙,他伸手摸到皮膚下凸起的鏈節,猛然想起祠堂族譜上的記載:陸家男子十六歲需行“尸解登階”儀式,而這儀式背后,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五道陰司勾魂鏈破土而出,如五條猙獰的毒蛇,撲向陸沉。陸沉反應敏捷,迅速翻滾著避開襲擊,可鎖鏈卻刺入他之前受傷的肩胛,怨靈砂混著血水噴濺在青銅樹上。樹干表面的人臉突然發出整齊的哀嚎,那聲音響徹整個空間,讓人毛骨悚然。樹頂的琉璃瓶接連炸裂,飛出的器官在空中組成殘缺的星圖——正是母親臨終前用血畫在床幔上的“七殺吞月局”,這星圖,仿佛在預示著什么,讓陸沉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

祭臺開始傾斜,陸沉順著青銅樹奮力攀爬,指尖觸碰到樹枝時,突然看見十歲那年的記憶:白微握著他的手在樹干刻字,怨靈砂滲入樹皮形成“癸卯”印記。此刻,那行字正在滲血,血珠緩緩流動,組成父親最后的遺言——“血脈咒印即牢籠”。這四個字,如同重錘,狠狠敲擊在陸沉的心上,讓他對這一切的真相愈發渴望。

“沉兒看頭頂!”母親的呼喚從最高處的琉璃瓶中傳來。陸沉抬頭望去,只見瓶中的心臟劇烈跳動,表面布滿青銅蛛網。他咬咬牙,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樹干上,星紋突然亮起紫光,青銅樹內部傳出破煞萬鬼噬的轟鳴。三百張人臉同時發出尖叫,樹干裂開縫隙,露出里面盤踞的青銅巨蛛——它的腹部嵌著血脈咒印,復眼由九百七十四顆人眼拼成,那恐怖的模樣,讓人膽寒。

在那緊張到近乎凝固的氛圍中,巨蛛的螯肢仿若破云利箭,以雷霆萬鈞之勢瞬間刺穿了祭臺。陸沉躲避不及,整個人直直墜入樹心空洞,而下方,是翻涌著滾燙熱浪的血煉丹鼎。那丹鼎之中,表面浮著七具神秘的尸骨冥轎,轎蓋上雕琢的北斗圖案,與陸沉胸口佩戴的血脈咒印產生了強烈共鳴,嗡嗡震顫之聲在這靜謐又危機四伏的空間里不斷回蕩。

陸沉在急速墜落的過程中,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扯斷三根粗壯的陰司勾魂鏈。每一根鎖鏈上都布滿了尖銳的倒刺,在他奮力拉扯時,那些倒刺深深嵌入他的掌心,劃出一道道帶血的痕跡,在他掌心刻出宛如星軌般的紋路——而這,竟恰好是天璇破煞式的完整圖譜!

就在這時,丹鼎毫無征兆地噴出洶涌的怨靈砂流火。那火焰攜帶著難以想象的高溫與強大力量,如一頭咆哮的洪荒巨獸,張牙舞爪地朝著陸沉猛撲而來。在火焰的灼燒中,陸沉眼前浮現出母親被陰司勾魂鏈無情拖入丹鼎的畫面,那一幕仿佛時間定格,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母親的右手在最后一刻比劃出搖光星位的手勢,這個手勢充滿了神秘,像是在向他傳達著什么重要的信息。

生死懸于一線的瞬間,陸沉心一橫,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反手將染血的鎖鏈狠狠刺入自己胸口,那一瞬間,他胸口的血脈咒印發出了瀕臨崩潰的尖嘯,聲音尖銳刺耳,仿佛是在宣泄著無盡的痛苦與不甘。伴隨著這聲尖嘯,丹鼎表面的尸骨冥轎仿佛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紛紛應聲開啟。

青銅巨蛛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威脅,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這聲哀嚎猶如一道無形的利刃,震碎了周圍的琉璃瓶,那清脆的破碎聲與巨蛛的叫聲交織在一起,響徹了整個空間。

在這混亂之中,陸沉墜入了最中央的尸骨冥轎。轎內流淌著的怨靈砂瞬間包裹住他的全身,那感覺就像是有無數雙輕柔卻又充滿力量的手,在借尸還魂重塑他的骨骼。怨靈砂如涓涓細流,緩緩滲入他的骨髓,在他的身體上形成了神秘而奇異的新星紋。

就在巨蛛的螯肢狠狠刺入尸骨冥轎的剎那,陸沉猛然睜眼,他的瞳孔中射出鬼目通幽之光,那光芒神秘而深邃,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在這光芒的映照下,他看見了丹鼎底部封存著的鎮煞棺。棺蓋上鎖著三百道青銅命鎖,每一道鎖上都刻著陸家先祖的名字,那些名字在微光的照耀下若隱若現,仿佛在訴說著家族的隱秘過往。這鎮煞棺,看起來神秘莫測,仿佛隱藏著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靜靜地等待著陸沉去揭開它那神秘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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