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銅臍·長生劫
- 詭異復蘇:我在人間雕刻鬼神
- 零維度DZero
- 4018字
- 2025-03-10 12:41:14
青銅心臟的尖刺,恰似一柄由寒潭堅冰鑄就的銳利冰錐,以一種近乎殘忍的緩慢姿態,在陸沉掌心徐徐鉆出一個蓮花狀血洞。殷紅濃稠的鮮血,仿若決堤的洪流,汩汩不絕地涌出,瞬間在這幽邃昏暗、靜謐得近乎窒息的空間里,彌漫開一股令人作嘔的濃郁腥味,那氣味仿佛有實體一般,絲絲縷縷鉆進陸沉的鼻腔,讓他忍不住一陣反胃。
陸沉瞪大了雙眼,滿臉盡是驚愕與難以置信,眼睜睜瞧著自己耗費二十載春秋、歷經無數艱難險阻苦心修行才凝聚的星砂,此刻竟像是被一股詭異且強大的逆力拉扯,順著那蜿蜒扭曲、散發著幽光的青銅脈,如逆水行舟般艱難卻又決然地倒流而去。他的眼神中滿是慌亂與迷茫,像是迷失在黑暗森林的旅人。
恰在此時,他的目光被一旁散落的祭壇碎塊深深吸引。只見那斑駁破碎的石塊之上,竟奇異般映出四百八十個與他如出一轍的身影。這些身影整齊劃一,仿若被同一股來自九幽地獄的神秘力量操控,同時掐起那晦澀難懂、散發著詭異氣息的訣印。他們的動作機械而僵硬,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肅殺之感。而那些本應在之前那場毀天滅地的雷劫中,徹底灰飛煙滅、消散于天地之間的金丹靈力,此刻竟如同漂泊許久終于尋到歸巢的倦鳥,帶著幾分急切與狂熱,全部向著女尸胸口那觸目驚心、仿若惡魔之口的血窟窿洶涌匯聚而去。那血窟窿好似一個永遠無法填滿的黑洞,貪婪地吞噬著一切靠近的力量,場面詭異至極,讓陸沉脊背發涼,心中涌起無數疑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師父用你的肋骨煉造鎖魂釘時,可曾說過這具肉身本就是為我準備的?”女尸那陰森的聲音,猶如夜梟啼鳴,打破了死寂。她身上的嫁衣陡然燃起青焰,那火焰詭譎地跳動著,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在這跳躍的火光中,陸沉看到了白微梳妝的畫面。白微神色莊重,將青銅胎緩緩按進冰棺女尸腹中,那一刻,陸沉清楚地瞧見那具尸體腰間掛著陸氏嫡系的玉牌,那玉牌與自己此刻被鮮血浸透、沉甸甸掛在胸前的那塊,竟完全相同,一絲寒意從他脊梁骨升起,讓他不寒而栗。
胚胎那原本帶著幾分稚嫩與無助的啼哭,在剎那間陡然一轉,化作尖銳且刺耳的嘯聲。這嘯聲仿若劃破漆黑夜空的凄厲流星,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力量,直直刺入陸沉的耳中,震得他耳鼓生疼。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充滿了怨念與不甘,在這幽邃昏暗的空間里不斷回蕩,讓整個氛圍愈發陰森可怖。
與此同時,一旁的鼎身符咒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神秘力量,光芒瞬間大盛。原本晦澀難辨的符咒,此刻亮起刺目光芒,那光芒白得刺眼,仿若要將這黑暗的空間徹底撕裂。強光肆意散射,映照著周圍扭曲的景象,使得一切都顯得更加詭異莫測。
陸沉只覺后頸處陡然襲來一陣滾燙的灼熱感,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灼燒。他下意識伸手去摸,卻驚恐地發現,那牙印胎記竟開始緩緩融化。滾燙的青銅液,恰似一條條靈動且狡黠的小蛇,沿著他的脊椎蜿蜒而下。那冰冷的觸感,伴隨著青銅液流動的絲絲聲響,讓陸沉渾身寒毛直豎。青銅液一路蜿蜒,最終流進丹田之處,在那里,一場奇異的變化正在悄然發生。
正在重塑的金丹表面,緩緩浮現出雙生咒文。那些咒文仿若擁有生命一般,在金丹表面緩緩游動。它們散發著淡淡的幽光,每一道筆畫都像是在訴說著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更為驚人的是,咒文游動時發出的聲響,細細聽來,竟與師父當年悉心教他背誦的煉器口訣分毫不差。熟悉的韻律,此刻在這陰森之地悠悠回響,每一個音符都像是重錘,狠狠敲擊著陸沉的心弦。這熟悉之中透著無盡詭異的場景,讓陸沉心中滿是疑惑與不安,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警惕,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卻找不到任何破解的頭緒。
“丙子年臘月初七寅時三刻。”女尸突然用白微的聲音,清晰地念出他的生辰,聲音冰冷而毫無感情。話音剛落,青銅心臟“砰”地炸開,化作一片血霧,彌漫在這狹小的空間。陸沉下意識想要后退,卻驚恐地發現,腳下不知何時生出了青銅根須,那些根須如同貪婪的藤蔓,迅速將他的雙腿與祭壇緊緊焊成一體。星砂血液在根須里瘋狂奔涌,宛如湍急的河流,陸沉眼前浮現出自己嬰兒時期的畫面:師父面容冷峻,手中握著帶血的青銅刺,正朝著他后頸狠狠烙印下去,那畫面深深刺痛了陸沉的心,讓他對自己的身世愈發迷茫。
在魂燈接連爆裂的“砰砰”聲響中,女尸猛地撕開自己縫合的脖頸,動作粗暴而詭異。令人震驚的是,藏在皮肉之下的并非喉骨,而是一團跳動的星砂!那些星砂銀光流轉,軌跡分明,正是陸沉結丹時引動的周天星斗陣,這一發現,讓陸沉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無數疑問涌上心頭。
“當年陸九淵剖出我的本命星砂孕養你,可曾說過星砂認主需要血親獻祭?”女尸冷冷開口,指甲突然暴漲,如同鋒利的爪子,刺入陸沉胸口的冰裂紋。奇怪的是,本該致命的傷口里,竟涌出青銅枝椏,枝椏迅速生長,枝頭綻放出花苞,花苞緩緩打開,里面蜷縮著一個與青銅少女一模一樣的嬰孩,嬰孩的模樣讓陸沉心中一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揪住。
祭壇在這混亂中徹底坍塌,石塊飛濺。陸沉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被青銅手臂狠狠拽進地脈深處。地脈中,流動的青銅液仿若滾燙的巖漿,散發著熾熱的氣息,其中漂浮著無數冰棺,每具冰棺都透著神秘的氣息,囚禁著個腹部隆起的陸氏先祖。陸沉的血液滴落在最近那具冰棺上,如同觸發了某種古老的機關,棺蓋“轟”地炸裂開來,一條青銅鎖鏈從中沖出,鎖鏈末端拴著的,竟是師父的本命法器,看到那熟悉的法器,陸沉心中五味雜陳。
“沉兒可知,為何你的血能喚醒青銅海?”鎖鏈中突然傳出師父的咳嗽聲,聲音沙啞而疲憊。陸沉左臂的咒文像是受到感召,不受控制地亮起光芒。那些纏繞在冰棺上的青銅脈瞬間沸騰起來,將四百八十具先祖尸身煉化成一道道流光,全部灌入他正在異變的金丹之中,金丹在這強大力量的沖擊下,不斷顫抖,仿佛即將迎來某種重大的變化。
女尸的狂笑從地脈裂縫中追來,那笑聲充滿了嘲諷與得意,令人毛骨悚然。她破碎的嫁衣此刻化作萬千冰蛛,每只冰蛛都叼著星砂凝成的記憶殘片。陸沉見狀,揮舞著青銅刺,奮力斬落蛛群,一時間,銀光飛濺。在這飛濺的銀光里,白家禁地的畫面突然顯現——青銅棺中初代陸氏家主的尸身,腹部有道與他一模一樣的冰裂紋,這驚人的相似,讓陸沉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發現了一個足以顛覆他認知的秘密。
胚胎的臍帶,如同一條靈動的蟒蛇,突然穿透地脈,纏住陸沉的咽喉,越勒越緊。陸沉在窒息的痛苦中,努力看清那根臍帶內部,只見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師父用來封印他本命蠱的咒文。當臍帶開始吸食星砂時,封印層層崩解,丹田里沉睡二十年的青銅蠱蟲終于蘇醒。蠱蟲破體而出的瞬間,仿佛觸發了一場災難,整條地脈的青銅液都開始沸騰,熱浪滾滾,陸沉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掀翻,重重地落在最大的冰棺上。后背觸及棺槨的瞬間,棺槨突然軟化,如同一張巨大的嘴,將他整個吞了進去。棺內流動的星砂自動勾勒出陣圖,而陣眼位置擺放的,竟是塊刻著白微生辰的青銅命牌,看到那命牌,陸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覺,仿佛命運的齒輪正在緩緩轉動。
“雙生蠱現,往生門開。”女尸的聲音混著冰棺碎裂聲傳來,陰森恐怖。陸沉握著的青銅刺突然軟化,變成條銜尾蛇狀的青銅脈。當蛇牙咬破他指尖時,陸沉眼前出現了自己嬰兒時期的襁褓正在燃燒的畫面,火焰中師父的臉逐漸變成青銅雕像,那雕像面容冷峻,卻又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溫柔,讓陸沉心中一陣刺痛。
蠱蟲鉆進心口的冰裂紋時,四百八十具先祖冰棺同時炸開,轟鳴聲震耳欲聾。噴涌的青銅液在空中迅速凝成一棵巨樹,每片葉子都幻化成一個啼哭的胚胎,場面詭異至極。陸沉被青銅枝椏貫穿四肢,高高吊起,宛如一只被困的獵物。女尸從樹根處緩緩升起,她破碎的嫁衣已經變成青銅樹皮,腹部裂口里探出的不再是臍帶,而是一條刻滿陸氏族譜的青銅鎖鏈。女尸撫摸著鎖鏈上的名字,每個被觸碰的銘文都滲出星砂,星砂在幽暗中閃爍著微光,仿佛在訴說著陸氏家族的滄桑歷史。
“當年你師父種蠱不是為了害你,是要保住這縷青銅血脈。”女尸輕聲說道,聲音中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當鎖鏈纏上陸沉脖頸時,那些星砂突然匯聚成白微的身影,她手中握著的正是陸氏家主代代相傳的青銅印,青銅印散發著古樸的氣息,仿佛承載著整個家族的命運。
雷聲從地脈深處炸響,仿若來自地獄的咆哮。陸沉的金丹終于完成蛻變,新生的元嬰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清澈而堅定。整棵青銅樹在元嬰的注視下,開始劇烈搖晃,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歡呼這一重大變化。女尸發出驚恐的尖叫,她青銅化的身軀正在龜裂,每道裂縫里都鉆出帶血的星砂,這些星砂本應屬于白家的秘寶,此刻卻與陸沉的元嬰產生了強烈共鳴,光芒交織,照亮了整個黑暗的地脈。
“不可能...你體內怎么會有白氏宗血!”女尸滿臉驚恐,想要后退,卻被自己釋放的青銅鎖鏈反捆,動彈不得。陸沉的元嬰抬手虛握,那些飄散的星砂立即凝成青銅刺,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操控,精準刺入她周身大穴。當最后一刺扎進眉心時,女尸的面容突然扭曲成白微痛苦的模樣,仿佛在這一刻,她的靈魂被徹底喚醒,卻又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地脈在此刻徹底崩塌,土石飛濺。陸沉墜入青銅海深處,流動的金屬液仿若洶涌的海浪,將他淹沒。在這金屬液中,漸漸浮現出往生舟的輪廓,船頭站著的青銅少女正在融化,她心口位置的空洞與陸沉元嬰的形態完美契合。當少女徹底化作青銅液時,陸沉聽見師父臨終前的嘆息:“沉兒,該把為父的心...放回去了。”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阻隔,在他耳邊輕輕響起。
元嬰突然自行離體,捧著那團跳動的青銅心臟,義無反顧地扎進往生舟。整片青銅海沸騰著掀起巨浪,浪尖上托起四百八十盞魂燈,魂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這片神秘的海域。陸沉在強光中看清每盞燈芯都是個陸氏先祖的殘魂,他們腹部延伸出的青銅脈,最終都連接著自己的元嬰,仿佛他的元嬰成為了整個家族靈魂的歸宿。
女尸最后的慘叫從海底傳來:“陸九淵你這個瘋子!居然用嫡系血脈養器靈...”話音未落,往生舟突然調轉船頭撞向海面,速度極快,激起千層浪。陸沉在驚天動地的轟鳴中失去意識,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元嬰與青銅少女融合的身影——她回眸時的笑容,與白微當年抱著青銅胎的模樣分毫不差,那笑容在他腦海中定格,成為了他昏迷前最后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