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瀟灑離去，卻不知他這一走，竟將柳如煙推入了萬丈深淵。

司徒家大宅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啪！”一聲脆響，王氏一巴掌狠狠甩在柳如煙臉上。

“賤婦！你竟敢幫著外人頂撞長輩，反了天了！”王氏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耳膜，她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柳如煙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白皙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她捂著臉，眼中含淚，卻不敢反駁。

“娘，我只是……”柳如煙聲音微弱，帶著一絲顫抖。

“只是什么？只是看上了那個小白臉？！”王氏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惡毒的言語像刀子一樣扎進柳如煙的心里，“我們司徒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娶了你這么個喪門星！”

王氏越說越氣，抬手又要打。

“夠了！”司徒遠終于開口，他雖然也惱怒柳如煙幫司徒明說話，但畢竟是自己的孫媳婦，當眾打罵，實在有失體統。

王氏悻悻地收回手，卻依舊不依不饒：“老爺，您看看，這就是您選的好孫媳！今天她敢幫著外人，明天就敢爬到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我沒有……”柳如煙拼命搖頭，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還敢狡辯！”王氏指著柳如煙的鼻子，厲聲喝道，“來人啊！把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給我綁起來，家法伺候！”

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立刻沖了上來，不由分說地將柳如煙按倒在地。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柳如煙拼命掙扎，卻哪里是這些婆子的對手。

“放開？想得美！”王氏冷笑一聲，“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什么叫三從四德！”

“不要啊！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您饒了我吧！”柳如煙哭喊著，聲音嘶啞。

“饒了你？誰來饒了我們司徒家的臉面？”王氏面目猙獰，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爹，您救救我，救救我啊！”柳如煙絕望地看向司徒遠，希望他能網開一面。

司徒遠卻別過頭去，不去看她。

“住手！”

就在這時，司徒耀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耀兒，你來得正好。”王氏看到兒子，立刻換上了一副慈母的面孔，“這個賤人，你打算怎么處置？”

司徒耀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如煙，眼中沒有一絲感情。

“柳如煙，你太讓我失望了。”他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得像一塊寒冰，“你可知，你今日所為，讓我司徒家顏面盡失？”

“相公，我……”柳如煙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司徒耀，想要解釋。

“不必多說。”司徒耀打斷她的話，“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司徒耀的妻子，我們司徒家，沒有你這樣的媳婦！”

“什么？！”柳如煙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懵了。

“休書我已經寫好了。”司徒耀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扔在柳如煙面前，“拿著它，滾出司徒家！”

柳如煙顫抖著撿起休書，看著上面冰冷的字跡，心如刀絞。

“相公，不要啊！你不能休了我，我不能沒有你啊！”她撲過去，抱住司徒耀的腿，苦苦哀求。

“滾開！”司徒耀一腳踢開柳如煙，眼中滿是厭惡。

“還有那個小野種，你也一起帶走！”王氏指著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小女孩，惡狠狠地說道，“我們司徒家，不養別人的孩子！”

小女孩是柳如煙收養的孤兒，名叫小翠。她緊緊抱著柳如煙的腿，嚇得哇哇大哭。

“不，不要趕我們走，求求你們了……”柳如煙抱著小翠，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滾！都給我滾！”司徒耀怒吼道，“再不滾，我就讓人把你們打出去！”

幾個家丁沖上來，將柳如煙和小翠強行拖了出去，毫不留情。

“把她們的東西都扔出去，一樣不留！”王氏還不解氣，又惡狠狠地吩咐。

很快，柳如煙為數不多的行李，被扔到了大街上，引來一群人圍觀。

“這不是司徒家的二少奶奶嗎？怎么被趕出來了？”

“不知道啊，聽說她好像得罪了婆婆。”

“嘖嘖，真是可憐啊，帶著個孩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活該！誰讓她不守婦道，幫著外人說話！”

圍觀的路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各種難聽的話語，像針一樣扎在柳如煙的心上。

柳如煙抱著小翠，坐在冰冷的地上，淚水早已流干。她抬頭望天，只覺得這世界一片灰暗，沒有一絲光明。

“娘，我怕……”小翠緊緊依偎在柳如煙懷里，小聲啜泣著。

“別怕，有娘在。”柳如煙強忍著心痛，安慰著女兒。可是，她心里卻充滿了絕望。

被趕出司徒家，她身無分文，舉目無親，這偌大的京城，竟無她們母女的容身之地。她該何去何從？

夜幕降臨，寒風呼嘯，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柳如煙帶著小翠，一路乞討，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城外的一座破廟。

破廟里，幾堆篝火搖曳，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幾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正圍坐在一起取暖。

“總算有個地方可以歇歇腳了。”柳如煙松了口氣，抱著小翠走了進去，找了個角落坐下。

“喂，你們兩個，哪來的？”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幾個流浪漢圍了上來，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們。

“我們……我們只是想借宿一晚。”柳如煙怯生生地說道，緊緊抱著小翠。

“借宿？這破廟是我們哥幾個的地盤，想住這兒，得交錢！”為首的流浪漢，一臉橫肉，兇神惡煞。

“我……我沒有錢。”柳如煙低著頭，聲音顫抖，她現在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沒錢？沒錢還想住這兒？滾出去！”流浪漢一把推開柳如煙。

“哎呦！”柳如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小翠嚇得哇哇大哭。

“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把你扔出去喂狗！”流浪漢惡狠狠地瞪了小翠一眼。

小翠嚇得立刻噤聲，緊緊抱著柳如煙，渾身發抖，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位大哥，求求您行行好，讓我們住一晚吧，我們明天就走。”柳如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實在不想再流落街頭了。

“嘿嘿，想住這兒，也不是不行。”流浪漢看著柳如煙，眼神中閃過一絲淫邪，“小娘子，長得還挺標致的嘛，陪哥幾個樂呵樂呵，怎么樣？”

“你……你們……”柳如煙臉色大變，抱著小翠連連后退，她沒想到，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小娘子，別害怕嘛，哥幾個會好好疼你的。”幾個流浪漢搓著手，一臉猥瑣地圍上來，對柳如煙動手動腳。

“滾開！你們這些畜生！”柳如煙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她的力氣太小了。

“救命啊！救命啊！”她絕望地呼喊著，希望有人能來救救她們母女。

“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流浪漢們肆無忌憚地笑著，他們料定，這荒郊野外的，不會有人來管閑事。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怒喝傳來，如同平地驚雷。

一道身影如閃電般沖進破廟，一腳踹飛一個流浪漢，動作快如鬼魅。